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一改之前的樣子,先走到蕭佳人跟前,低聲下氣的叫了一聲:“佳人啊,這事兒不是你舅做的,舅母是來幫忙的。”
蕭佳人眸子縮了縮:“你怎麼幫忙?”
“你等好就行了。”許氏說著走到人群裡,站在楊俊才身邊對著大王莊的人:“鄉裡鄉親的,這事兒該咋辦就咋辦,我家俊才不知道這事兒,但我知道,昨兒晚上曲家人來偷這東西的,沒偷走還死了人,今晚就是來砸了這東西,為的就是他們用不上,大王莊的人也彆想用,大家夥看看,這些都是曲萬義的近門子,所以要銀子也要去找曲萬義。”
蕭佳人狐疑的看著許氏,一時間都覺得不可思議了,連楊俊才都護著曲家的人,偏偏她說了這麼一句話,不知道她的為人的人,還以為這是大義滅親呢。
許氏瞪了一眼楊俊才:“你是裡正,這事兒你不給大王莊一個交代說得過去?帶著這些人去曲家,看他們啥說法。”
楊俊才也懵了,不過他聽慣了許氏的話,她這麼說就這麼做,所以讓人拉著被串成一串捆在一起的幾個人,回頭又和陳阿大說了幾句,陳阿大帶著人跟在後麵,這些人浩浩蕩蕩的就往二郎莊去了。
蕭佳人不在乎賠不賠銀子,汲水車被砸了也不是銀子能解決的事情,這東西耗時費力不說,這大旱的年頭幾天就得潑水一次才行,可這東西不是幾天就能成的啊。
許氏沒走,而是過來坐在了蕭佳人身邊,也不管蕭佳人心裡多膈應她,隻自顧自的說:“佳人啊,昭林還好嗎?”
蕭佳人沒搭理她。
許氏抹了淚,低頭:“這些年是我對不起楊家,越想心裡越是愧得慌,佳人啊,舅母想要去你家裡見見你娘,行不行?”
“不行。”蕭佳人回答的很平靜,轉過頭看著她:“昭林也不在我家,姥爺也走了,我娘是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你們楊家的事情彆去煩她。”
“走了?”許氏瞪大了眼:“昭林走了?公爹也走了?”
“對,走了。”蕭佳人懶得看她這幅樣子,起身:“都是你的功勞,本來可以在我家安穩過日子,但你這麼鬨騰,他們爺倆也沒臉再住下去了。”
許氏不敢相信的看著蕭佳人,見她冷冰冰的樣子也沒敢再問,起身:“那我走了。”
沒有撒潑,沒有胡攪蠻纏的問東問西,反倒是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隻是蕭佳人看不出許氏怎麼突然就改了性子,木易的手傷的不輕,佳月在家熬了藥膏就過來了,幫他包紮。
汲水車不能用了,新的汲水車還沒做好,木易急得不行,蕭佳人隻能寬慰他,一直到晚上,陳阿大過來,一進門就把足有三十兩的銀子放在桌子上。
蕭佳人搖了搖頭,這東西她不要,也不缺。
“這些銀子得拿著,曲萬義答應說上山砍木材過來的。”陳阿大放下銀子就走了,還一個勁兒的說對不起木易。
蕭佳人心裡發狠,不管到什麼時候二郎莊是休想得到任何便宜了,至於汲水車,大王莊的人比她更著急,每天都有人去照顧木易。
木易恢複的很快,能開始乾活的時候就整天忙著,就當這事兒平息了沒多久,許氏再次登門竟背著藤條跪在了門前。
穀雨看到之後假裝沒看到就回屋了,他跟昭林關係更好一些,所以也更恨許氏。
許氏就那麼低著頭跪在門口,也不怕往來的人指指點點,一直到中午楊氏出去做飯,看到大門口跪著的人,急忙過來,走到跟前見是許氏,轉身就往屋裡去。
“華芳,嫂子知道錯了,給你賠不是來了。”許氏說著,顧不上膝蓋疼,往前爬了兩步:“我對不起楊家,對不起咱娘和咱爹,也對不起昭林,我錯了,華芳啊,能原諒我嗎?”
原本想走的楊氏眼圈紅了,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許氏竟然會低頭認錯。
許氏過來扯著她的裙擺:“華芳,我不求你原諒我,我準備和你哥遠走了,再也不回來這裡了。”
“為啥走?”楊氏回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