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2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4872 字 3個月前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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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彥處理完政務,本能的往軒彩閣的方向走。

李忠知道皇上的心頭好,便也沒有在這一天呈上各宮的牌子,反正整個後宮就這麼幾位嬪妃,左右不過就是那幾人。

真要是算起來,皇上已有半年不曾寵.幸過其他嬪妃了,李忠意識到這樁事後,兀自嚇了一跳。

這意味著什麼……?

堂堂大周帝王,因著一個女子,而冷落了整個後宮,也難怪坊間皆在謠言,昭淑媛是狐妖轉世,如今細一想,李忠也覺得細思極恐。他很想提醒一下皇上,今日又到了十五,是該去其他宮裡的日子了,可見皇上他健步如飛的奔赴軒彩閣,李忠又不敢多言了。

不多時,帝王止步於軒彩閣外。

放眼望去,隻見麵前一片朦朧漆黑,外麵掛著的大紅燈籠也熄了,可見軒彩閣的主子,根本沒打算等待皇上過來。

李忠神情微妙的抽了抽,即便隻是背影,也覺得皇上此刻煞氣淩然,“……皇上,淑媛娘娘許是今日累了,這才……”

褚彥眉心微蹙。

他當然知道溫舒宜為什麼會這樣做。

妖精這是在與他置氣!

嗬嗬,出息了啊。

開始恃寵而驕!

帝王礙於顏麵,不想親自去解釋他為何暫時不動宋家與賢妃,也並未覺得自己不解風情,反倒認為是溫舒宜翅膀硬了,現在還會與他鬨脾氣了。

“回去!”帝王拂袖,轉身離開,一腔熱情儘付了寒風。

李忠,“……”皇上難道忘了,這後宮還有其他嬪妃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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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溫舒宜睡醒時精神極好。

入宮一來,她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得知皇上昨晚從軒彩閣負氣而去,直接回了朝陽殿,並未去任何嬪妃宮裡,溫舒宜心情甚好。

“嬤嬤,將那身金紅羽緞鬥篷,還有八寶翡翠菊釵拿過來,我想出去走走。”溫舒宜特意吩咐道。

徐嬤嬤會意,當即照做,伺候溫舒宜洗漱時,又說,“甄梁玉也是有心了,臨死之前還將這些東西娘娘送來,看來是篤定了娘娘會是賢妃的對手,隻是……這死人用過的東西,老奴擔心晦氣。”

溫舒宜不以為然,“嬤嬤,有時候活人,比死人更可怕。再者,甄梁玉與我也算是盟友了,便是她當真化作了鬼魂,也不會與我對付。”

徐嬤嬤隻能往好處想。

用了早膳,溫舒宜僅帶上了幾個信得過的宮婢走出了軒彩閣,外麵陰雲密布,仿佛一場大雪就要無聲無息的降落,她路經禦花園,在後宮小轉了一圈。

玉錦宮也是曆代寵妃所居的宮殿,賢妃當初一入宮就得此殊榮,可誰知五、六年過去了,賢妃依舊穩居玉錦宮,離著後位僅有一步之遙,偏生又似遙遙無期。

陸詩雨一死,賢妃少了一個心頭大患,再無人會供出她這個主謀了。

可賢妃心緒不定。

她還沒來得及對陸詩雨下手,到底是誰殺了陸詩雨?

陸詩雨臨死之前,又是否泄露了她是主謀這樁事?

賢妃甚至懷疑是皇上動的手,畢竟衝冠一怒為紅顏這件事,皇上並非沒有做過。

賢妃在玉錦宮院中閒走,抬頭一望,就見不遠處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漸漸遠去,忽的,她身子一晃,頓時麵容失色。

晃了晃神,再追上前查看時,她又看清了一女子的背影,這回沒有看花眼了,就是她!

“啊——”

賢妃吃了一驚,北風呼嘯,這才上午,天際卻像是壓下了一層烏壓壓的雲,將人間遮蓋的密密實實。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宮婢上前攙扶。

賢妃咽了咽喉嚨,再往前走了幾步,卻不見女子蹤跡。

此時,賢妃腦中回蕩起一些話:

“冤有頭債有主,誰害死了甄梁玉,甄梁玉就會去找誰。”

“會有報應的!”

“作惡多端,一定會有報應!”

“……”

賢妃在妃位待了五年,雖是性子跋扈囂張,但絕非是那麼容易就被嚇到了,她轉過身,一眼不去多看,“走!回去!本宮天生命貴!本宮就不信有任何邪祟敢要接近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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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晌午,天際開始落雪。

初雪很快就將皇宮籠罩在一片銀裝素裹之中。

天黑的格外遲。

這一天,軒彩閣這邊依舊沒有掛紅綢燈籠,帝王得知消息,悶悶的冷哼了一聲,“她倒是會處心積慮了!”

他不替她處理賢妃,她就自己動手,今日還穿著死人的衣服在宮裡走動。

褚彥抬手掐了掐眉心,明知溫舒宜是故意為之,可他總覺得對方是恃寵而驕。

倘若他一開始對她沒有那麼溺寵,她也不會如此大膽放肆,後宮哪個女子不是巴望著他,溫舒宜倒好,用這個法子無聲無息的冷落他!

李忠這時靠近,壓低了聲音稟報道:“皇上,玉錦宮附近有人唱了甄梁玉生前最喜歡的曲兒,賢妃娘娘嚇慘了。”

褚彥唇角一抽。

他當然知道,這是溫舒宜在“睚眥必報”,用同樣的法子對付她的敵人。

帝王的眼梢彎了彎,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刻竟有種與有榮焉之感,他家嬌嬌……真的出息了啊!

“繼續盯著,不必乾涉。”帝王吩咐一聲,不以為然。她既然想玩,那就讓她玩吧。

玩夠了,消氣了,她就該過來邀寵了。

無非就是欲情故縱的把戲,偶爾耍性子,全當是情.趣了。

這一天,各宮看似風平浪靜,一切皆掩蓋在大雪之中,但帝王他……久久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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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際並未放晴,大雪如舊。

賢妃一大早就盛裝打扮,從玉錦宮出發。

心腹宮婢擔憂道:“娘娘,您如此去見皇上,會不會惹了皇上不悅?”

帝王不喜女子主動投懷送抱,此事後宮皆知。

但溫舒宜入宮後,卻打破了這個慣例。

賢妃穿的很厚實,昨夜一宿未睡,加之擔驚受怕,濃妝也遮掩不住眼底暗青。

“你懂什麼?!溫舒宜事事順遂,不就是靠著皇上的龍氣!本宮……”她也要去蹭蹭龍氣!

賢妃攏了攏身上厚實的大氅,總覺得四周陰氣甚重。

今日無早朝,帝王勤政,便是這樣大雪皚皚之日,也一早就去了禦書房見大臣。賢妃就在禦書房外候著。

大半個時辰後,大臣退出禦書房,賢妃才被召見入內。

李忠微挑眉,心道:皇上對賢妃不管不顧,此刻又召見,八成是想讓軒彩閣那位吃醋。

賢妃入內,禦書房沒有燒火爐,帝王一向火氣甚重,故此不管是禦書房,亦或是帝王寢宮,一年四季皆是冷肅威嚴。

賢妃上前行禮,眼神癡癡的望著龍椅上俊朗無邊、權勢滔天的男子,她渴望皇上救贖她,也渴望得到皇上的聖寵,“臣妾給皇上請安。”

褚彥輕應了一聲。

以溫舒宜如今的地位,不難知曉他這邊的動靜,此刻大約已經聽說賢妃來了他這裡。

那個壞東西都敢給他拿喬了!

褚彥一邊想寵溺溫舒宜,一邊又不喜她的小心機。她可以對旁人耍手段,但不能對他!

“何事?”帝王問道,語氣就如殿外瑟瑟寒風。

賢妃的一腔愛慕瞬間被凍住。

但她無計可施了,因著心中有鬼,也愈發怕鬼。

想起那日溫舒宜當場說要蹭龍氣,皇上龍顏大悅。賢妃依葫蘆畫瓢,做出嬌弱羞澀,“皇上,臣妾近日頻繁夢魘,許是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臣妾是想……蹭蹭龍氣。”

褚彥,“……”

有那麼一瞬,帝王隻覺自己被“褻瀆”了,可這一幕似曾相識,那晚溫舒宜說要蹭龍氣時,他卻是滿心歡喜,當晚就讓她蹭了個夠。

可換了一個人,他怎就如此的盛怒?!

“賢妃!你好大的膽子!滾出去!”

帝王素來不會形露於色,像今日這般對後妃暴怒,還是頭一回。

賢妃戰戰兢兢走出了禦書房,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做得不對了,那日溫舒宜分明也是如此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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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賢妃被皇上轟出了禦書房呢!”徐嬤嬤一打聽了消息,立刻在溫舒宜跟前稟報。

溫舒宜正揉著小白的腦袋,聞言,心頭湧上一股暖意。

女兒家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徐嬤嬤又問,“娘娘,今晚要掛上燈籠麼?再有幾天就要除夕了,往年皇上都是獨自一人守夜,今年不知皇上會不會來咱們這裡。”

溫舒宜才晾了帝王兩日,倘若這個時候就收手,下次再想故技重施就不管用了。

按捺住內心古怪的愧疚,溫舒宜道:“不必,這幾天都不要掛。另外,賢妃那邊的事繼續安排。她想利用陸詩雨害我,我這次便徹底還給她。”

接下來幾日,賢妃被鬼纏身的消息傳遍後宮,雖然無人敢明麵上非議,但私底下皆知,上次溫舒宜被陷害一事和賢妃脫不了乾係,甚至有人懷疑,陸詩雨是賢妃所殺。

轉眼到了大年三十,這一天宮裡辦年筵,後宮妃嬪皆要出席。

雪已飄了幾日,宮道兩側皆堆著積雪,溫舒宜坐著轎攆,懷中抱著湯婆子,剛要抵達筵席處時,拐角大步走來一人。

李忠撐著油紙傘走在他身後,他一襲玄色帝王常服,眉目清冷,肩頭落了雪,正眼神幽怨的望了過來。

溫舒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