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心疼得想哭,純粹是被忽明忽暗的光晃的。
一點紅痛醒了,迷迷糊糊睜眼,之間燈火昏暗,美人垂淚。
原來,也會有人為他落淚哭泣嗎?年少落拓江湖,養育他的師父把他當成工具,同門嫉恨他的劍法天賦,二十餘年,他第一次體會到了被人心疼的感覺。
尤其,這個人還是個溫柔美麗的姑娘。
他吃力地抬起手,撫上了林默的臉,拇指擦去那滴落下的淚。
“彆哭。”
林默臉皮一燙,天靈蓋幾乎原地起飛,又沒法對病人怎麼樣,扭頭逮住罪魁禍首,凶道:“彆玩了!燈被你拍壞了!”
胡鐵花手一抖,小桃子掉在地上,啪啪啪,亮度調到最大。
一點紅這才看清帳篷裡還有其他人。
楚留香就在一邊:“紅兄覺得如何了?”
一點紅:“……”你丫從哪冒出來的?
姬冰雁瞅著林默,涼涼道:“原來你也不止一個。”
一點紅扭頭:“……”你丫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
太陽從東方緩慢升起,冬日雖說也很冷,卻比夜晚要暖和許多。
林默的心確是滿地霜。
她把自己窩在紅柳林後麵,一想到昨夜的種種,就想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酒擦身的確對退燒有奇效,一點紅很快就不燒了,然而林默卻覺得他酒精入腦,腦殼壞掉了。
好家夥,他一清醒就開始胡說八道。
什麼叫:“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
什麼叫:“難道那天晚上我沒有讓你滿意嗎?”
什麼叫:“你明明答應了永遠跟我在一起為什麼不承認?”
她承認個仙女棒棒錘!
她也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著冷漠如冰,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殺手居然還是個直球選手!
閒坐聊天,楚留香問他那把刀真的是林默的嗎?
一點紅大蘿卜臉不紅不白,耿直道:“那是她給我的嫖資。”
楚留香道:“什麼?”
一點紅:“嫖資。”
楚留香不可置信道:“你們難道……”
一點紅頷首肯定了他的猜測:“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連姬冰雁這種不愛說話的都忍不住道:“那陸小鳳……”他沒說完,再看向林默時,表情就變得怪怪的了。
所有人看林默的表情都有點怪怪的,臉上明晃晃的寫著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
林默都快瘋了,好一頓亂比劃,試圖解釋,然而隻能無助的阿巴阿巴阿巴。
一時情急沒留意腳下,一腳踩在小夜燈上,圓滾滾的桃子質量非常過硬,在毛氈上神奇走位,摔了林默一個餓狗搶屎。
她直接撲在一點紅身上,一點紅本是坐著,直接被她撲躺,臉撞他胸口,磕得鼻血長流。
此時此刻,林默的大腦已無法接收到這世間的任何一種聲音。
連帳篷外的風都在嗚嗚地嘲笑她。
她嗷一聲尖叫著跑出去。
社死麵前,無人能習慣。
楚留香在紅柳林外喊:“林默!林姑娘!紅兄說他知道吳菊軒的老巢在哪裡,你妹妹的下落有線索了。”
吳菊軒!萬惡之源!
口罩之下,林默的臉已氣到扭曲。
這就去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