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2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4932 字 3個月前

麒麟衛機關重重,且有重兵把守,硬闖是行不通的。

刀疤男子遞上了宋府的魚牌,“我等乃相府之人,還望行個方便。”

麒麟衛掃了一眼,“恐怕這方便行不得!”

“你!”

數名麒麟衛趕來,將麒麟衛大門外團團圍住,彆說是人了,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刀疤男子握了握拳,一時間毫無對策。

這廂,宋勤又覺之呼吸不順,被關了幾日,早就將京城貴公子的派頭拋之腦後,張嘴即罵,“老子是丞相之子,當今太後是我姑母,爾等是活膩了,膽敢對老子不敬?!把溫澤喊來!”

此時,溫澤手持障刀,一步步挨近了地牢,他的臉遮著麵紗,但身形氣度,以及眼神很容易分辨。

“溫澤!你放了老子!”

“溫澤,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是我的對手,胡玥那賤人原本是你的未婚妻,可還不是嫁了我?!前幾年她也對我柔情蜜意,早將你拋之腦後!”

“若非是淑妃那個狐狸精勾.引了皇上,你以為就憑你還能再站起來?!”

“溫澤,你這敗類、懦夫!”

溫澤眼眸微眯,站在那裡一語未發,等到宋勤氣喘不勻,溫澤冷聲吩咐了一句,“來人,宋公子病入膏肓,於今夜子時暴斃,屍首焚燒,已絕瘟疫。”

聞此言,宋勤睜大了眼,那雙死魚眼猙獰可怖,仿佛是幻聽了一般,緩了片刻才喊出聲來,“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溫澤,我宋家能毀了溫家一次,就能再能毀第二次!你識相的就放了我!”

溫澤轉過身,抓著障刀的手握的死緊,又交代了一聲,“宋公子的骨灰不必交給宋相了,以免相爺觸景生情。隨意找個地方撒了,反正這世上不乏孤魂野鬼!”

嘉林關的十萬大軍至今還在外飄著呢。

宋家總得有人付出代價。

時下講究壽終正寢,棺槨墳墓是死後的安置之所。

火化即是死無全屍。

在時人看來,燒屍、無塚,已經是很大的詛咒。

宋勤這下真的怕了,一路爬到了牢房前,“彆、彆走!溫澤你給我站住,你……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宋家權勢滔天,我乃宋相之子,你不能如此對我!”

“胡玥!我將胡玥還給你!”

“你到底想要什麼,權勢還是金銀,我都能給你!放了我!溫澤……你必須放了我!”

“哈哈哈哈!溫澤,你知道你母親是如何死的麼?你的腿還是當初老子命人砍斷的!”

地牢的門合上,溫澤望著外麵的蒼茫夜色,胸口有種古怪的空洞,他難以言說。

如宋勤所言,他的確是個懦夫。

當惡人,也當的如此狼狽不安。

可他在不安什麼?

本就應該血債血償啊!

或許,他和宋家人不一樣。

他也痛恨自己的不一樣。

溫澤輕歎了口氣,自我安撫。

良善隻能針對良善之人。

對於惡人,那隻能比他們更惡毒!

饒是這樣想著,溫澤也知道,他終是變成了自己曾經最為厭惡的人。

但,他彆無選擇。

****

翌日,宋家長公子暴斃的消息傳遍京城上下。

溫澤命人大肆散播消息,因著宋勤染瘟疫,不治身亡,為全城百姓之安危,遂隻能將他屍身與一切衣物儘數焚燒。

百姓們當然不會覺得溫澤心狠。

畢竟,瘟疫一旦傳播,死的人隻會更多。

甚至於百姓們對宋家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許是宋家氣焰囂張慣了,如今宋家出事,竟叫人有種大快人心之感。

宋府大門外掛起了白綢。

宋相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可能不悲切。

但宋相一慣視權勢為重,以免自己太過悲傷而失了分寸,宋相反複勸說自己。

宋家不留無用子嗣!

****

這一天,徐嬤嬤正要給溫舒宜擦拭。

手中沾了花露清水的麵巾還沒碰觸到溫舒宜,徐嬤嬤就見靜躺著的美人忽的睜開眼來。

她嚇了一跳。

美人的眼瀲灩波動,看似與往常沒甚不同,但這對一個剛剛大病初醒的人而言,這雙水眸也太過明亮了。

溫舒宜粉白的唇微微一勾,笑了笑。

這笑意半分邪惡,半分嫵媚。

與此同時,漂亮的桃花眼也溢出一抹銳利。

不知為何,徐嬤嬤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一個民間傳言。據說將死之人如果突然醒來,其實芯子已經換了,不再是最初的那個人了。

而此刻的溫舒宜就像從沉睡中醒來巫女,她擁有天仙一樣的容貌,那這張美豔的皮囊背後還藏著什麼。

徐嬤嬤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眼花了,總覺得淑妃娘娘像是變了一個人。

“娘、娘娘!您醒了?!”徐嬤嬤短暫的吃驚過後,便是大喜過望。

溫舒宜環視四周,她淡淡一笑,聲線柔若涓涓春水,“嬤嬤,我醒了。”

安靜了數日的軒彩閣瞬間如炸開了鍋。

黃太醫匆匆趕來看診,確保溫舒宜的確痊愈後,仍舊不敢大意,命人在軒彩閣裡裡外外熏著艾葉與草藥,濃鬱的氣息令得溫舒宜蹙了蹙小眉頭。

她洗漱一番,便就走出了內殿。

無論從言行,還是舉止去看,溫舒宜都好像不曾病過一般。

她隻是睡了一個長覺,醒來後一切如常。

徐嬤嬤跟在她身後,有種古怪的感覺縈繞心頭。

此時,溫澤正蹲在花圃旁失神。

溫舒宜眸光柔和,走近一看方知,溫良正盯著一隻落地的麻雀傷神。

“阿良,你在做什麼?”

溫良站起身來,此前人人都告訴他,溫舒宜在歇息,他並不知道溫舒宜病了,忽閃著孩童獨有的純真大眼,泫然欲泣,“阿姐,它要死了麼?能不能讓黃太醫給它治治?”

以前阿兄的腿不利於行,他打小就心疼阿兄。

如今一看見斷了腿的麻雀,也甚是不忍。

溫舒宜柔美的臉上依舊掛著春和日麗般的笑容,她沒有說話,緩緩俯下身,從袖中取出帝王曾經賜給她的精致匕首。

就在溫良以為阿姐要治好小麻雀時,卻忽然一道血光乍現,就見阿姐用了匕首直接切斷了小麻雀的脖頸。

溫良,“……”

徐嬤嬤,“……”

“哇……”溫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徐嬤嬤僵在當場。

溫舒宜卻還在溫和的笑,沾血的匕首被她擦拭乾淨,又緩緩收起,她抬手撫摸著溫良的腦袋,“小傻瓜,哭什麼,阿姐這是了結了它的痛苦。”

溫良一怔,旋即哭的更厲害了,“嗚嗚嗚……我怕!”

徐嬤嬤將溫良抱起,一瞬也不瞬的看著溫舒宜,“娘、娘娘?!”

溫舒宜好看的菱角唇微揚,日光落在她身上,才將將大病初愈的美人,有種柔弱病態的美,她笑的又柔又甜,宛若世間最美的嬌花,又仿佛不堪一擊的脆弱。

“嬌嬌!”

這時,帝王大步奔來,人還未至,聲音就先傳了過來。

溫舒宜唇角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凝滯,但旋即又恢複常色。

帝王三步並成兩步,上前就將美人一把撈入懷中,抱的死緊死緊,嘴裡喃喃,“嬌嬌……朕的嬌嬌……”

一旁,溫良還在嚎啕大哭。

褚彥的理智被這大哭聲拉了回來,他鬆開了溫舒宜,仔仔細細打量了她,“嬌嬌,你好了?”

美人的唇呈粉白色,不笑則已,一笑美的致命。

“皇上覺得呢?”

褚彥一愣,這才接話,“……你大病初愈,莫要吹了風,快些回去歇著。”

美人又笑,“都聽皇上的,皇上說什麼便是什麼。”

褚彥,“……”他忽的擰眉,轉念一想,嬌嬌如斯可憐,險些被宋家害死,她依舊能頑強,已是難能可貴。

目光落在了腳旁血淋淋的麻雀身上,帝王的眉心擰的更緊了,“這是怎麼回事?”

徐嬤嬤為難,不敢多言。

溫良努努嘴,也不敢背叛阿姐。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做的不好,阿姐突然這樣壞。

溫舒宜依偎著帝王臂膀,驕裡嬌氣,“皇上,這小可憐斷了腿,隻怕是飛不起來,也活不長了。臣妾方才著實看不過去,就給了它一個痛快,皇上覺得臣妾做的好麼?”

褚彥,“……好,嬌嬌做得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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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氣氛詭異。

褚彥在內殿來回踱步。

黃太醫老實的站在原地,一副等候發落的樣子。

褚彥終於開口了,“淑妃當真無任何異樣了?”

黃太醫不允許任何人懷疑他的醫術,皇上也不例外,“回皇上,老臣敢拿性命擔保,淑妃娘娘已經完全康複!”

褚彥,“……”

這時,李海匆忙趕來,“皇上!皇上,淑妃娘娘帶人前去長壽宮了!”

褚彥劍眉緊鎖,“她主動去的?太後可曾宣見?”

李海如實回稟,“回皇上,太後並未召見,是淑妃娘娘自己想去給太後請安。”

褚彥更納悶了,嬌嬌不是喜歡惹事的人,恨不能避讓太後,怎麼還主動登門了?

褚彥立刻吩咐,“來人,擺駕長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