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2 / 2)

藕荷見春喜有恃無恐,也不著急,又笑道:

“春喜,太子可不知道俞相派了靖安衛過來,若是我回去同太子說,馥小公子生著氣,想要他親自過來請,你說他會不會馬上過來?

一旦他過來,同靖安衛起了衝突,你覺得,俞相會為了馥小公子,直接明麵上與太子兵戎相見?”

春喜聞言,微微睜大了眼,盯著藕荷說不出話。

藕荷心中了然,又道:

“你說這靖安衛,是何時來的?是這兩日,對嗎?

倘若俞相真的鐵了心重視馥小公子,怎麼前頭十幾年,馥小公子被那般下毒……也沒見俞相派人來?

你真確定俞相如今保護馥小公子,是因為馥小公子這個人,而不是為了趁機打壓太子麼?”

一旦發展到兵戎相見的地步,哪怕是俞寒洲,如此襲擊正統皇室血脈,還是當朝太子爺,怎麼都不占理。

而俞寒洲,是出了名的會權衡利弊,對誰都狠。

春喜聽著這些話,心中一時也亂了。

因為她知道,藕荷分析的,其實也是她這幾日擔心的事。

她怕俞寒洲會像太子一樣,更看重江山,而馥橙不過是他們互相博弈的一個棋子。

藕荷又歎息道:

“咱們都是宮裡出來的,見過的薄情人還少?如今朝中有哪位是明著養男妾的麼?

太子與馥小公子青梅竹馬,馥小公子身份非凡,尚且被人非議,誰又真的會娶男妻?

俞相前途一片光明,如今權傾天下,將來……還未可知,你說他會給自己埋下隱患?”

春喜沉默了。

她沒再拒絕,隻道:“藕小主且等一等,待春喜問過世子。”

“自然。”藕荷當即應了,又跟著春喜出去。

馥橙正在內室解九連環,動作看著有些慢,解一下就停一會兒,顯然是犯了困。

一日十二時辰,他如今起碼要睡七個時辰,方不覺得疲累,故而,醒著的時間很短。

春喜一進來,麵上未帶笑意,馥橙便知是出了事了。

他瞥了丫鬟一眼,略略想了想,多少明白了什麼,坐起身來。

“世子……”春喜猶豫再三,到底是將剛剛的談話一五一十地告知。

她跪在地上,末了又道:“奴婢不敢賭,那位大人對您自然是好的,可如今這世道……況且過去十幾年他都沒有來……”

馥橙聞聲打了個嗬欠,隨即,雪色的下顎微揚,示意春喜自個兒起來。

他懶懶地摸著九連環,不甚在意道:“好心人以前認不認識我,還說不定,緣何就得從小來救我?”

他可不覺得救命恩人救他,是因為迷戀他,那日那句“老國師的血脈不應當折在此處”,反倒更加合理。

既然是因為老國師,是因為某些惻隱之心才來救他,那馥橙就心懷感激,不管怎麼樣對方都給了他安逸不受苦的生活。

至於好心人是否要負責一直照顧非親非故的他,怎麼想都沒這個理。

馥橙琢磨一會兒,微微蹙了蹙眉,道:

“這兩日身上並不覺有多麼難受,那藥還是有用處的,下回你將藥方要了來,若是恩人不便再庇護我,也不妨事。日後離了此處,我自當尋機報答這份恩情。”

馥橙心裡小算盤打得啪啪響,橫豎血玉在他這,他怎麼都吃不了苦。

好心人要是不方便照顧他,那就功成身退吧,他會找機會報答的。

小被子妖自覺非常地善解人意。

春喜卻以為他是對俞寒洲失望了,驚惶道:“奴婢不該對世子說這些的。”

馥橙搖搖頭,他微闔了眸,腦中占星術一運轉,大概知曉了外頭那名太子寵妾的來意,便道:“讓她進來。”

“世子,這般真的好嗎?春喜怕她對您不利。”

“這兒四個人,她們兩個人,怎麼害我?”馥橙隻是鹹魚懶散,又不是膽小。

春喜隻得請了藕荷進來。

“妾身見過馥小公子。”藕荷行了禮後便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少年的容貌。

這一眼卻震得她失了神,幾乎就要當場失態。

她忙深吸口氣垂下頭去,心中忌憚越深。

怪不得皇後娘娘打定主意要除了馥橙,就這樣的相貌氣質,莫說是沒什麼定力的太子爺,便是給當今聖上瞧見了,都是要強行擄回宮中金屋藏嬌的程度。

宮中美人甚多,可眼前之人除了豔絕之外,更多的是那股虛無縹緲的氣質,仿佛高掛天邊的明月,令人明知道他姿容絕色,也不敢褻瀆,唯恐冒犯了他。

怪不得連太子心腹總管周慶和那個閹人,都明著暗著維護這個馥橙。

真真就長在了天下男人的弱點上,要是真給太子娶了回去,恐怕日後皇後娘娘都說不上話了。

藕荷定了定神,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來意,笑著將太子相邀之事道出。

“太子爺心中有愧,也是想親自同小公子解釋的。”

馥橙覷了藕荷一眼,緩聲道:

“想把我騙出去殺,便直說,找什麼借口?”

“這!”藕荷聞聲當即錯愕地瞪大了眼,幾乎是死死掐著綠珠的手臂,才沒有叫出聲來。

她迅速壓下心頭的恐慌,笑道:“公子言重了,太子爺對您情真意切,也在遊船上,誰又能對您不利?”

馥橙卻不應,隻用筷子夾了顆酸梅含了,慢吞吞吃完,將核吐到春喜遞過來的帕子上。

這一番紈絝似的舉止,他做起來依舊是賞心悅目,甚至因著吃的時候微抿了一下唇瓣,如今那朱唇不點而紅,端的是誘人沉淪。

馥橙也不管因他失神的幾個人,很是有恃無恐地道:

“太子又打不過皇後,皇後巴不得讓她兒子親眼看著我死,好徹底死了心,彆惦記我這禍水了吧?”

他這一身占星術,若不能為己用,自然是除了最好,也就太子那個腦子不好的隻能看到他的臉,看不到他的本事,甚至想把他拱手送給俞寒洲,簡直就像給俞寒洲送金手指。

這皇後能不急嗎?

藕荷這會兒當真是後背冷汗直流,全然沒想到會被馥橙堵得啞口無言。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馥小公子是這個性子,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藕荷騎虎難下,隻得打感情牌,苦笑道:“馥小公子不信太子爺,太子爺恐怕是要傷心了。就連這最後解釋的機會,都不能給他麼?”

若是原來的馥橙,聽了這話,想起往日的情誼,恐怕就答應了。

可惜如今的馥橙聽了,隻麵不改色道:“我信過太子,可惜他是媽寶,沒本事保護我。怨不得誰。終究是有緣無分。”

藕荷:“……”

救命誰能來幫幫她?是誰說的馥橙性子溫柔如水?

作者有話要說:藕荷:好……好生綠茶!

馥橙:她罵我。

“好心人”:那就讓她說不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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