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兒。”景帝疼惜不已,擁她入懷,懷裡顫抖的不成樣子的人兒,把他的心都要揉碎了。
“是怕四郎因太過疼惜韻兒,立寶兒為太子,寶兒非嫡非長不合禮數,即便如此也有人不想見到你我的孩子落地,長大成人。”靜貴妃淚落,聲音沙啞了幾分。
景帝為她拭淚:“韻兒,自古帝王多磨難,若宸兒是天下之主,自會平安,你要保重身子才是。”
長久的沉默下來了。
“四郎,宸兒會平安的,我以後不會再責罰自己,更不會讓四郎傷心了。”靜貴妃再抬頭,眼裡有了生氣,她並非重權之人,可奈何落身皇家之內便不得不籌謀,就算是為了自己的骨肉,也必須要撐下去,她沒有顯赫的背景,即便是找回了孩子,單憑皇帝一句話立了太子,背後無人也是無用,所以她要爭一爭,與那些想讓她們母子俱亡的人鬥上一鬥。
景帝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眼裡帶了笑意:“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與蕭佳人相處,這女子有一手種稻的本事呢。”
“四郎就是為了她才出宮的嗎?”靜貴妃破天荒的端著茶送到景帝麵前:“若是真有本事,臣妾願意與之交好。”
景帝抿著茶,笑意不掩飾:“如此,才是為母的樣子,宸兒他日定會感念母親一片愛子之心的。”
許韻兒本就聰慧,不過是因為失去了孩子萬念俱灰罷了,如今隻是從景帝的寥寥數語之中感覺到了蟠龍國缺糧,而她剛好從此處著手,就不信有景帝護著,再憑借自己的聰慧,不能給宸兒打下一片江山來。
因靜貴妃心中急切,景帝大手一揮日夜兼程,上京到青葉縣隻用了半月不到的時間。
此時,青葉縣的聚義樓裡,喬謙修捏著茶盞的手骨節突出如珠,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足足有一刻的時間沒有動一下了。
康雲感覺自己快被憋死了,猛地站起來:“門主!這還猶豫什麼?應該給蕭姑娘送信去才是啊。”
皇帝都來了,他們的門主竟如老僧入定一般,真真是急死個人。
“小平安到葉城了吧?”
“啊?”康雲險些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什麼跟什麼?小平安是誰?轉念一想氣得眼珠子都要冒出來了,甕聲甕氣:“到了,已經按照門主吩咐找了文武師父給啟蒙了。”
“如此就好。”喬謙修放下茶盞起身:“先看看這一國之君是以什麼身份進大王莊再說,最近你們都在山頂上,無事不可去大王莊。”
“門主的意思?”康雲想不通。
喬謙修眯了眯眼睛:“我當然要先一步去大王莊了。”
康雲還想問,喬謙修已然出門,一個人去了集市上找了許久都不滿意,騎馬回了武山,武山上尋了兩隻大雁的幼崽,寶貝般的捧下山,看著大王莊眼神堅定如鐵。
帝心難測,他可不能讓自己認定的人被搶了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為強了。
拿定主意,腳步都急切了幾分,甩開大步往大王莊走去。
這幾天蕭佳人總算對李林浦的效率滿意了,勾家莊的土地收了大半,凡是臨近武河的土地都拿了地契過來,這可不是三年,而是永遠都是蕭佳人的了。
大王莊的村民從突然小福的激動情緒中平複下來,學席子手藝的進了作坊,學豆腐手藝的人都跟著蕭石,最讓他們踏實的一點,蕭佳人公開了席子的秘密,並且鼓勵各家各戶都自己起作坊。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這些人都恨不得捂著那點兒銀子下崽兒,蕭佳人做席子生意賺錢,他們可沒這個膽量,所以儘管知道了席子的秘密,依舊是老實的做工夫。
蕭佳人這幾天都在研究溝渠分布,連續熬了幾晚,人都瘦了一圈了,正準備休息一下,麵前突然多了一對兒雁崽兒,眨了眨眼睛抬頭,就見喬謙修雙目如電的盯著自己。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蕭佳人懵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