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嘴巴打清醒了的楊俊才急忙低了頭,一隻手捂著臉不吭聲了。
蕭石急忙起身攔著楊汝臣:“爹,大哥說的沒錯,你老彆動氣了,一家人有話好好說。”
楊汝臣是有口難言,隻能歎了口氣:“坐下,彆聽他瞎胡說。”
“我沒胡說。”楊俊才抬頭:“爹,你就是再恨我不爭氣,昭林可是咱們楊家的血脈啊,你可不能看著咱們家的血脈被人搶了去啊。”
蕭石坐下來,看著楊俊才。
楊汝臣咬著牙:“吃飽了就死覺,啥事兒也等醒酒了再說。”
“嗚嗚……我沒用!我窩囊!可我也是個大老爺們,現在出事了,自家人都不幫襯,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楊俊才說著,一起身刮倒了凳子,人就往外跑。
蕭佳人看著楊氏臉都白了,上去拉開門:“你要死也去許家死,彆這裡嚇唬自己的親人!真想死還用來這裡?”
楊俊才一下就站住了,回頭看是蕭佳人,縮了脖子立在門口,出去不是,回來也不是。
“佳人。”蕭石回頭,聲音帶了嚴厲。
“爹。”蕭佳人過來:“不是佳人說話嘴黑,舅舅能到咱們門上相求,哪裡有不幫的道理,可這尋死覓活的女人行徑,揪的還不是姥爺和娘的心?該啥事就說啥事兒,彆整一些有的沒的。”
蕭石本來就不怎麼善談,偏偏自己這閨女說話都一套套的,弄了個啞口無言,隻能衝楊汝臣低頭:“爹,佳人這孩子快人快語,您老彆在意。”
“我倒覺得佳人說的沒錯。”楊汝臣坐穩了,抬頭看著楊俊才:“要死就痛快的,我權當沒生養你就是了,不想死就滾回來,該是咋回事說清楚了。”
楊氏這會兒也出來了,坐在了炕邊。
楊俊才喝了的酒這下全醒了,這一屋子的人他彆人都不怕,包括自己的爹,但看到蕭佳人就覺得後背發麻。
垂頭喪氣的回到了桌子前坐下,低著頭也不說話。
他不說話,誰都沒吭聲,屋子裡的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大哥!你倒是說啊!”楊氏早就急的不行了,忍不住開口。
楊俊才抬頭,表情像是吃了黃蓮似的:“華芳,前段日子裡你不是回了二郎莊一趟嘛,接走了咱爹之後,許氏就變賣了家裡的房產帶著我和昭林回了許家。”
說到這裡還偷偷看蕭佳人,見她竟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總算是鬆了口氣,才繼續說:“我以為她總算是得償所願了,可、可她貪心不足,幾次三番讓我來你家尋賺銀子的門路,我不來她就打我,真的,不信你看我身上的傷。”
說著,擼起來了袖子,胳膊上一條一條的傷舊傷新傷都沒了好地方,比臉上可嚴重多了,蕭佳人撩起眼皮看了眼,又看向了彆處。
楊氏抹了淚:“作孽了,咋就遇到了這麼一個。”
“她見我不來,就說讓昭林改姓,從此以後是許家的人,而我、我如果每個月不拿十兩銀子回去,就掃地出門。”楊俊才垂了頭:“我哪裡去找十兩銀子啊,還一個月就十兩啊。”
“所以你想到來我家,最好能每個月過來,讓我娘給你十兩銀子,然後回去好哄著她,過日子是?”蕭佳人聲音不急不緩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