5. 水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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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濕氣漫延,潮意充斥著整間營帳。

因著孟君軻欺身下壓的動作,領口被微微扯開,露出一截雪白的玉頸。這片滑嫩細膩的肌膚衝撞進拓跋禹的眼簾,他瞳孔微縮,卻並非是心猿意馬,反倒是如遇洪水猛獸般,蒼白著一張臉不動聲色往後退了退。

直到一陣寒風吹來,掀開帳簾一角,雨水打濕泥土的氣息衝散這股香氣,拓跋禹方才回神。他不動聲色彆開自己的視線,不卑不亢的神色下隱藏傲然與淩厲,“殿下有意收我為麵首,在下不勝榮幸。隻是,以在下之能居於此位,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

聞言,孟君軻麵色有些古怪,“你想做駙馬?”

拓跋禹:“……”未曾設想孟君軻會朝這個方向猜測,他神情僵硬了一瞬,頓了頓才道:“禹隻是一介粗俗武人,不敢肖想帝姬,空有一身帶兵打仗的本領罷了。”

這話較之前者衝擊力更大,孟君軻甚至下意識瞳孔放大,訝異道:“你要為南魏效力?”

他一個北魏皇子,難不成要投身敵國?!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他瞳孔漆如點墨,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我選擇的並非南魏,而是你。”

這話但凡換個人來說,都顯得可笑。但他勝券在握的模樣卻莫名令人信服,仿佛選擇權在他手中——或許真是如此,明明有機會逃走,若非十足的把握,他為何選擇主動留下?似乎斷定孟君軻會順著他的心意做事。

孟君軻發覺自己越發看不懂此人了,她強行壓下內心隱隱的不悅,決定探探北魏究竟打的什麼主意,“這二者又有何區彆?”

拓跋禹張了張嘴,卻在緊要關頭頓了下,換了個話題:“你我二人能否坐著講話?”

以此等姿勢談判議事,終是不妥。

這話說得隱晦,但孟君軻翻譯了下,言下之意應該是:你能不能從我身上下去,咱倆再談正事?

感覺受到挑釁,孟君軻雙眼微眯,頭顱反而更加朝下,直至兩人幾乎鼻尖相抵、氣息交纏。拓跋禹被逼得偏過頭去,她不知為何惡從心起,手指摸到這人腰側狠狠掐了一下,咬牙切齒道:“你可知有多少男子求著當本座的裙下之臣?”這人居然敢嫌棄自己?

她這一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饒是常年機警的拓跋禹都忍不住悶哼出聲,卻又憑借著強大的自製力將這聲□□抑製在喉嚨間。

孟君軻手下毫不留情,那一片怕是都已青紫。但怪的是,這疼痛中暗藏著絲絲縷縷酸麻難耐之感,逐漸遊走至他四肢百骸。

從未有過的感受令拓跋禹目露迷茫,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神色幾經變換,最終卻隻是微微歎息,喚了聲:“帝姬。”

這一聲喚流露出三分無奈,卻也表達出他的堅定與毫不退讓——事關國祚,他必須要處於平等的位置上再與她談判。

孟君軻這才放過他,利索地從他身上爬起來,麵上冷漠異常,“說吧,你要同我談什麼?”

見她退讓,拓跋禹眸色微閃,不動聲色道:“殿下先去沐濯吧,淋了一身雨水,小心風寒傷了身子。”

既已表明意向,便不急著和盤托出,他此番不緊不慢的模樣,一是為了試探孟君軻處境如何,是否急著擴大自身勢力;二則是為了給對方施壓,透露出待價而沽的態度。

可惜,孟君軻似乎沒能勘破他這番拉鋸與試探,而是麵色古怪思索道:軍中行走,滾一身泥漿三兩天不洗也是常有的事,誰有功夫注意這個?這拓跋禹少年稚嫩之時便被丟進軍營曆練,更不該在意此事才對。除非……他把自己當成那種嬌滴滴的小娘子?

是了,想當初自己剛入軍中之時,即便同為上峰,將士們對待她也與對待其他上峰不同——就拿比武切磋來說,在男上峰麵前,鉚足了勁想要表現自己;但在她麵前,便是束手束腳生怕磕了碰了她。直到那些兵士們發覺,即便使儘全力也難贏她一根手指,這種特殊的“優待”才逐漸消失。

如是想著,孟君軻心頭越發不虞,目光冷硬地瞥向這人,直白質問道:“你覺得我是女子,所以曬不得淋不得?”

一絲詫異浮現在拓跋禹眸中,似乎察覺到對麵這人想岔了,為了挽回兩人岌岌可危的未來盟友關係,他頓了頓,凝視著她的眼眸認真道:“無論殿下是不是女子,都是整個南魏最為金枝玉葉的貴人。殿下即便隻是咳嗽一聲,都會有無數人要跟著擔憂。”

仍是稚童之時他便意識到了此事:人和人生來便是不一樣的,有些人就是天生金貴,會被無數人牽腸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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