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法力仔細檢查燕司耀的身體。
可是除了有些醉酒，並沒有其他不妥。
是夢魘嗎？
這時，燕司耀又低聲嗚咽：“阿昭…”
左昭連忙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抱住燕司耀：“彆怕，我在。”
以往燕司耀做噩夢時，這一招都非常好使。
可是今天，燕司耀夢中不知見到了什麼。
他死死攥住左昭的衣袖，語氣幾近哀求：“阿昭，不要離開我。”
左昭果斷應道：“我不會離開。”
永遠也不會！
燕司耀卻並沒有因為這個回答而滿足，反而嗚咽聲更大：“阿昭…”
左昭立即應：“我在。”
他這一聲，似乎終於將燕司耀吵醒。
燕司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隻是此時的他，離清醒還很遠。醉眼朦朧的，根本分不清現在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看著左昭那微白的嘴唇，眼睫毛輕輕一顫。
然後，抬頭吻了上去。
左昭：“……”
“唔？”燕司耀看左昭沒有反應，還真以為是在自己夢中。
他輕哼一聲，乾脆抬手摟住左昭的脖子，再度重重吻上去。
隻是燕司耀的動作十分生疏，而且醉鬼完全對不準。
他胡亂親了幾口，又低喃了一句：“蓋過章，以後不許跑了。”
說完，這才緊緊抱住左昭，心滿意足地再度睡過去。
左昭：“……”
他此時身體和表情僵硬如鐵，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
甚至連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隻有雙唇殘留著那柔軟的觸感，仿佛有魔力一般。
讓他的心臟跳動得比擂鼓還要響亮，幾乎要震破耳膜！
左昭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身體的本能更是讓他恨不得追上去，再狠狠親個真切！好撫慰他躁動的心臟。
但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這“荒唐”的想法。
隻是燕司耀的這幾個吻。
讓左昭心中一顆惡魔的種子，開始瘋狂地生長，紮根在他的心臟、遍布他的靈魂。
左昭深深地看著燕司耀，仿佛看到了他心臟跳動的能量源泉。
他並不是感受不到他人情感的蠢貨，也不是認不清自己心思的廢物。
其實當年，在燕司耀問他是不是喜歡慕容喬的那一刻。
左昭已經隱約意識到，自己對燕司耀的情感，似乎已經超越了朋友的界限。
所以後來他才會被心魔古惑，不惜一切也要替燕司耀掃平一切障礙。
隻是…
意識到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當年，左昭學會如何跟燕司耀做朋友，花了五年。
如今身份上再度轉變，讓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做起。
他不知道，彆人是如何跟喜歡的對象相處。
所以這些年，他隻能按照“以不變應萬變”。
可是今天…
燕司耀的醉酒、嗚咽、與那幾個胡亂的吻。
終於讓左昭意識到，如果他再一直這麼不回應，阿耀會很傷心。
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麵。
就算小小的燕司耀再熱情，可得不到左昭的回應，他也會累，會想要吃冰淇淋。
理清楚思路後，左昭卻更加茫然。
他…應該怎麼做？
交朋友這件事，他還能從身邊人身上參考、觀察。
可是談戀愛這事，也沒人會天天在他麵前秀恩愛啊！
嗯？
等等。
好像有一個混蛋，就喜歡乾這樣的事情。
左昭看著燕司耀的睡顏，遲疑了許久。
最終一咬牙，拿出手機，打開慕容喬的微信。
然而…
慕容喬那家夥，現在哪裡還有心思看手機？
左昭的信息發過去，石沉大海。
他眼皮微跳，又一臉凝重得仿佛對待什麼打怪獸，開始搜腸刮肚，思索彆的谘詢對象。
終於，他想到了另一個感情經曆更加豐富的同事——翁曉姝！
然而…
左昭這思考花費的時間，實在太久了。
一眨眼，就已經到了第二天中。
左昭剛準備給翁曉姝發信息。
燕司耀的酒終於醒了。
他緩緩睜開眼，還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但看到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他心底十分安穩：“阿昭？”
左昭下意識收起手機，連忙將燕司耀扶起來：“你感覺怎麼樣？”
燕司耀的記憶有些斷片。
他隻記得，自己最後在宴席上猛灌酒的場景。
燕司耀心中一緊：“我喝醉了？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左昭目光一閃，又想起了昨天那個沒有章法的吻。
但他語氣十分淡定：“沒有。”
燕司耀從不懷疑左昭，這才微微鬆口氣：“沒事就好。喝酒真的太誤事了，以後不能再喝了。”
左昭看了燕司耀一眼，不知為何沒有應這句話。
燕司耀也沒注意到左昭的異常。
他急忙起身：“現在幾點了？昨天放假肯定積累了不少工作，我們快過去看看吧。”
“嗯。”左昭跟著起身。
然後…突然牽起燕司耀的左手。
燕司耀疑惑地回頭看他。
左昭麵不改色：“走吧。”
燕司耀：“……啊？”這是幾個意思？
左昭：雖然不知道彆人是怎麼做的，但是牽手總不會有錯吧？
燕司耀：我睡醒的姿勢不太對？阿昭這是要乾什麼？？
不等燕司耀想明白。
兩人就已經手牽手出現在大眾麵前。
這一路上，他們的回頭率可以說是百分之兩百。
短短半天，地府網絡上關於兩人八卦，就傳得滿天飛。
而當事人燕司耀，隻感覺無奈又好笑。
兩人如連體嬰一樣牽手一整天後。
燕司耀終於隱約猜到了什麼。
等到兩人的工作告一段落後。
他就立即把左昭帶回宿舍，鎖上房門。
燕司耀抬眸看著左昭，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阿昭，你老實告訴我。”
左昭：“什麼？”
燕司耀話還沒說出口，忽然又有些羞澀地眼瞼低垂，不敢與左昭對視：“咳，我喝醉酒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阿昭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左昭：“……”
他罕見地目光遊移。
因為上一次燕司耀問的時候，他神差鬼使地撒謊了。
這是左昭第一次“欺騙”燕司耀。
所以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燕司耀看左昭的反應，心中沒來由地感到焦急：“你快說啊！”
左昭也不會撒謊，於是照直說：“你親了我。”
“啊？”燕司耀大腦一蒙，“怎麼親的？”
左昭垂眸看著燕司耀那殷紅雙唇，神差鬼使地俯身親了一口。
然後又學著之前燕司耀的動作，在那柔軟的唇瓣上輕輕啃了幾口。
最後才意猶未儘地鬆開，一臉正直：“就是這麼親的。”
燕司耀：“……”
沉默。
石化一般的沉默。
燕司耀整個人如同石頭一般僵住。
腦袋裡麵已經被炸到一片空白。
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阿昭親他了？
阿昭親他了？！
他不是在做夢吧？！
啊啊啊！！
燕司耀心中在瘋狂尖叫！
他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心上人，竟有些分不清此時是夢境還是現實。
“阿昭…”燕司耀嗓音有些沙啞。
左昭：“我在。”
燕司耀抬手撫摸上燕司耀的臉龐，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阿昭，你再親我一下？”
左昭聽話地俯身而上。
兩雙唇相貼的這一瞬間。
燕司耀身體驀地一僵。
仿佛有什麼看不見的枷鎖，終於從他身上解開。
他終於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摟住左昭的脖子，狠狠親上去！
左昭也緊緊攬住燕司耀，憑借本能，加深這個柔軟而溫暖的吻。
親密無間的相擁，熱情澎湃的親吻。
兩個早已互相傾心的人，經曆了青梅竹馬、生死相隨、默默陪伴…
終於在這一刻，找到了人生最重要的意義！
這一個吻，包含了兩人近百年的情感。
也不知過了多久。
兩人才喘著粗氣，麵紅耳赤地微微分開。
燕司耀羞澀地彆開腦袋：“阿昭…”
“嗯？”左昭嗓音低沉，緊緊摟住燕司耀的腰，舍不得放開。
燕司耀的耳根更紅：“那…要不去床上？”
左昭：“……”
他詭異沉默了半秒，才老實道：“我不會。”
燕司耀：“……”
他臉色爆紅，直接抬手捂住左昭的眼睛，惱羞成怒：“你…！你剛才什麼都沒聽到！！”
左昭：“哦。那還去床…”
“閉嘴啊啊啊！！”燕司耀直接用唇堵住他的嘴。
左昭自然不客氣，最終親著親著，還是把人抱去了床上。
至於會不會這回事…
情到深處，不需要學習！
自此，兩人也正式確立了情侶的名分。
但是該如何談戀愛這回事，左昭還得好好學習。
而想要關係再度進階，那也得花好長好長的時間去適應。
期限…一千年如何？
反正他們與天同壽。
從五歲稚童，到未來的千千萬萬年…
一路上的所有風風雨雨，隻要對方的陪伴，就是世間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