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讓你一語說中了。”喬謙修很是自然的收回了目光,轉過頭看著窗外。
秋風乍起的時候,天空都高遠了一些的,莫名的心裡就有些失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好像和蕭佳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了,這種感覺很不好。
強烈的想要和她拉近距離的喬謙修,聲音都透著幾分迫切:“外麵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你放心在大王莊種稻。糧食不能高價也無妨,我們進項不少,隨你動用。”
蕭佳人:“……!!”
這忠心表的她心裡熨帖的很,忍不住抿著嘴角笑了。
“不怕我讓你血本無歸?”半開玩笑,半認真,蕭佳人想把其中的最壞的一部分結果告訴他。
她能看到喬謙修的側顏,見他笑的那麼自然竟有些耳朵熱呢。
“怕什麼?我不過就是武山上的小獵戶罷了。”喬謙修轉過身,這女子身量才到自己的胸口,卻給人如山嶽一般的巍峨感,嘴角帶著幾分苦笑,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自己能成為這山嶽般的女子身邊最貼心的小獵戶。
隻要她有危險,自己就會護著她周全,哪怕失敗了也不至於傷及根本,畢竟還有一個小小的棋子,至關重要呢。
話到嘴邊終是沒說,有些事情不能說的太早,不然隻怕惹禍更快。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讓蕭佳人掌控不住了,低著頭捏了捏手指,輕聲:“我下廚做飯,吃過了再回去也不遲。”
“嗯。”喬謙修一副從善如流的樣子,見蕭佳人轉身快步走出去,不知怎麼的,竟感覺她像是落荒而逃一般,抬起手摸了摸鼻子,難道自己嚇到她了?
兩輛馬車從上京北門出發,後麵馬車裡坐著兩個丫環打扮的宮女,一個年長的嬤嬤,還有榮公公,外麵趕車的車夫則是景帝的近身侍衛。
前麵馬車坐著景帝和靜貴妃,寬敞的馬車裡,靜貴妃依舊是淡淡的垂著頭,輕聲念著手裡的佛經,全然沒有打算看一眼坐在對麵的景帝。
景帝也不生氣,能這麼相對而坐對他來說都是幸福的,放眼天下誰會相信,堂堂一國之君心尖上的人竟是如此清心寡欲,不搭理自己的許韻兒。
並非帝王無情,隻是帝王一旦有情,那麼就會禍及自己心上的人,就如靜貴妃還有那個剛剛出生就下落不明的孩子。
夜幕降臨,景帝見靜貴妃身體動了一下,探身送上了熱茶:“韻兒,切勿太過勞累。”
靜貴妃抬眸,對上他的眼睛,幽幽的歎了口氣:“四郎,你重我,我心裡知曉的。”
一句話,景帝如鯁在喉,他這心不知道是歡喜還是難過,她知道,那又怎麼樣?孩子找不到,兩個人情份就儘了,任憑自己手握天下,獨獨握不住這女人的心啊。
“韻兒也知四郎一直在找,可當日奶娘護不住寶兒,隻能交給了楊乾,如今這楊乾生死不明,隻怕都凶多吉少了。”靜貴妃閉上了眼睛:“到底是誰如此容不下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兒呢?”
景帝沒說話,說不出,他查了一年之久,卻毫無頭緒,楊乾生死不明,孩子毫無下落,後宮之中有人勾結外賊,可到底是誰也無從下手,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一口氣都憋在了心裡。
“不如,四郎非我們的寶兒賜個名吧。”靜貴妃眼角已經有了淚。
景帝伸手握住了靜貴妃的手,沉聲:“楚沐宸,沐日月之光,居帝王之極。”
靜貴妃渾身一顫,猛地睜開眼睛,眼裡儘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景帝過去坐在靜貴妃身邊,一字一頓:“若宸兒平安歸來,四郎這家當都儘數歸他。”
金口玉言,靜貴妃隻覺得遍體生寒,她猛地抓住了景帝的手:“我知道為什麼她們容不下寶兒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