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2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4386 字 3個月前

帝王駕到,美人也不起身行禮,偏生她一副嬌弱可人的模樣,又不會讓人覺得她是驕縱無禮、恃寵而驕。

褚彥想起上回溫舒宜一杯倒,並不想讓她飲酒。

“嬌嬌方才見了傅生與溫澤?”褚彥問道。

美人抬頭,“嗯,阿兄也該成婚了,臣妾提醒了傅大人幾句,讓他為了前程,莫要一直纏著阿兄。”

此前,褚彥嫉妒傅生與晉王,與溫舒宜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如今得知傅生是那道中人,那令人胸悶陰鬱的醋意總算是消除一半。

褚彥撩袍落座,抬手捏了美人鼻尖。

溫舒宜瘟疫痊愈後,褚彥總想時不時能夠看見她,即便不做什麼,捏捏這裡,掐掐那裡也是好的。每次看見她“哎呀”的驚叫,他竟然莫名滿足。

“嬌嬌膽子肥了,朕來了,你也不行禮。”褚彥打趣。

溫舒宜抬眼,嬌羞一笑,“皇上都說了,臣妾與皇上之間非同尋常,皇上是臣妾的夫君,私底下當然比誰都親密,何須那套虛禮?皇上,您說,臣妾所言有道理麼?”

對上美人灼灼的桃花眼,褚彥的心像是被一場綿綿細雨洗滌,無法因為美人失禮,而遷怒於她。

夫君……

他有過好幾個女人,還無人敢將他視作夫君。

褚彥明白溫舒宜的小心思。

“嬌嬌說的是,朕就是你的夫君。”第一次當人夫君,難免心情蕩漾,內殿酒香肆意,褚彥未飲先醉,“嬌嬌,你說……你與朕是不是前世有緣?”

不然,英明神武如他,又如何會被一個小女子給迷惑了?

那日,榮國公府的荷花塘邊,他第一次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大腦出現一刻的空白,忘卻了身為帝王該有的持重與城府。

她說要入宮,他便應下了。

這時,溫舒宜單手挽袖,親自給帝王倒了一盞溫熱的桃花釀,又撒了昨年曬乾的桃花瓣,酒色醇香。

美人嬌靨一笑,笑容如銀鈴,純真燦漫。

“嗬嗬嗬……臣妾也覺得,上輩子臣妾與皇上一定相識。臣妾猜呀,皇上還做過什麼對不起臣妾的事,所以這輩子皇上處處護著臣妾,便是來給臣妾還債的。皇上呀,臣妾說的有沒有道理?”

剛才氣氛剛剛好,良辰美景、風花雪月,可美人突然說了這番話,褚彥頓覺渾身不自在,仿佛是自己的深情被美人懷疑了。

“休要胡說,朕怎會對不起你?朕對你好不好,你自己還能不清楚?

褚彥很想告訴溫舒宜,曆朝曆代以來,哪位君王不是三宮六院,與先祖相比,他已素寡如苦行僧了。

溫舒宜淡淡一笑,親手喂帝王飲酒。

一杯下去,接著又是一杯……不知不覺,半壺桃花釀已灌入帝王腹中。

帝王的酒品並不是很好,趁著他“發瘋”之前,溫舒宜提出自己的訴求,“皇上,臣妾兄長已二十有五,臣妾想其求一封賜婚聖旨。”

褚彥本就打算扶起溫家。

放眼朝中,能夠讓他信任的世家寥寥無幾。

溫家已無根基,在朝中並未拉幫結派,但又餘威尚在,容易扶持,也容易掌控。

按著帝王的計劃,他本想促成溫澤與白梅梅的婚事。

溫澤若是娶了白梅梅,也算是給溫家找一個得力的盟友。

然,帝王卻是百密一疏---

溫澤與傅生竟是背著他好上了!

溫澤是該娶妻了。

褚彥麵帶桃花,雖是神情依舊,氣度也仍然威嚴肅重,但眼神變了。

那雙幽若深海的眸,此刻仿佛正蕩漾著三千裡的春水,一把摟住美人,將她摁在膝上,“朕給忠靖候物色了一個合適的人選,便是西南郡主。嬌嬌,朕對你是不是很好?”

他如此器重溫澤,純屬是愛屋及烏。

嬌嬌一定能明白他的一腔熱誠。

美人似乎早有預料,並不吃驚,也沒有表現出帝王所想象的感動萬分。

“皇上,溫家已經曆大起大落,如今兄長能得皇上器重,臣妾已感激不儘。但溫家不想高攀。與其和西南王府結親,惹來朝中嫉恨,不如擇小門小戶之女。荊州王家與溫家世代交好,兄長腿疾才好不久,王家是岐黃世家,王家女也繼承了祖上醫德,嫁於兄長恰好合適。況且……臣妾不想讓皇上為難,如今溫家已崛起,倘若再和西南王府結親,隻怕會惹來朝中非議。臣妾想懇請皇上賜婚荊州王家嫡女與兄長。”

男人在兩種情況下最容易被忽悠。

一是在榻上,另一個就是酒醉微酣時。

褚彥沒等來美人感動,他自己先感動了,“難得嬌嬌如此深明大義,那朕就依了你。”

旁人想要高攀還來不及,溫家卻是主動放棄西南王府的姻親,可見溫家的確是不圖功名利祿。

溫舒宜揪著帝王衣襟催促,“皇上這就下旨吧,阿兄與傅大人走的太近,臣妾擔心夜長夢多。”

褚彥仿佛找到了知心人,“不瞞嬌嬌,朕也怕夜長夢多。”

一言至此,當即對著殿外高喝,“李忠!擬旨!”

李忠不明白皇上這又是鬨哪一出,帝王酒量不佳這件事很少有人知曉,畢竟褚彥早就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本事。

李忠奉命行事,很快就奉上了空白聖旨,褚彥宛若詩仙附體,揮筆落下洋洋灑灑的幾行字,“即刻送去忠靖候府。”

李忠,“……是,皇上。”

事情辦妥,內殿再次隻剩下孤男寡女,褚彥酒意上來,興致也上來了。沉浸在深情之中難以自拔的帝王,抱著美人,含情脈脈的問,“嬌嬌,今晚你怎麼打算怎麼謝朕?”

謝啊,當然要謝。

溫舒宜雙臂勾住帝王脖頸,美眸勾魂攝魄,她不按常理,笑著說,“皇上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呢。”

褚彥一怔,再沒有拖延,抱著美人起身,大步往內殿走去,琉璃珠簾被拂開,來回左右晃動……

次日,明德伯府。

傅生已消極怠工數日,眼下又正當春寒料峭,他一慣喜覺,此時正酣睡著。

“阿生!阿生你快醒醒!出大事了!”

傅生忽的驚坐起,伯夫人已“破門而入”,神情看似甚是激動,“阿生我兒!怎的這般命苦?!溫家那小子是個負心漢,下月就要娶正妻了!嗚嗚嗚……”

伯夫人是被養在家中的菟絲花,這輩子做過的最大膽的事,就是謊稱傅生是個帶把的。

傅生揉了揉胸口,這兩處近日來無端酸脹,“母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伯夫人拍案而起,“阿生我兒,溫家郎君亦沒甚過人之處!咱們再重新挑一個借種,我兒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傅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性子八成是隨了母上大人。

傅生被吵的腦殼疼,遂將一切如實說了出來,“母親,你且聽我說……”

片刻後,伯夫人的哭聲戛然而止,“為娘對不住你,若非為娘當初傷了身子,無法再生育,也不會讓你一輩子穿不得紅裝。如此也好,你既是傅家世子爺,也能當溫澤的侯夫人,為娘替你高興。”

傅生,“……”

母上竟然接受的這樣快?

這廂,伯夫人話鋒一轉,突然抓著傅生的手,問道:“阿生,你與賢婿的第一個孩子是姓傅吧?!”

傅生,“……”

聽著母親喊“賢婿”二字,似是十分嫻熟,宛若私下演練多遍。

他也想第一個孩子姓傅,就得看阿澤同不同意。

忠靖候要娶妻的消息很快嘗遍京城。

事到如今,溫澤隻能按著溫舒宜所說的行事。

刺激有些大,聖旨下達後的第二天,他還沒徹底緩過神來,不過,府邸一定是要重新修葺的。

溫澤看著眾仆從歸置院落,情緒古怪。

他要娶妻了,而且要娶的人是傅生---他幼時的哥們、玩伴。

傅生頂著荊州王家嫡女的身份嫁進溫家,也可以隨時換一重身份成為傅家世子。溫澤莫名覺得有種偷情的刺激。

“侯爺,胡家娘子又恬不知恥的來了,奴婢趕都趕不走!真是晦氣!馬上就是侯爺的大喜之日,她一個寡婦豈能登了咱們侯府的大門!”翠書忿忿然,恨不能拿著笤帚將胡玥掃走。

溫澤擰眉,胡玥到底在宋家待了五年,說不定真的掌握了一些他查不到的事。

溫澤剛要走向大門外,迎麵就瞧見了一身粉色錦緞長袍,脖頸上套著雪色兔毛圍頸的傅生。

他這人本就長的嬌妍粉嫩,著實不太適合再穿粉色,又因是男裝打扮,乍一眼看上過去,他身後仿佛有一陣桃花紛落,讓人誤以為這是個風騷男子。

傅生麵色紅潤,怒視著胡玥,“胡家娘子,你來作甚?我們阿澤下月就要大婚,以你的身份,是不是不太適合露麵?”

胡玥絞著手中錦帕。

她也有尊嚴,可曾經屬於她的男子,馬上就要娶彆的女人了,叫她如何裝作大度?!

帝王賜婚,是天賜良緣,她除卻豔羨之外,再也做不了其他。

“溫哥哥……侯爺,我有話與你說。”胡玥無視傅生。

傅生對自己的東西素來霸道,以前也就罷了,而如今,他與溫澤就要喜結連理,即便無法用自己的真實身份與溫澤白頭偕老,但好歹能做夫妻了。

“阿澤,我今日過來是特意恭賀你大婚的。”傅生拍了拍手,身後十多名隨從抬著大小箱子,排成列隊,整整齊齊的往府內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新娘子家提前抬來了嫁妝。

溫澤臉都黑了,“你這是做什麼?”他很想提醒傅生,小心駛得萬年船。

傅生卻不以為然,“我是恭喜你啊,這些都是賀禮,我們阿澤與侯夫人定要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溫澤,“……”

這傅生著實胡鬨,溫澤擔心被胡玥看出端倪,拉著他進府,低喝道:“你胡鬨夠了?你知不知道胡玥這人心思縝密,萬一被她看出來……”

傅生笑了,“阿澤,你這是關心我麼?”

溫澤,“……”

有點想退新娘子,讓皇上收回聖旨還來得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