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1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4386 字 3個月前

傅姐姐……

傅生身段高挑, 雖是清瘦,但穿的厚實,不像女子的身子那般單薄。

一聲“傅姐姐”驚的傅生如被雷擊, 他僵在原地,勉為其難笑了笑。說來也怪, 數年前積累下來的權臣淫威在這一刻仿佛隨風而逝。

“……娘娘?”

傅生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既然溫舒宜突然喊他“傅姐姐”,那必然是知道了什麼。

虧得溫舒宜是自己人,否則……

傅生可能會殺人。

他是女子這樁事一輩子都不能被人知曉, 否則單是一個欺君之罪,就能將他以及傅家推向萬劫不複。

溫舒宜走到了傅生跟前, 她身段嬌小, 仰著麵, 笑靨如花, “行了,在本宮麵前不要裝了,反正都不是外人。”

傅生噎住。

他想找溫澤求救, 但溫澤卻被堵在了軒彩閣外麵,此時不宜撕破臉皮,傅生尷尬一笑,“娘娘在說甚?我怎麼聽不太懂?”

溫舒宜又笑了, 她的笑懶洋洋的, 帶著幾絲媚態, 一副鎖心所欲, 卻又好像將一切握在掌中的模樣。

“傅姐姐不要慌。本宮是想提醒傅姐姐,出京不是你最佳的選擇, 甚至你會命喪他鄉。傅姐姐樹敵無數, 一旦你離開京城, 無數探子會對你一路追蹤。到時候彆說生下孩子,就是你自己也保不住。”

“……!!!”傅生嚇呆了,溫家妹妹竟然什麼都知道!

不行!他要穩住!

媽的!

根本穩不住!

“娘娘……嬌嬌,你怎會知曉?”傅生太好奇了,難道是溫澤忍不住,所以這才將他的身份說了出來?

溫舒宜抬手,右手食指抵住了傅生的唇,一臉燦爛的笑,“噓--不許多話,你若死了,兄長會瘋的。所以本宮不能讓你死,你不得離京。”

傅生的身子被定住,溫舒宜一直是被他當做是妹妹看待。

他從未想過,會有一日,他竟被溫家妹妹嚇的屁股尿流。

溫舒宜拉著傅生落座,給他倒了一杯溫熱的杏仁羊乳茶。

美人一臉理所當然,相當霸道,“傅姐姐,你非但不能離京,還得儘快與本宮兄長成婚,這頭一個孩子是溫家的。”

傅生又驚嚇到了,“什麼?!我是明德伯府世子,如何能嫁人?!”

溫舒宜伸手在傅生胸口拍了拍,以示安撫,“傅姐姐,你當然還能繼續當傅大人。待你生下孩子,白天在朝為官,等到了晚上又成了溫家侯夫人,難道不好麼?”

傅生,“……”這樣也可以麼?侯夫人……這個身份他雖不曾奢望過,當他已經接受不了彆人成為溫澤的妻子。

見他猶豫,溫舒宜笑著說,“本宮兄長遲早要娶彆人,你需要孩子,溫家也需要子嗣。就這麼定了,本宮會命人安排好一切,你如今就是荊州王家女,大婚庚帖這月就交換,本宮隻是通知你一聲罷了,且讓你做好一切準備。”

傅生一時半會消化不了這樣大的刺激。

一人分擔兩個身份……

“我若不同意呢?”傅生故意拿喬,他想知道溫舒宜是否下定了決心。

這廂,溫舒宜也落座,她給自己倒了杯羊乳,慢慢飲了一口,淡笑著威脅,“本宮是皇上的心頭肉,倘若本宮要揭發傅姐姐,想必皇上一定會站在本宮這邊。再者,麒麟衛眼下已經交到本宮兄長手上,傅家並非不可替代。傅姐姐是個聰明人,到底該如何做,不用本宮細說了。”

傅生,“……”-_-||

枉他縱橫官場數年,這次是陰溝裡翻船了?

溫舒宜,“好了,天色已不早,本宮不留你。傅姐姐,你今日回去好生準備嫁人一事,名義上可以派人偽裝成你的身份出京,你實則安心嫁入溫家待產,此事就這麼說定了。”

傅生的刺激不是一星半點大,他活了二十載,從未在一個人眼皮子底下,連動都不敢動了一下。

“娘娘……怎知我這腹中有孩子了?”傅生的手緩緩移到了小腹,不可置信。

他與溫澤那晚之後,還不到半個月,就算是懷上了,眼下就連郎中也查不出來。

在傅生驚嚇的小眼神之下,溫舒宜勾唇一笑,“本宮當然知道,傅姐姐若不信,且再等幾日就知曉了,所以婚事拖不得,總不能讓這孩子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傅生,“……”

傅大人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了軒彩閣,一看見溫澤,他就想撲上去求庇佑。

兩人挨近了一些,傅生壓低了聲音,“阿澤,嬌嬌她……我是說淑妃娘娘!她、她太嚇人了!”

溫澤斜睨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我妹妹性情溫和,豈會嚇你?”

傅生就知道溫澤不會信,“……阿澤,我真沒騙你,她將你我二人的婚事都安排好了!”

溫澤,“……”

這時,玉珠走上前,態度恭敬,“侯爺裡麵請,娘娘可以見您了。”

溫澤內心的震驚不輸給傅生。

妹妹不邁出宮門,她是如何知道傅生是女兒身,又是如何知曉了他與傅生之間的事?

除卻震驚之外,溫澤俊朗的麵頰微燙,有種被人揭穿了“奸情”的不堪。

夜幕低垂,軒彩閣內紛紛掛上了大紅燈籠,廊下晚風沁涼,好在庭中有溫泉,讓人並不覺得冷。

溫舒宜就坐在花廳下,對著溫澤展顏一笑。

笑意溫和如春日暖風,溫澤懸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

他就說嘛,妹妹還是如常的模樣,怎會大病一場就像變了一個人呢。

這個傅生真是過分。

如何能編排妹妹?

溫澤走上前,“臣給娘娘請安,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見溫舒宜麵色紅潤,眉梢染笑,溫澤便稍稍放了心。

“阿兄快坐下說話。”美人柔弱嬌妍,像朵無害的小百花。

此時此刻的溫澤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見連隻螞蟻都不敢不忍心踩死的妹妹,笑盈盈的對他說,“阿兄,傅姐姐還是可用之人,你二人的事已是板上釘釘,但傅姐姐是一把雙刃劍,娶了傅姐姐可以如虎添翼,亦可能令我溫家背上欺君之罪。阿兄切記要小心行事,一切皆要謹慎周全。”

“我已著手開始安排,這陣子隻需阿兄好生配合。”

溫澤僵住了,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自己可人乖巧,又心善的妹妹。

“嬌嬌,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溫澤太過震驚,忘記了尊稱“娘娘”。

溫舒宜沒有給他緩和的機會,在她看來,她今日要說的一切,皆在阿兄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阿兄,今日你就將阿弟帶出宮,阿弟習武一事不可拖延,需得日日督促。另外,溫家的兵權一定要儘快奪回來,眼下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溫澤,“……”

相較之溫澤的怔然之色,溫舒宜卻是風輕雲淡,言詞之間語氣毫無波瀾,仿佛是在說著一樁無關輕重的小事。

溫澤回過神,猛然之間站起身,“嬌嬌!你……”

溫舒宜擺了擺小手,拉了他的錦袍,讓他又坐下,笑道:“好阿兄,你哪裡都好,就是隨了爹爹,太過忠厚老實。可人活著需要變通,正如你與傅姐姐。不瞞阿兄,傅姐姐腹中已有了你的骨血,要不要爭兵權,你自己看著辦。”

溫澤默了默。

他不是不爭,隻是時機未到,他要一步步謀劃,不敢大意,亦是不敢有任何差池。

“嬌嬌,是阿兄對不住你。”溫澤這話發自肺腑。

溫舒宜嬌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經受世事磋磨的憔悴,反而容光煥發,精致嬌媚。

“阿兄多慮了,本宮可是很喜歡如今的富貴權勢呢,何況皇上年輕俊美,是一等一的男子,本宮每日伴駕左右,倒是不吃虧。”溫舒宜忽閃著水眸,一臉坦誠。

溫澤忽然無話可說,一時語塞了。妹妹自稱“本宮”時 ,倒是真有一股子妖妃的樣子。

溫舒宜不打算循序漸進了,直言道:“阿兄,我看不慣白良媛,白家也早該覆滅了,當初承恩伯沒有少欺負咱們溫府,阿兄今日出宮就去調查一下承恩伯府白家,本宮要在一個月之內看到承恩伯府崩塌。”

似是知道溫澤的顧慮,溫舒宜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阿兄不必有任何疑問,就按著我說的去辦,等到時機一成熟,我會告訴你一切。再者……阿兄如今身為朝廷命官,本該為民請命,承恩伯府屍位素餐,阿兄難道不應該徹查?”

說到這裡,美人忽的噗嗤一笑,真真是笑靨如花,確切的說是笑的沒心沒肺,“皇上本想鏟除先帝留下的那些老臣,我溫家不過就是順應帝王心意罷了。”

溫澤,“……”竟無言以對。

不多時,溫澤抱著溫良走出了軒彩閣,傅生正老老實實的在外麵候著,吹了半晌冷風也沒有半句怨言,“阿澤,如何了?娘娘與你都說了些什麼?”

溫澤看了看傅生,他雖是驚訝於妹妹的變化,但奇怪的是,他找不出妹妹話中的一絲錯處。後知後覺之後,還覺得妹妹言之有理。

輕歎一聲,溫澤道:“走吧……出宮。”

兩大一小就那麼離開了皇宮。

“娘娘,外頭風大,您進屋歇著吧,一會就該用晚膳了,李公公派人過來傳了話,說是皇上今晚過來。”徐嬤嬤走近幾步,恭敬道。

溫舒宜自入宮以前,她便伺候左右,又因是宮裡的老人,看人極準,徐嬤嬤自是察覺到了溫舒宜的失常。

說是性情大變也不足為過。

她是溫舒宜的心腹,此前並不知道傅生是女子,溫舒宜突然揭穿了傅生的身份,令得徐嬤嬤更是震驚,完全不知溫舒宜是幾時知道了這一層。

“嬤嬤,你有話想問本宮?”溫舒宜拉住了徐嬤嬤的手。

徐嬤嬤一怔,“老奴不敢。”

溫舒宜態度謙和,完全看不出傲慢孤高,笑道:“本宮知道,嬤嬤是一心為了本宮好。嬤嬤放心,本宮以前是太傻,從今往後本宮不僅會護著溫家,也會護著你們。”

徐嬤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以前太傻……?

娘娘此前不傻啊。

不多時,褚彥來了。帝王剛結束禦書房的政務,身上有股淡淡墨香,他已褪下冬日的繁瑣厚裝,一襲玄色長袍,襯的腰身精瘦修韌。

內殿飄著桃香,美人正親自挽袖煮酒,還是昨年的桃花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