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把背上的藤條摘下來捧在手裡舉過頭頂:“你如果生氣就打我一頓,以後我們想見麵也難了,去哪裡都行,我是沒臉再見你們了。”
楊氏見她說得懇切,咬了咬牙過來扶著她起來:“算了,不說那些,你到底為啥要走?”
許氏起身,涕淚皆下:“我、我和你哥住不下去了,曲萬義一家不給活路了。”
楊氏到底是心軟,扶著一瘸一拐的她進了屋。
這一直都跋扈的人突然就和綿羊似的了,楊氏反而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招待了,要說不恨她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恨她又能怎麼樣?
“我爹娘要趕走我們,這些年我存的銀子也都被他們給拿去了,如今我和你哥是走投無路,求告無門,也沒臉過來和你說一句,臨走之前我給你賠禮道歉,以後心也安了。”許氏說完,從手腕上褪下來一個玉鐲子:“這是咱娘的東西,給你留個念想。”
楊氏看著鐲子,眼淚哪裡還忍得住,低頭坐下來眼淚一對一雙的往下掉,正哭著佳月已經把蕭佳人從稻田裡叫回來了,許氏這種人除了大姐沒人治得了。
蕭佳人進屋看到楊氏在哭,再看許氏這幅樣子,過來坐在楊氏身邊:“娘,你這又是怎麼了?如果誰來說幾句你都要哭一場,這身子也就會折磨壞了。”
楊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和佳人說,隻能把鐲子還給許氏:“這是楊家的東西,你是楊家的媳婦兒,我不要,不管你們去哪裡過活,以後和我哥好好的就行。”
說完,急匆匆出去了,到了西側間就哭倒在了床上,她想管,可是不能管,自己家不是舍善堂,她不能因為許氏幾句話就忘了過去的事情。
許氏摸著鐲子,又放下了,起身往外走,一瘸一拐卻也沒回頭。
蕭佳人看著她離開了,這才進了西側間,見楊氏哭的傷心,坐下來輕聲安慰:“娘,這事不能哭,興許是好事呢。”
“可是這天大地大的,他們能去哪兒啊。”楊氏接過來蕭佳人遞的帕子,眼淚反而越發的止不住了。
蕭佳人舍不得她再哭下去,隻能輕聲安慰:“不管去哪裡都好,磨磨性子總沒錯的,如果以後真的改好了,昭林這麼用功以後當了官的話,再接回來就是了,否則後患無窮的。”
想到昭林,楊氏止住了眼淚,使勁兒的點頭:“對,不能耽誤了昭林,他們做的事沒一件好事,不管,等以後真改好了再說。”
蕭佳人見楊氏想得開,心裡也就踏實了,私底下讓人去二郎莊打聽過,結果許氏和楊俊才還真的走了,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許家給趕出去了。
這兩個人到走也沒再來大王莊,蕭佳人鬆了口氣。
再次把汲水車立起來的時候,蕭佳人直接找了陳阿大。
“賣水?”陳阿大聽都沒聽過,竟然還有賣水的生意。
蕭佳人點頭:“賣水,但二郎莊給多少錢也不賣。”
“為啥?”陳阿大想不通。
蕭佳人抿了抿唇角:“不讓他們得了水,隻怕我們的田也好不了,怎麼也不能讓其他三個莊子都合起來對付我們。”
陳阿大恍然大悟,立刻點頭:“成,這事兒我讓人出去說說。”
“等一下。”蕭佳人叫住了陳阿大:“陳大伯,勾家莊的裡正還是勾臘梅的本家嗎?”
陳阿大搖頭:“不是了,早就換了個姓姚的後生,才二十出頭。”
勾家莊離大王莊最近,蕭佳人心裡有了另外的打算,賣水也隻是個開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