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檸立刻滑跪,果斷道歉:“我錯了。”
她能屈能伸,寧彎不折:“剛才我都是在跟教習你開玩笑。”
雲檸嚶嚶:“我說著玩兒的,教習你彆生氣。”
秦溯冷笑一聲:“說著玩兒的?”
雲檸狂點頭,仿佛小雞叨米。
秦溯眯起了狹長的鳳眸,突然道:“手玉。”
雲檸愣了一下,乖乖地拿出手玉遞給了他。
她原以為秦溯是想通過手玉確定她的身份。
她一點都不慌。
因為早在進雲上天宮前她就把手玉“格式化”了,係統它們也被放到了從章小小那裡買的靈獸袋裡。
她現在準備的很充足,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就算秦溯要搜身也搜不出什麼。
可是令雲檸沒想到的是,她將手玉遞過去後,秦溯隻隨手將手玉放到了一邊,看都沒看那塊手玉一眼,再次開口:“手玉。”
雲檸心底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但是她現在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確定秦溯到底想做什麼。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將雲上天宮發的那個手玉拿出來,而是問道:“有什麼事嗎?”
秦溯不回答,隻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看。
片刻之後,雲檸不情不願地將雲上天宮發的那個手玉遞了過去。
秦溯不緊不慢地轉著手上的兩塊手玉,看上去似乎並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他抬眸輕飄飄地瞥了雲檸一眼,淡淡道:“雲上天宮的通行令牌。”
雲檸微微一怔,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下意識想要往後門跑,卻被突然升起的冰藍色火焰牆堵在了原地。
整個學宮隻一瞬間便被冰藍色的火焰覆蓋,溫度可怖的藍色火牆將前後門以及窗戶完全封死了。
秦溯似笑非笑地看著雲檸,修長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尖有細小的藍色火焰跳躍。
他加重語氣:“通行令牌。”
雲檸看著近在咫尺的炙熱冰火,默默咽了口口水,不情不願地拿出雲上天宮發的那枚藍色令牌遞給他。
秦溯剛一拿到令牌,便撕開一道虛空裂隙,然後拎著雲檸的領子帶著她進了那道裂隙。
虛空裂隙中,無數灰色的虛影不斷後退,淩冽的疾風吹的人睜不開眼。
等雲檸被秦溯帶著從那道虛空裂隙中出來,她被丟到一棵光禿禿的樹乾上,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頭頂有著一絲微光,勉強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雲檸用力扶著底下支撐的樹乾,打量了下四周,沒忍住抽了一口冷氣。
她被秦溯帶到了懸崖間,周圍除了一棵光禿禿的樹乾,什麼都沒有。
懸崖上方,秦溯淡淡開口:“這裡是深淵。”
雲檸:“!”
那個橫跨了大半個玄真大陸,將魔淵和玄真大陸隔開萬年,裡麵沒一個活物的深淵?
秦溯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這裡?
難道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自己?
不、不就是對著他說了句騷話嗎???
有必要這麼上綱上線嗎?
真玩不起!
我這麼個大美人你特麼又不吃虧!
秦溯:“深淵底下是弱水,浮青木隻能支持一炷香的時間。”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雲檸:“一,一炷香後,掉下去。”
“二,”
秦溯冷笑了一聲,赤金色的豎瞳仿佛夾雜著冷冽的霜雪:“喊我的名字。”
雲檸瞳孔地震。
她還想再垂死掙紮一下:“教習,我剛真的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
“而且,”
雲檸滿臉無辜,死鴨子嘴硬:“我們入學時,手玉上隻寫了教習您的姓,並沒有寫您的名字啊,我並不知道教習您的名字。”
秦溯冷冷地注視著她,麵無表情道:“那就掉下去。”
雲檸:……
焯!
你三十七度二的嘴裡是怎麼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
雲檸抱緊了身下的浮青木,探頭往下麵看。
深淵一片死寂,黑沉沉的沒有一絲光亮。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雲檸扶著浮青木的手冒出了冷汗。
她看過原書,那裡麵對深淵的描寫很抽象,隻說那是一個異詭之地,從來沒有人掉下深淵後還能活著回來。
雲檸抬頭看向上方的秦溯,有些難以置信:“你認真的?”
秦溯嗤笑:“你可以試試,看我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雲檸:“……”
雲檸試圖喚醒他為人師表的良知:“我、我是你的學生啊,你怎麼能這樣?”
秦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手指微抬,一把由冰火組成的火椅出現在懸崖邊。
他閒適地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支頤,神色冷淡地望著遠處黑色灰暗的連綿山嵐,竟是連話都懶得和她說了。
雲檸:……
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雲檸身下的浮青木漸漸開始搖晃起來。
這時,深淵底下也隱隱傳來一道吸力。
浮青木愈發搖搖欲墜。
雲檸臉色漸漸蒼白,再次看向上方的秦溯:“教習。”
她軟著嗓子求他:“我真的知錯了。”
秦溯隻眸色冷淡地看著遠處的黑色山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是認真的。
雲檸意識到這一點後,心裡一陣發慌。
如果自己不喊他的名字,他真的會任由自己掉下去!
突然,浮青木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下一瞬,徑直掉了下去。
雲檸身下一空,和浮青木一起往下墜落。
劇烈的失重感中,她控製不住地想起了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時,被譚茂青推下蒼淵的那一次。
那時候也和現在一樣,同樣深不見底的懸崖,完全看不到儘頭的淵穀,冷冽的風聲在她耳邊呼嘯而過。
失重感愈發強烈,雲檸心臟一陣緊縮,終於還是沒忍住喊了一聲:“秦溯!”
高椅上,秦溯臉上的冷淡驟然褪去。
他定定地看著底下不斷往下墜落的雲檸,薄唇輕啟:“果然是你。”
話落,他不緊不慢地伸出手,手指輕輕一抬。
雲檸身上的失重感瞬間消失,腳踩在了實地上。
不等她喘口氣,秦溯撕開一道虛空裂隙,攥著她的手腕走了進去。
等再次從虛空裂隙中出來,雲檸發現自己被他帶到了一個黑色的宮殿中,大殿正前方是一個由玄金黑鐵打造寬椅。
雲檸經曆了剛才那一遭,如今腳踩在實地上,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她腿一軟,直接倒在了柔軟的地毯上,雲水藍色的裙擺淩亂地散開。
不遠處,秦溯盯著她,淡淡道:“過來。”
反正已經掉馬了,是生是死端看大boss的心眼有多大了,雲檸直接開擺:“腿軟,過不去。”
聞言,秦溯狹長的鳳眸眯了眯,眼底漸漸漫上來冷冽的霜雪。
雲檸悄悄打了個冷顫。
片刻之後,她不情不願地從地上起來,踩著小碎步挪到了他麵前。
秦溯定定地看著她,緩緩開口:“你是自己去掉易容還是本尊親自來?”
雲檸:“……”
她真的好想說我不知道寧在說什麼呢,可是看著秦溯眼底的寒意,雲檸實在不敢再在他神經上蹦迪了。
她癟了癟嘴,異常憋屈地開口:“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著,雲檸轉了下手腕上那個天空藍色的玉鐲。
眨下眼的功夫,她就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秦溯定定地盯著她,許久未言。
大殿內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雲檸不安地摳著手指,猜測他接下來會怎麼折磨自己。
希望等會千萬不要扭斷她的脖子,因為那樣的死法實在太醜了嗚嗚嗚。
突然,秦溯嗤笑了一聲,打破了殿內的安靜。
他上前了一步。
雲檸下意識後退,卻沒注意到自己的裙擺被他踩到,瞬間一個踉蹌,摔倒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秦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雲檸,突然半蹲下身子,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不是說對本尊情深一往,那你跑什麼?”
赤金色的眸子在她臉上掃過,秦溯嗤笑一聲:“這麼醜的一張臉,之前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說是本尊的道侶?”
雲檸:“……”
雲檸麵無表情。
她沒忍住問係統:[係統,秦溯是不是被我氣瞎了。]
聽聽,他這說的是人話嗎?
我醜?
我醜???
你看著我這張漂亮精致的小臉再說一次!
講道理,還真不是雲檸盲目自信。
因為修仙的緣故,這輩子的她比上輩子還白,皮膚還好,上輩子的她都能被喊一句大美人,不能這輩子直接被喊醜吧。
雲檸惡意揣測:[他是不是想pua我?他想的美!我不醜我不醜我不醜,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係統:[……]
它有些無語:[現在好像不是關注這個問題的時候吧。]
雲檸難以置信:[可我都被人掐著下巴罵醜了誒!]
係統:[……]
這時,一直在大殿內侍候沒有出聲的魔侍昧著良心開口:“這等姿色確實不配做尊上的道侶,但如果尊上喜歡,留下做個侍妾也不影響什麼的。”
秦溯嗤了一聲:“不要,丟出去。”
“讓她去大殿外除草。”
雲檸:!
臥槽你!
是人嗎?
雲檸磨了磨牙,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直視著秦溯的眼睛,大聲bb:“喂,我說你,還真把自己當什麼香餑餑了不成?還侍妾?你求我我都不當!”
係統:[……]
係統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