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左昭在擂台賽上發了狠,將慕容喬往死裡打。
用行動給燕司耀證明,自己究竟喜不喜歡這家夥!
燕司耀得知自己誤會了小夥伴的想法,窘迫之餘,心底還莫名有些歡喜。
至於他為什麼歡喜?
難道是因為小夥伴跟自己一樣是單身狗?
燕司耀不敢多想。
因為他多害怕自己想太多,一不小心越雷池半步,就會失去這位從小到大最重要的朋友。
這個小小的誤會解開之後。
接下來的暑假,以及開學後第一個學期。
可以說是燕司耀人生中,最無憂無慮、最快樂的時光。
他們上了大學之後,竟然陰差陽錯跟慕容喬、慧清幾個從小長大的玩伴,組成任務小隊。
大家一起出任務、查案、玩鬨。左昭和慕容喬的關係,也不知不覺間緩和許多。
他們還認識了“膽大妄為”的宸哥。
一群年輕人,就把整個玄門都鬨了個天翻地覆!
最後他們還在黃泉路上,一起吃了頓飯。
這一切回想起來,都是那麼地如夢如幻,讓人想起都不由露出笑意。
但這快樂的時光,卻隻有短短半年。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燕司耀至今都不願意回想。
那年寒假。
父親、家族,這兩樣在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存在,轟然倒塌。
而沒過多久。
在他心中最最重要的左昭,卻死在了他的懷中。
那一刻,燕司耀才明白什麼叫痛徹心扉。
就好像整個世界在他麵前崩塌,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連同他自己。
也再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
那種能讓人窒息心痛與無助,他永遠…永遠不要經曆第二次!
“阿耀?”左昭的聲音,突然喚回燕司耀的思緒。
燕司耀猛然回頭。
就見左昭身著黑無常的黑色製服,整個人格外帥氣。
那雙金銀二色的異瞳,正在全神貫注地看著他。就好像在左昭的世界,隻容得下他一個人。
燕司耀心底那一點陰霾刹那散去,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沒什麼。”
過去了。
一起都過去了。
現在距離那一場噩夢,已經過去七十多年。
宸哥解決了秦書、解決了三大文明、也解決了宇宙毀滅的危機。
現在他們身處三界之內,再沒有任何危險能夠傷到他們的性命!
燕司耀拿起自己的白無常製服:“阿昭你穿這個太好看了。我也去換衣服!”
今天是宸哥和慕容的道侶大典,他們可不能去晚了。
燕司耀轉身跑進房間。
卻沒注意到身後那雙異瞳,正貪婪地留戀著他的背影。
彩色的阿耀,這樣鮮活的阿耀…不管看多少年,都永遠看不夠!
等到燕司耀換完衣服出來,左昭更覺得驚豔。
燕司耀本就是溫和愛笑的性子。
現在換上一襲華麗的白衣,不像是白無常,更像是人間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
讓人一眼醉心。
燕司耀也很喜歡這套衣服,顯擺了一下:“好看嗎~”
左昭:“好看。”
他的回答很簡單。
但那認真的語氣,讓燕司耀心臟猛然一跳。
燕司耀微微抬眸,正好對上左昭那雙異常專注的眼眸。
他目光微閃,下意識轉移話題:“我幫你戴上眼罩吧。”
左昭體內的六道轉輪的碎片被取出來之後,已經不會輕易引動地府通道。
而且他現在已經是大羅金仙,控製自己的眼睛也是輕而易舉。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左昭每次去人間,都會戴上伍星海為他特製的黑布眼罩。
免得發生什麼意外,誤傷無辜。
左昭輕輕頷首:“好。”
燕司耀看左昭這平靜的反應,心中又難免有些失落。
其實在跟隨左昭來到地府之後,燕司耀就徹底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是…
不管他做什麼,左昭都沒有任何特殊反應!
或許是因為青梅竹馬長大的他們,互相之間實在是太熟悉了。
不管是牽手、摟摟抱抱、同床共枕…都是兩人小時候玩剩下的。
左昭每一次都一臉平靜,完全看不出他有半點另外的想法。
難道要他將阿昭摁牆上猛親,阿昭才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怕是要把阿昭給嚇跑吧!
燕司耀越想越鬱悶,同時又羨慕宸哥和慕容喬。
人家才認識一年,就已經開始談戀愛了。
他和左昭認識都快一百年了!
可宸哥和慕容都要結婚了,他和左昭還是朋友。
難道他和左昭,真的沒有可能嗎…
燕司耀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他是不是忽略了點什麼?
左昭看著燕司耀苦惱的模樣,也跟著眉頭微蹙。
隻是他不明白,燕司耀在苦惱什麼。
好像自從兩人來了地府之後,阿耀就時不時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左昭仔細思索了許久,卻還是想不出該如何發問。
他這個人,就不擅長說話!
兩人“各懷鬼胎”。
穿戴整齊後,便來到酆景宸夫夫的道侶大典儀式現場。
儀式進行得非常順利。
當聽到酆景宸和慕容喬的誓詞時。
燕司耀心念一動,下意識轉頭看向左昭。
卻不曾想,左昭也正好在看他。
燕司耀頓時像是偷東西被抓了個正著,下意識想要轉回頭。
但驀地。
他心中一口氣上來,突然就不想躲了!
或許是因為這七十年的隱忍;
或許是因為早上突如其來的回憶;
也會許是因為此時的婚禮…
燕司耀突然想要任性一把!
他直勾勾地看著左昭,就想知道左昭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左昭:“……?”阿耀怎麼突然生氣了?
燕司耀:“……?”
阿昭為什麼完全沒反應??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兩人大眼瞪小眼。
直到天降異象,才讓燕司耀回神。
然後,他陷入了深深的鬱悶。
接下來的宴會上。
燕司耀看著桌麵上甜美的靈酒,泄氣地開始一杯接一杯地猛灌。
七十年。
七十多年的苦戀和試探。
讓燕司耀的情緒終於忍不住,在今天這樣的氛圍下爆發。
就算是再陽光的人,也不可能永遠都元氣滿滿啊。
同桌的慧清幾人,看到燕司耀這借酒消愁的勁,都不由麵麵相覷。
師秋露更是瘋狂給左昭使眼神:他怎麼了?
左昭一臉茫然:我母雞啊!
他看到燕司耀又倒了一杯酒,連忙握住燕司耀的手腕:“阿耀?”
燕司耀第一次喝酒買醉,但是“業務”非常熟練。
他推了推左昭的手:“我沒有醉!”
說著,他醉眼朦朧地伸手,整個人卻歪歪扭扭,怎麼也抓不著那小小的酒杯。
不過醉酒的人,向來倔強。
燕司耀腮幫子鼓鼓地看著酒杯,一次抓不到就抓十次。
他要喝酒,誰都不能阻攔!
師秋露看他這模樣,忍不住調侃道:“司耀今天怎麼突然酗酒了?難不成…你喜歡新郎官?是宸哥還是我師兄?”
左昭:“!!”
他豁然站起來!
同桌好友齊刷刷地抬頭看向他。
左昭沒有解釋,扶起燕司耀:“阿昭,我帶你回去,”
燕司耀靠在左昭懷中,醉醺醺地嘟囔:“我不回去,我就要喝!”
然而,左昭根本不是在問他意見。
兩人身形一閃,就沒了蹤影。
隻留下一桌的好友,麵麵相覷。
伍星海好奇:“師姐,他倆怎麼好像哪裡怪怪的?”
師秋露斜眼看他,笑得意味深長:“你說呢?”
伍星海茫然地搖頭。
一旁的秦以舒捂嘴輕呼:“難道是司耀喜歡會長,所以借酒消愁。但左昭喜歡司耀,所以強行將人帶回去了…糟糕,司耀會不會有危險?!”
他腦海中已經瞬間腦補了十萬字的強取豪奪:“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師秋露連忙按住他的肩膀,十分驚奇:“以舒,沒想到…你想象力這麼豐富啊。”
秦以舒微微一頓:“我,我猜錯了嗎?”
慧清雙手合十,眼中含笑:“阿彌陀佛。這世上最不可能傷害司耀的,就隻有左昭了。不必擔心。”
秦以舒聞言,似懂非懂。
他沒有親眼看過,左昭和燕司耀從小到大的情誼,很難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師秋露舉起筷子:“沒錯。我們這些局外人就彆瞎操心了,來來來吃菜吃菜。”
“今天這席麵每一道菜,可都是諸天萬界的精華!他倆錯過這次,後悔一輩子去吧~”
伍星海聞言,果然顧不得八卦,立即化身大吃貨。
另一邊。
燕司耀的宿舍裡。
左昭將喝醉的燕司耀扶到床上。
燕司耀看沒了酒,也沒了其他人,不由癟了嘴,有些委屈道:“我的酒呢?”
左昭見狀,一下子就心軟了。
他摘掉眼罩,看著燕司耀:“沒有酒。”
燕司耀更加委屈了:“宸哥明明說今天酒水飯菜不限量的。你們騙人!”
左昭聽燕司耀提到酆景宸,腦海中又浮現出師秋露的那句玩笑話。
他眉頭微皺,想起燕司耀每次提起酆景宸時,那崇拜的模樣。
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左昭看著燕司耀醉醺醺的模樣,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而燕司耀沒有得到回應,也因為喝了太多,很快便沉沉睡去。
隻是這醉酒之後的夢境,似乎不安穩。
他眉頭微蹙,身體時不時緊張地晃動,額頭更有冷汗流下。
“阿耀?”左昭敏銳發現燕司耀的不對勁,連忙俯身撫摸上他的臉龐,“阿耀,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燕司耀聽到左昭的聲音,突然嗚咽了幾聲,聲如蚊呐地低喃了幾句。
若是旁人來,肯定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但左昭一聽就知道,阿耀是在喊自己!
左昭急忙握住燕司耀的手:“我在。阿耀,你醒醒,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