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2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4925 字 4個月前

平緩片刻,楚彥.抽.離.了溫舒宜枕著的臂膀,他穿衣下榻。

他本就是一個多疑之人,自幼起就不曾真正信任過任何人。

男女之歡、兩情相悅……這些統統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溫舒宜的出現不是一個意外,但他心裡有了她,這就是一個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意外。

“情”本不該屬於帝王。

此時,溫舒宜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她方才噩夢驚醒,便察覺到身後的帝王也醒了。

她夢見自己用匕首捅入了皇上腹中。

不知是不是心虛,她此刻不敢“醒來”。

她麵對著床榻裡側,躺著未動,亦不知皇上為何這個時辰離開,即便沒有回頭,她也仿佛能夠感覺到來自帝王幽眸的注視……

不多時,皇上終於離開內殿,溫舒宜這才轉過身來,她爬坐身,望著外頭天光漸亮,一時間心有餘悸。

不知為何,夢見自己殺了皇上,她的心頭有種古怪的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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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無朝會。

褚彥從軒彩閣回到帝王寢宮,才卯時三刻,宮門剛開不久。

法華寺方丈---絕塵大師被快馬加鞭請入宮內。

褚彥並未細細說明,更是不會荒唐的認為,一個夢境能代表什麼。

絕塵大師讓褚彥寫下了一個字。

褚彥未作思量,英豪筆在澄慶紙上洋洋灑灑畫了一個“嬌”字。

絕塵大師已是耋耄之年,但五官立挺深邃,身段挺拔如初,真要是算起來,他身上也流著褚家皇氏的血。

按著輩份,絕塵大師是褚彥的祖父級彆的人物,常年遊曆在外,這些年才回到大周,即便遠離朝堂,但依舊地位崇高。

見字,絕塵大師眼眸微覷,淡笑一聲,“無礙,並非不解之障。凡事皆有因,皇上這是有一段孽債尚未還清,等到還清那日,皇上便可得償所願了。”

褚彥當即追問,“什麼孽債?幾時還清?如何還?”

絕塵大師會深莫測的笑了笑,“皇上稍安勿躁,此是天機,機緣一到,皇上就知道了。”

褚彥,“……”

這說了等於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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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晉王府大門外。

一頭戴兜帽,身披貂絨大氅的男子踏入府門,男人的臉隱入一片光影之下,看不清人臉。

晉王剛收了寶劍,他從校場下來,小廝迎上前,壓低了聲音恭敬稟報,“王爺,燕太子來了。”

晉王府是帝王賜的宅子,而同時,帝王也賜了諸多仆從,晉王等於是每日皆活在彆人的監視之下。

就仿佛是人被困在蠶繭之中,死活都不由自己掌控,渾身被束縛,就連呼吸也不順暢。

長此以往,人遲早會瘋。

晉王有一種直覺,帝王是在逼著他反。

太後、宋相、朝中部分老臣,這些人都在逼他。

卻從未有人問過他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稍作思量,晉王疾步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帝王安插的探子,近日來被他安置在彆處,但不能排除還有漏網之魚,在今日之前,晉王皆是無比謹慎小心的。

踏入書房,門扉合上。

慕容燕轉過身,摘下了頭上兜帽,笑道:“王爺,你我又見麵了。”

晉王手中握著長劍,臉上戒備之色甚是明顯,“太子殿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慕容燕既然敢親自登門,心裡便已有了九成的把握。

“王爺果然爽快,那我就直言了。”慕容燕輕笑了一聲,“我想拉攏西南,但皇上不會將白梅梅許配給我,她已是皇上義妹,嫁你亦不合適,我想讓你想法子促成白梅梅與宋勤的婚事。”

晉王一直看不慣宋家,回京後也一直避開了與宋家的交集。

明明是大周肱骨,卻是與南燕牽著不清。

看來如他所料,宋家已經與慕容燕聯盟了。

“宋勤有結發妻子,太子的要求,本王怕是辦不到。”晉王拒絕。他終是不想承認自己變成了曾經最為討厭的那類人,但他的手不乾淨了,徘徊在光明與罪惡的邊緣,他成了一個流徒者。

慕容燕嗤笑了一聲。

“王爺還當真是正派,可王爺彆忘了,倘若王爺不趁早奪權,屆時溫家的事遲早會天下皆知。真到了那一天,人人皆會知道,溫家是因何差一點死絕了!”

慕容燕不宜久留,丟下這一句,又道:“我靜等王爺的好消息。”

慕容燕離開,晉王仰麵深吸了一口氣。

他不殺伯人,伯人卻因他而死。

一切皆非他所願!

偏生,命不由己!

門外又傳來聲響,晉王當即收斂一切神色,他轉過身,就看見了一身華衣美服的宋姍,竟是比宮裡的娘娘還要華貴幾分。

他的眼驟然冷了。

宋姍上前,算起來她是晉王的表妹,但成婚之後,二人從未同榻,礙於宋家那邊的壓力,宋姍也開始急了。她僅僅坐在晉王側妃的位置上還遠遠不夠,她得生下晉王的孩子。

再者,晉王俊美無儔,才情絕佳,是多少女兒家仰慕癡戀的對象。

她也癡迷了。

“王爺,妾身給您熬了參湯,您趁熱喝了。”宋姍柔聲細語。親自端著參湯上前。

晉王不知哪來的脾氣,突然抬手揮開了宋姍手中瓷碗,“你以為本王不知你私底下做了什麼?!這參湯裡添的東西,你留著自己喝吧!”

晉王甩袖,正要離開。

宋姍壯膽,突然從背後抱住了他,濃妝豔抹的臉貼在了男人背後,帶著哭腔道:“王爺,妾身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夠好?竟讓王爺如此嫌惡?妾身自知出身卑微,但妾身如今隻想一心一意侍奉王爺,懇請王爺給妾身一個機會。”

宋姍的生母是揚州瘦馬,慣會那一套討好男人的手段。

晉王掰開了她的手,沒有回頭,隻冷冷丟下一句,“你也配?!”

說著,他大步離開。

如今隻覺自己深陷泥潭,處處暗無天日,他沒得選擇,也無人給他選擇。

他欠了溫家的,欠了嬌嬌的,他要用這一輩子來償還,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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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良駒,從城外百裡加急駛入城內,終於在宋府大門外停下。

男子下了馬,將一隻包裹嚴實的鐵盒子交給了守門小廝,並交代道:“切記不可隨意打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男子的口鼻皆用麵紗遮住,交代了一句,又火速駕馬離開。

那小廝仿佛事先就知道盒子裡是什麼,如捧著燙手的山芋,火速送去了宋相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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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胡玥的馬車已在茶樓外麵等候良久。

直至她親眼看著溫澤出現,而隨後傅生也跟著下了茶樓。

四周皆有麒麟衛把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位大人昨夜商談了如何重要的機密。

溫澤如今是麒麟衛指揮使,旁人隻會以為,傅大人與忠靖候在交接政務。

可胡玥卻見,傅生似是腿軟,還被溫澤攙扶了一下。但傅大人似乎脾氣甚大,甩開溫澤就兀自上了馬車,之後傅家的馬車在長安街上揚長而去。

溫澤則站在原地無奈一笑。

胡玥這才命馬夫趕路,馬車行至溫澤身側,她撩開車簾,對上一張風清朗月的臉,溫澤的容貌本就出眾,而此刻更像是得了天地之精華滋潤,端的是貴公子的儒雅俊朗。

胡玥心頭酸澀,這一等一的男子,本該是屬於她的呀。

“侯爺,我有一樁事要與你說,不知侯爺可否行個方便?”

溫澤不想與胡玥糾纏,他此刻心情尚好,可謂是神情飛揚,“我與宋少夫人無話可說。”

胡玥心頭一堵,像是被人戳了一劍,“事關五年前的事,你到底要不要聽?”

這下,溫澤終於動容了。

兩人又去了一間茶坊,胡玥眼眸微潤,她眉梢青紫,像是被人用了拳頭打過,四下無人,一時間難以自控,“溫哥哥,你這些年還好麼?”

溫澤滿腦子都是傅生,見胡玥靠近,一陣惡心湧了上來,“宋少夫人,還請自重。你究竟有何話要說?”

胡玥咽了咽喉嚨,想起了曾經溫澤待她那樣好,如今這般冷漠,真真讓她痛徹心扉。

原來,這世上,真的存在因果報應!

不過不要緊,接下來,宋家欠了她的,也該還了。

“甄家是一個突破點,雖然甄家覆滅了,但你可以從甄家開始查起。”胡玥直言。

溫澤不以為然,俊美的臉微冷,“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你的情報對我而言沒有半點用處。”

胡玥有些急了,“我可以偷到宋相的東西,你想要麼?但有條件,我很快會與宋勤和離,你得娶我!”

胡家已是大廈將傾,胡玥極有可能落魄街頭,她又是宋家的兒媳,和離之後,無人敢娶,溫澤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聽到娶她這句話,溫澤差點笑了。

但宋家的機密,對他而言至關重要,他忍了忍,道:“那就看你給我的東西,是否有價值。”

胡玥又問,“那我呢?我現在在你心裡就毫無價值,猶如草芥了麼?”

是啊,猶如草芥了!

溫澤雖然心裡這樣想,但並未說出來,他這人不喜歡欺負女子,即便是欺負……也隻欺負一個傅生,男人淡淡道:“宋少夫人,你又何故明知故問呢。”

溫澤沒有打算久留,這便抬腿準備離開。

胡玥瞬間紅了眼,“好!我定會給你……給你想要的東西!屆時,你就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價值!”

溫澤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他走出茶樓,一小廝裝扮的男子迎麵走來,上前傳了一句話,“侯爺,我家世子說,您得潔身自好,莫要四處招蜂引蝶。”

溫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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