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1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3041 字 3個月前

“傅大人, 裡麵請吧。”內殿一股寒意迎麵襲來,李海難以掩飾一臉的幸災樂禍。

這位可是帝王跟前的寵臣,好端端的禦前寵臣不當,今日這是腦子抽搐了, 起了什麼幺蛾子?!

皇上鮮少當眾盛怒, 但今日卻讓傅生來戒堂跪著, 這便當真是觸了逆鱗了。

李海離開之際, 著實忍不住, 道了一句, “傅大人,您怎的如此想不開?”所以,才馬不停蹄的找死?

傅生沒答話,沒有淪為階下囚的狼狽,反而一臉輕鬆,宛若終於卸下了肩頭的重擔,他如釋重負。

李海邊離開,邊是搖頭。

戒堂殿牖被合上,隔絕了外麵的光線, 傅生彎身揉了揉雙膝, 這才一本正經跪下。

罰跪無妨,隻要皇上彆揍他就行。

他怕疼。

不多時,戒堂內蓮花燈座上的燭火晃動,一個身影悄然靠近, 傅生側過來,就對上了溫澤也甚是憤怒的臉。

他衝著溫澤展顏一笑, “阿澤, 我就知道你會來。”

溫澤靠近了幾步, 仿佛是強忍著某種情緒,有些怒其不爭,低喝,“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今日之事肯定瞞不過皇上!”不然皇上也不會下令讓傅生麵壁思過。

相較之溫澤的神情緊張,傅生反倒風輕雲淡,“阿澤有所不知,皇上打算讓你我二人之中,挑出一人娶白梅梅,我若不這麼做,不是你娶,就是我娶。”

溫澤稍稍一怔。

慕容燕眼下就在京城,皇上不可能讓慕容皇室與西南王府結親,白梅梅的身份是一個關鍵,隻是沒想到皇上會讓他,或者是傅生來娶白梅梅。

溫澤想痛斥傅生一頓,但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你就不怕皇上怪罪?”

傅生端正的跪著,慢條斯理的替自己辯解,“皇上後宮的女子還少麼?多一個少一個,對皇上而言沒甚影響,就是對不住淑媛娘娘了。”

溫澤,“……”這話好像挺有道理,他並未覺得對不住妹妹,皇上不那麼“獨寵”妹妹,他心中反而踏實些。

兩人陷入一時的沉默,戒堂冷肅森嚴,一股股寒意不知從何處湧來,便是溫澤也覺之通體生寒。

再度瞥見傅生眼梢的笑意時,溫澤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麼,他猛然一驚,如被雷擊,“不對!你大可還有其他法子!你如此魯莽,並非隻想回避婚事,你……你是想遷怒皇上?你要調離京城一陣子?”

傅生側過臉,與溫澤對視。

他家阿澤哪裡都好,就是太聰明了,讓他難以掌控。

可他當了小半輩子的男人,也不可能輕易聽從另外一個男人的話。他也有自己的算計和謀劃。

秘密被揭穿,傅生沒打算隱瞞,“阿澤,有些事我不便多言,正如……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宿命。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你必然能理解我的,是吧?”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出生鐘鳴世家,一開始就注定了比普通人擁有更多,可他們肩上的膽子也非尋常人能承受的。

溫澤喉結滾動,傅生所言在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你……”溫澤很想問清楚一件事,可答案似乎已經如他所想的一樣,是否挑破這層窗戶紙沒甚意義。

溫澤知道他的計劃還沒得逞。這就要離開京城,難道是又挑中了其他“獵物”?

“你打算幾時離開?”溫澤悶聲道。

傅生挑眉,看阿澤這態度,好像是吃醋了,或許……他們之間的事比他預料中的更順利。

“看皇上的意思吧,等著調任書下來,少則幾日,多則半個月,這期間……還是能辦成很多事的。”傅生挑了挑桃花眼。

溫澤,“……”

男人耳根子一紅,並未給出任何反饋。

他們都是二十好幾的成年男子了,身份與地位令得二人不可能隨心所欲,所做的每一樁事都要考慮後果。

“皇上駕到!”

門外,小黃門尖銳的嗓音打破了傅生與溫澤之間詭異的氣氛。

殿牖被拉開,帝王已經重新換上了一身乾淨的玄色帝王常服,衣擺上的龍騰金繡紋映著外頭的日光,威嚴肅重,亦矜貴無邊。

帝王麵色難看至極,仿佛淬了一層冰渣子,他一手朝後,逆著光走來,立挺的五官掩映在一片光與影的交疊之下。

小黃門悄然回避,李忠與李海也是大氣不敢喘一下。

傅大人年少時候起,就跟在帝王身側。

皇上寵過的人屈指可數,傅大人便是其中之一,但凡不是真正觸怒龍顏,皇上不會與傅大人計較。

今日,傅大人真的算是自己在義無反顧的尋死了。

帝王步伐□□,止步時,隨手甩了一份奏折在傅生臉上。

“有人匿名彈劾你與忠靖候結了龍陽之誼,朕很想知道,此事是否屬實!”帝王磁性的嗓音低喝。

溫澤撩袍跪地,傅生拾起那份奏章,粗略掃了一眼,“皇上,這是汙蔑。”

溫澤,“……”的確是汙蔑!

褚彥胸膛起伏,他近日來真是愈發心善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慈悲心腸,溫舒宜是他的女人,他寵著一點是天經地義,可這傅生又是怎麼一回事?!

“信不信,朕真的殺了你!朕不會乾涉你二人到底娶誰,但最終必須要娶!”娶誰都不要緊,隻要是娶女子就成!

褚彥打算重用傅生與溫澤,他可不想讓史官記下一筆“皇上的寵信之臣永結好合”這種荒謬之言。

傅生正要頂嘴,溫澤生怕他又口出驚人之語,搶言道:“皇上,一切皆是臣之過,臣定會好生勸說傅大人回頭是岸!”

無論如何,傅生的身份不能泄露,否則就是欺君大罪。

到時候就不是懲戒一番那麼簡單了。

宋相一黨也不會放過傅生。

傅生這些年在朝中樹敵太多,溫澤額頭溢出薄汗,不由得替傅生擔心竭慮。

考慮到溫澤是溫舒宜的兄長,帝王又變得仁慈心善了起來,沒打算針對溫澤,卻對小黃門吩咐道:“來人,傅生忤逆犯上!仗責三十!”

溫澤未經思量,再度脫口而出,“皇上,臣願代傅大人受過!”

褚彥被這話噎住,“你……”

真真是怒其不爭啊!

這兩人竟在他跟前“恩愛逾常”了起來!

傅生的桃花眼望向了溫澤,眼底罕見的閃過一抹似水的溫柔。

帝王金口一言,駟馬難追,這三十棍一定是要打的。

最終,溫澤與傅生各挨了一半,他二人自幼習武,這點仗責算不得什麼,但後臀一時半會是沒法恢複如初了。

待戒堂僅剩下他二人,溫澤悶悶道:“現在你該滿意了。”

到底還是不忍真的斥責他,因為溫澤自己也知道,傅生的所作所為,已經是按著最好的結果去做了,除此之外,好像當真沒有更好的法子。

傅生笑了笑,卸了一身帶刺的偽裝,神情轉為肅重,一臉認真,仿佛在交代後事。

“阿澤,過陣子我會離京。在那之前,我會想辦法讓皇上將麒麟衛暫時交到你手上,這也是你的機會。一旦執掌麒麟衛,你就是皇上的虎狼之臣,比起徒有爵位的鐘鳴之戶也有實權的多,很多事情也要辦多了。再者,有你頂替我,我也放心。”

“你、你當真要走?”溫澤當然明白傅生為何要消失一陣子。

傅生無奈聳肩,“無法,使命難為,阿澤,傅家沒人了,我不能讓傅家斷送在我手上。”

聞此言,溫澤心中苦澀。一直以來,他難免怨天尤人,但其實傅生的路比他更難走。

兩人相繼沉默,溫澤啞聲道了一句,“你休息幾晚,然後……去見我。”

傅生眉梢一挑,自然是明白溫澤的意思,頓時神情浪蕩,“……阿澤可想好了?”

溫澤不敢去看傅生的桃花眼,與其讓傅生去找彆的男人,他當然想自己頂上。反正……一次、兩次都沒甚區彆了。

年輕男子的耳根子滾燙了起來,有些難以啟齒的應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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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宜得知阿兄被仗責,她很納悶究竟發生了什麼。遂讓徐嬤嬤在小廚房熬了一盅參湯,親自送去了禦書房。

參湯是後宮嬪妃求見帝王的必備之物,溫舒宜也不知皇上他到底喝不喝。

按著皇上的體格與精力,她猜測八成是不需進補的。

溫舒宜親自端著參湯求見,小黃門很快就進去通報,不消片刻,禦前太監李忠上前迎接,“娘娘裡頭請,皇上正好還沒用午膳呢。”

溫舒宜,“……”

這都午時三刻了,皇上還沒用午膳,看來是當真氣得不輕。

邁入內殿,溫舒宜並未感覺到暖意,帝王待的地方並不像她的軒彩閣,禦書房與外麵的天寒地凍沒甚區彆,溫舒宜發現,李忠也是凍的麵色蒼白,可她卻見帝王麵容冷峻,身上穿的並不多,他仿佛根本就不懼寒。

溫舒宜還看見帝王眉心的一串串小火焰,她上前行禮,帝王扶住了她的雙臂,“朕有一事要對你說。”

褚彥端過參湯擱置在龍案上,不知起了什麼心思,調侃道:“嬌嬌比朕更需要滋補吧。”

溫舒宜,“……”她的確需要補一補,侍.寢的消耗也忒大了。

經曆昨晚一宿,兩人的關係似乎密切了一些,溫舒宜被帝王抱著坐在龍椅上時,她嚇了一跳,“皇、皇上!”

褚彥卻不以為然,他近日來數次妥協,已經是過了自己心裡那道坎。他是帝王,寵溺一個女人是尋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