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2 / 2)

皇後神色憂慮地搖了搖頭,道:“藕荷,本宮問你,適才看到太子失態那些宮人,都去哪了?”

藕荷聞聲驚惶道:“回娘娘,姚公公將太子爺接了回來,剩下宮人本是應該一道回來,但俞相說,他們伺候太子不儘心,該罰,已經被靖安衛帶走了。”

皇後聞言身子晃了晃,喃喃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他還是留了一手!那些人見了太子癲狂情狀,若是不滅口,今後……今後……”

“娘娘?”掌事嬤嬤忙扶住她。

皇後喘了幾口氣,神色怔怔地搖了搖頭,道:

“嬤嬤,你還不明白麼?靖安衛是俞寒洲人,他把那些宮人抓了,等於牢牢把太子把柄捏在手裡,隻要他手裡有人證,哪天捅出來了,就算太子沒病,陛下也不會全然相信。

陛下對太子有多疑心你還不知道麼?為了以防萬一,不會留太子……不會……”

皇後臉色幾乎是一瞬間就灰敗了下去,又轉頭嘔出一口血。

她靠在掌事嬤嬤身上,邊流淚邊眸光渙散道:“近來咱們計劃,你想想,有哪個是俞寒洲破解不了?這亂臣……暗地裡勢力恐怕不可小覷,宮中應該也有他人……不能再亂來了,嬤嬤,本宮要先保住太子!”

“好好好!先保太子!是老奴考慮不周,娘娘您冷靜點……”掌事嬤嬤嚇得連甩了自己幾巴掌,連連告罪。

奈何皇後遭受打擊過重,接連嘔血不止,眼看著就要出事。

一時間,掌事嬤嬤也不敢再拖延,隻順著她話連連安撫,一邊命人去稟告皇帝,一邊宣了太醫前來診治。

這一日,因為皇後倒下了,整個坤寧宮皆是人心惶惶,連帶著先前計劃著給馥橙繼續下毒事,也不得不終止,再沒人敢提馥橙一句。

不多時,東宮那邊又傳來太子被皇帝禁足三月消息。

皇後急得派人前去打聽,卻被告知,半柱香前皇帝前去看望太子,卻撞見太子與侍妾白日宣.淫,口中直呼安定侯世子馥橙名諱,委實荒唐,皇帝龍顏大怒,立時下令禁足太子,又將那侍妾賜了毒.酒白綾。

隨後,為了安撫老國師之子,也是為了成全宰相俞寒洲報恩赤誠之心,皇帝特意命人賞了天山雪蓮給馥橙治病,又撥了人整修安定侯府,準備讓馥橙回去住著,好好養病。

這下,皇後是徹底氣得起不了身了,沒等打聽消息太監將皇帝同樣褒獎了俞寒洲話說完,就生生吐血暈了過去。

而聞訊趕來老皇帝,見皇後又是這般將坤寧宮鬨得人仰馬翻,當下甩袖而走,掉頭去了貴妃宮裡。

皇宮內雞犬不寧,宮外卻是一派平靜無波。

俞寒洲這一手反擊看著像是一時興起,實則籌謀已久。

皇後娘家弟弟發瘋砍人事,雖然當年封了口,但因著目擊者數量實在太多,礙於老皇帝在前朝盯著,國舅也不敢下場大肆抓捕,隻將離得近幾十人滅了口。

故而,俞寒洲官拜宰相之後,得知了此事,便命靖安衛暗暗去尋人,將當年受害者家屬和剩餘目擊者儘皆帶了回來,妥善安頓。

細算起來,也是幾年前事了。

外人都傳俞寒洲城府極深,從來不打沒有把握仗,隻要出手便是一擊即中。

可誰能想到幾年前俞寒洲不動聲色做善事,今天就成了打擊皇後和太子一個關鍵舉措呢?

這手棋太過出其不意,若非親眼所見,沒人能相信。

在場靖安衛想明白這一點,皆是屏聲斂息,心中敬畏更甚,不敢再猜測俞寒洲意圖。

將皇後宮裡情況寫在折子裡呈了上去,靖安衛首領之一高值便恭敬地行了禮,退到一旁。

此時水闊天青,江上風光正好,因為遊船上沒了太子,馥橙也不需要再受拘束。

隻他不喜這遊船風格,故而不過坐了一時半會兒,用了些俞寒洲命人送過來點心糖水,他便神色怏怏地將勺子扔了,道:

“我要回畫舫。”

俞寒洲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看折子,像是沒空陪他說話,估計在處理狗太子事情。

馥橙覺得不好玩,也不想在這了。

春喜聞言,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正在處理這次變故後續事宜俞寒洲,小聲道:“世子,您要回去,是不是要跟俞相說一下?”

話音剛落,兩人身後便傳來一道低沉男聲。

“要去哪?”

馥橙伸手將春喜拿著南瓜燈接了過來,也不回頭,慢吞吞道:“回去。”

“才來了這麼一會兒,就要回去?是點心不好吃?”俞寒洲捏著折子繞到輪椅前,俯身看少年神色。

馥橙搖了搖頭,猶豫了一瞬,才懶洋洋道:“你那麼忙,我在這裡也沒人跟我玩。”

俞寒洲聞言微微一頓,愉悅神色有所收斂。

他斟酌片刻,俯身將折子遞給少年,低聲道:“是我不對,沒陪你賞景。這樣,給你看皇後生氣樣子,她對你不好,你正該看看,開心一下,好不好?”

“……”馥橙狐疑地瞧了男人一眼,想說自己沒有這種看彆人機密文件愛好。

可是俞寒洲說這話時候,聲音很輕,像是要哄他高興,馥橙想了想,看一下皇後倒黴樣子也不錯,就接了過來。

俞寒洲見他願意看,也放心了,起身走到後麵,推著馥橙輪椅往自己遊輪那邊行去。

誰知馥橙垂眸瞧了一眼折子,就興致缺缺地啪嘰合上了,轉為繼續舉著自己南瓜燈晃,時不時仰起頭看著燈上雕著小男孩,顯然很是喜歡。

俞寒洲瞧了一會兒,忽然從少年身後俯身,隨手一探,便將馥橙放在膝上黑金烏木扇撈了回去。

馥橙被唬了一跳,反應過來後頓時急了,忙轉身去抓折扇,抗議道:“我扇子還沒看……”

隻是他開口聲音依舊軟綿綿慢悠悠,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

俞寒洲看得有趣,揚了手將折扇舉高,施施然地問:“本相折扇如何成了你?”

馥橙一時理虧,又夠不到扇子,急得小聲控訴道:“你剛剛也沒說要回去……”

“而且,你還偷摸我臉……摸完就不作數。”

馥橙越想越覺得虧,細細眉都蹙了起來。

俞寒洲見他苦惱,便垂了手,將折扇放低,剛好是馥橙能夠到程度。

馥橙見狀便去抓……

隻是不知為何,明明看著近在咫尺扇子,馥橙卻隻能拉到俞寒洲垂落袖子,摸不到扇柄。

少年疑惑地扯著男人墨色衣袖往下拽,又眼巴巴去瞧俞寒洲。

他也沒撒嬌沒服軟,可偏生俞寒洲被這麼一雙烏黑懵懂眸子看著,竟就縱容地鬆了力道,任由馥橙拉下手,一起握住了折扇。

這時候,男人方眉眼帶笑,哄小孩似商量道:“你告訴我兩件事,我就把它送給你,如何?”

“嗯……你先說是什麼事,我要考慮考慮。”馥橙討價還價。

俞寒洲也不賣關子,道:“第一,為什麼不看這折子,第二,你要這扇子做什麼。”

馥橙聞聲抿了抿嫣紅唇珠,將折子抓起來摔回俞寒洲懷裡,又扭過頭,就是不吭聲。

他才不回答這種問題。

看不懂古文是什麼好張揚事嗎?

那些侍衛丫鬟都在這,他可是有文化被子妖,不能給人看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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