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1 / 2)

美貌是長久之計 墨九言 14331 字 3個月前

溫澤與傅生相識於幼時。

他以前就記得傅生長了一張嬌嫩的鵝蛋臉,後來不知怎的,傅生的臉就發生了一些明顯的變化,有了男子的輪廓。

彼時,溫澤以為,女子有十八變,男子也不例外。

但今日得見傅生真容,瞧著她精致柔美的麵龐,溫澤忽然覺得傅生並非是他認識的那個傅家世子爺。

兩人早有夫妻之實,今天又拜堂成親,成了真正夫妻,又並非盲婚啞嫁,溫澤自認他太過拘謹了,反正兩人該做的事都已經做過了,他慌什麼?

溫澤走了過來,大紅火燭隨著清風搖曳,美人的臉掩映在一片黃昏光線下,描金花鈿泛著奪目的光。

溫澤一開口,微啞的嗓音便出賣了他此刻的心境,“你、你今日累壞了吧?”

他有太多話想問。

傅生的臉是怎麼回事?

這些年又是如何做到變聲的?

她到底吃了哪些他不知道的苦頭?

傅生手持白玉杯盞,將其中一杯合巹酒遞到了溫澤手中,她已二十有五,早就褪去了少女的青澀與稚嫩,這個年紀正好是美人最為明豔嫵媚之時,就像剛剛開壇的陳釀,醇香誘人。五官極為精致好看,尤其是嫣紅的唇,還那雙勾魂攝魄的眼。

溫澤麵色微燙,接過合巹酒。

兩人對視,傅生很滿意溫澤這副失神的模樣,笑道:“大婚算不得累,我猜,真正累的時候是今晚。”

她一語雙關,溫澤也不否認。

數日沒有碰過她,今晚又是他們洞房花燭,就算是溫澤想要憐香惜玉,他也未必能夠忍得住。

兩人胳膊交.纏,動作十分嫻熟,仰麵將合巹酒一飲而儘。

房內忽的安靜了下來,他二人皆是習武之人,能夠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心跳,紊亂、強烈。

“郎君,妾身已經沐浴過。”

“嗯,那我也去衝個澡。”

“好,妾身等郎君。”

“……嗯。”

傅生今日改成了女聲,還一口一聲“妾身”、“郎君”,溫澤隻覺如同被一根羽毛在後背脊梁骨掃過,引起一陣陣輕顫。

他大步邁入淨房,聽見身後的女子噗嗤一笑。

溫澤忽的止步,他轉過身來,又大步行至傅生跟前,直接將人打橫抱起,“一會一起洗。”

男人步子有些急,匆匆行至床榻邊,兩人跌倒在榻上,下一刻就唇齒相撞了起來。

二人皆不是弱者,起初互不示弱,都想將對方製服。

大紅吉袍被男人大力甩開,帷幔落地,銀勾晃動,因著房內動靜過大,守在外麵的婢女們聽的一個個麵紅耳赤。

月上柳梢,夜風悄然消失。

傅生的臉埋在大紅色軟枕裡,心想:倘若阿澤並非我心上人,我定將他碎屍萬段。

太羞恥了!

這姿勢真真是太羞恥了!

風雨平息,傅生的下巴被溫澤捏起,男人似乎意猶未儘,對上新娘子的瀲灩桃花眼,輕笑,“你怎麼不橫了?”

傅生麵色潮紅,卻是一臉淡然,“郎君,你還記不記得娘娘說過,我這腹中已有了你的骨肉,你若真能狠的下心,那就來吧。”

溫澤的手一僵,方才太過失態,倒是忘卻了這一茬了,“……”

****

次日,傅生醒來時,溫澤已不在榻上。觸目所及,屋內一片大紅喜慶。

傅生坐起身來,不太適應胸脯的空空落落感,沒有裹.胸.布的束縛,雖是舒坦多了,但也不甚自在。

她輕歎了一聲。

難以置信,堂堂傅大人,明德伯府的世子爺,當真嫁人了!

翠書上前伺候,笑道:“夫人,侯爺讓婢子莫要擾了夫人歇息,這不……等夫人自個兒醒了,婢子才來伺候,侯爺對夫人是真真關切呢。”

哼!

傅生內心冷哼,一定要找機會和溫澤商量商量,不能總是讓她在下呀!

溫家已沒有長輩,故此,大婚頭一天,溫澤與傅生打算入宮,給皇上與淑妃娘娘請安。

傅生洗漱穿戴好,就在府上四處走走,她以前是溫府的常客,對這裡甚是熟悉,不多時就走到了練武場。她幼時便是師從溫大將軍---確切的說,是她的公爹。

當初她手臂力氣小,武功招數總是做不好,溫澤還笑話她,“阿生,你怎的像個小姑娘?”

想起曾經往事,傅生的臉更沉了。其實,真要說起來,阿澤打小就喜歡壓製她啊。

她處處比不上,也處處被他壓著,甚至如今在榻上……她也總敗給他。

思及不堪回首的往事,傅生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華貴的女裝,她自知在武力上已不是對手,那不如發揮所長,以柔克剛……?

於是,傅生朝著練武場上,正在舞劍的溫澤揮了揮手,“郎君,該用早膳了。”

溫澤收劍,看著台下一臉嬌笑的傅生,心情略略複雜,總覺得她在謀劃什麼。

他剛下來,傅生就上前給他擦拭額頭的汗,邊擦邊柔聲的問,“郎君,你可覺著累?昨個兒半宿才睡,今日一早又來練武,妾身實在憂心郎君的身子。”

溫澤,“……”

練武場不止溫澤一人,還有溫家家奴,與溫良。

小阿良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眨眨眼,歪著腦袋看著新嫂嫂,“嫂嫂,你真高啊!”

他太羨慕了。

他怎麼就光吃不長呢?

傅生彎腰將小阿良抱起,在他粉嘟嘟的麵頰上啄了一口,“以後跟著嫂嫂,阿良也能長高。”

傅生給了溫澤一個媚眼,就抱著小阿良轉身離開。

溫澤看著傅生一步一扭腰的背影,有些怔住,“……”

****

忠靖候府的馬車行駛在通往皇宮的長街上。

溫澤正色提醒道:“今日宋相一家也會入宮給太後請安,你切記莫要招惹宋相那老狐狸,另外……皇上絕非尋常人,你雖容貌有變,聲音也與此前不一樣,但也要小心行事。”

傅生抬手揉了揉.胸,正擔心著完全不同的另外一樁事,“阿澤,我這胸口近日不知怎的了,實在脹的難受。”

溫澤麵色肅重,目不斜視,一一解釋道:“你用了數年裹胸布,眼下……釋放出來,自會有些異樣,另外……你許是真的有孕了,有孕的婦人,都會有此症狀。”

傅生“哦”了一聲,“阿澤,你怎知道這樣多?”

話題沒法繼續,溫澤保持沉默。

傅生倒是沒閒著,一路都在馬車上給自己舒展筋骨。

“阿澤,我的腰也酸的厲害。”

“下回,你莫要從後麵摁著我了。”

“你我是不是該分床了,這萬一傷著孩子該如何是好?”

溫澤,“……”

馬車總算是停在了宮門外,溫澤下馬車之際,深深吸了口氣,清雋的麵容浮現詭異的紅,這才轉身,扶著傅生下來。

而同一時間,宋相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宋相下了馬車,恰好就看見了這一對新人。

傅生與溫澤也朝著宋相望去。

宋相磨了磨牙。

溫澤將他斷子絕孫,他也一定不會讓溫家有後!

冤家路窄、狹路相逢,本該先後入宮,互不搭理。

然而,傅生就喜歡“欺淩”老弱傷殘,衝著宋相眨了眨眼。

溫澤知道她不會老實,長臂摟著她的腰,將她往宮內帶,微低頭,道:“你又想鬨什麼?”

傅生如實答話,“阿澤,我好想公爹與婆母,一看見宋相,我就心裡不爽快,方才就想故意氣氣他,再者……他不是在查荊州王氏麼?我就這般刺激他,人一旦失了理智,就容易犯錯。”

溫澤本還有些慍怒。

他很擔心傅生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

聽了這番話,溫澤的心也跟著軟了,“以後不要胡鬨,凡事都要跟我商量,我是你夫君。”

“嗯呐,郎君說的是,妾身方才大意了。”

溫澤,“……”這麼好說話

這廂,宋相僵在了原地。

方才那個眼神……實在是熟悉。

晉王夫婦今日也奉旨入宮赴宴,宋姍上前給宋相請安,“父親。”

宋相的目光從溫澤夫婦二人的背影上移開,麵色陰沉,“為父交代你的事,你都記清楚了?”

宋姍是庶女,她的存在就是一顆棋子,立刻答道:“父親,女兒今日定當尋到機會探查侯夫人肩頭是否有胎記!”

宋相點頭,胸口一陣憋悶。

他已打聽到,荊州王氏肩頭有胎記,他也不知為何,會懷疑上忠靖候夫人的身份。

****

宮宴設在梨園。

三月至,梨花正當盛放,風一吹,雪白色梨花紛落,如成片的雪花,詩情畫意。

溫舒宜今日著一身桃紅色蝴蝶穿花妝花宮裝,露出雪膩纖細的脖頸,她一入席,仿佛所有.春.光皆集聚在了她一人身上,奪目迷人。

溫舒宜在帝王身側落座,她身上自帶體香,但又不同於任何花香,是能讓人心安神往的味道。

褚彥看著她,正在內心感歎歲月靜好,這時,忠靖候夫婦上前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褚彥隨意瞥了一眼,下一刻,剛喝到嘴的熱茶險些噴了出來。

好在帝王一慣沉穩,又硬生生咽了下去,氣管被刺激到,他猛地咳了起來。

“咳咳咳咳……”

帝王憋著悶咳,捏著溫舒宜小手的那隻大掌忽的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