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琴(1 / 2)

安貧樂道,正身正心。江東書院的氛圍極好,如果沒人搶他的大衣就更好了。

梅來景的包袱都被小偷盜走,自然衣服也不剩兩件。他又低估了江南的濕冷,每日裡穿著件夾棉的袍子打哆嗦。甄栩隻好把自個兒的衣服借給他。

可甄栩自己也隻帶了幾件厚衣裳,穀芽又被他打發回家去了,隻好穿著那件“新式”大衣招搖過市。

山長和夫子們雖崇尚節儉,但對弟子們偶爾的標新立異並不製止。同窗們羨慕甄栩的衣裳,問他在哪處裁縫店做的。

甄栩笑了笑:“是舍妹想出的樣式,叫做雀金裘。不過舍妹已經把款式製法教與一個女裁縫,眾位兄台若也想要一件,可去金陵城皮市街尋程氏製衣局。”

當日請晴雯幫忙做出這件衣裳,雖有自己的想法,晴雯卻心靈手巧又進行了改良。穿出來連甄士隱都稱讚,也想女兒幫自己做一件。

甄栩便找來製了襴衫的女裁縫,請她詳談。女裁縫姓程,做了數十年裁縫,一眼便看出這衣裳有市場。知道晴雯手巧又會畫些新奇樣子,程裁縫刻意拉攏,兩廂合意之下,便有了今日這一出。

不過宣傳新衣裳的目的是達到了,這幾日連著下雨,甄栩自己的衣物卻沒什麼可更換的了。

梅來景感受到他怨念的眼神,心中滿是歉意:“對不住啊霽明,我家裡那邊怕是太晚了,昨天我已經找人送信給我嶽父了。”

梅來景本不好意思去找嶽父要銀子衣物的,這樣豈不是越顯得自己家是為了錢才與薛家訂親的。

甄栩大吃一驚,打量了這個年歲似乎還比自己略小些的書呆子:“你都訂親了?”

“是啊,這有什麼奇怪的,去年才訂下的。我母親說那家女兒極出色的,我爹說她家很有錢,我以後不用擔心丟銀子。”梅來景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小小的鄙視。

甄栩立馬回過神來,抱歉道:“我沒彆的意思,隻是來景比我年幼,竟然已經定下佳人,著實令人羨慕。不知來景定下的是哪戶人家,想是離梁溪不遠?說不得我也認識。”

“哪位是梅來景?你有家人到訪,在對麵客棧等你呢!”忽聽門房來傳話。

梅來景拉住甄栩:“甄兄還請陪我一同前去!”

甄栩見他剛剛還十分得意,這會兒又瑟縮起來,未免好笑。兩人一同出了書院。卻見那對麵客棧已被清了場。

正有些奇怪,就看到一個戴著大紅鬥篷的女子正坐在二樓欄杆處,雖隻露出半張臉,卻覺肌膚賽雪,似有絕世姿色。

兩人正想看清女子容貌,旁邊有熟悉的聲音笑道:“甄兄弟,這可就是你不地道了啊,來了書院也沒知會我一聲!”

甄栩一聽,不是薛蟠又是哪個。“當日見薛大哥哥又要忙妹子進宮,又要處理家中生意,小弟如何敢打擾。”

“嗨,生意上有什麼,自有那些老掌櫃處理。”薛蟠無所謂道。

甄栩見他身後還站著個模樣清秀的少年,與寶釵有些相似,“這位兄台是?”

薛蟠一拍腦袋:“差點忘了,這是我堂弟薛蝌,我倆來給梅翰林之子送些衣裳,順便——”薛蟠壓低了聲音,眼睛卻望向樓上“順便給他看看未來姐夫!”

看來二樓的那個女子就是薛寶琴了。

梅來景看了二樓那女子好一會兒,說他呆,他卻猜到那就是他未婚妻,說他不呆,可哪有直愣愣盯著女子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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