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約?那是什麼?
跟弱國還用得著講盟約?
林默恰好就站在被金國將領遙望的山巔之上,他們仰望,林默俯視。
她手裡拿著望遠鏡,四大名捕有兩個站在她身邊,還有兩隊火器營與一營禁軍。
軍隊是童貫的人,軍隊在,童貫自然也在,他陰陽怪氣道:“某曾聽人道,有女林氏,一劍碎三十裡,不知某今日可有幸見識一番?山下這十萬精兵便供姑娘練手了。”
所謂十萬精兵是遼國最後的戰鬥力,在林默來之前,童貫曾與之交鋒過,他想痛打落水狗,哪成想被狗追著咬,他鞋都跑丟一隻。
林默搖頭:“不行,我不能殺這麼多人,我會做噩夢的。”
冷哼聲此起彼伏。
林默接著道:“況且,光打遼國有什麼意思?要打就要給金遼兩國都打出心理陰影來,哪怕過去千千萬萬年,我都要讓他們見到這方土地就腿軟。”
“你是想……”
“我想在這人劃道。”她噙著笑,臉紅如朝霞,站在山巔之上,十數萬人的中央,伸出手,乖離劍自漩渦中升起。
她刻意的沒有去收斂乖離劍降臨的威壓。
劍出,風起!
風暴挾持著燦烈金光衝入雲霄,碧空亦被這金光籠罩,映著林默持劍的倒影。
林默雖然不是理科生,但人造海市蜃樓,讓自己的身影出現在天空之上也並非難事。
商城的道具讓效果更加逼真且完美。
有人眼尖,仰望頭頂時發現了異常:“快看,光!那是什麼?”
“好像是人!人在……天上!”
“是個女人,她舉著劍!”
狂風呼嘯,林默站在颶風中央舉劍吟唱:
“敘述原初,開天辟地之時,虛無亦為此獻上喝彩,以吾之乖離劍撕裂世界,
環繞眾星之臼,天上的地獄乃創世前夜的終焉,就用你的死來平息一切吧!
天地乖離,開辟之星!”
瞬息間,如天神降下了天罰,如死神喚醒亡靈的悲歌。
天塌地陷,天地哀鳴!
巍峨的山脈從中間被整個斷開,劍氣直衝地底,劈出一道百丈寬,黑不見底的深淵。
天亦被她割裂。
過了很久,久到震蕩平息。
身前身後,數十萬兵甲寂靜無聲。
沒有人能在這震撼的場景下發出聲音,任何人都不行。
金遼兩國兵甲林立的陣型在那一刻土崩瓦解,士兵們心裡防線被這毀天滅地的一下衝得潰不成軍。
所有人都清楚那一劍若不是劈向山脈,而是劈向他們……不,甚至不用劈向他們,哪怕隻是往前偏移一點點,也能讓幾十萬人灰飛煙滅。
如林默所想,即便過去了百年千年,也沒有人會忘記這一天。
十日後,一塊巨石碑豎在山脈中那道可怖的深淵前。
金國國主站在石碑前,他本想站在這裡,但他不得不站。
因為林默在他身邊。
她當著金國國主的麵,用一根樹枝在石碑上刻下七個大字:
“勿謂言之不預也。”
她用一封信叫來了金國國主,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隻寫了這七個字。
七個字已說儘了一切。
一劍破天,一劍深淵。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
圓桌,孤燈,人。
黑洞洞的房間裡,人們坐在木椅上,圓桌上放著一盞昏暗的燈。
燈隻照亮一小塊區域,映出一個個影子。
這是他們第二次坐在這裡。第一次很吵,現在卻很靜。
“沒有人想說什麼嗎?”
靜默無聲。
過了許久,一人道:“她一劍劈山鎮金遼,收複燕雲十六州,為大宋掙來了年年歲幣,有了這番功績,無論她的能力有多可怕,無論她的手段有多詭譎,她已成神。”
“成神?”
“以前她隻是在江湖中出名,現在她天下聞名,在座的諸位不妨出去打聽打聽,連三歲稚童都知道她的名字。”
“我們已失去了殺她的最好的機會。”
“以前我們還能找一找她的弱點,現在,嗬,諸葛正我那老家夥請人幫她把弱點一個一個的都補上,武裝色刀槍不入,見聞色能預見未來,如今的她已無懈可擊。”
“諸位或許還不知道,聽說那日的血月怪夢有一個名字,叫無限月讀。有多少蠢貨還想沉浸在夢裡,她就背負了多少信仰,以前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然而經此一事,恐怕不會再是秘密了。”
“她若是個有野心的,這天下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麵對天災時怎麼辦就對她怎麼辦。”
“你是說……”
“習慣她,順從她,彆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