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敢。”蕭佳人哪裡肯?這姐姐叫出口,對麵的皇帝還不炸廟?再說了,這親戚可攀不得。
饒是如此還是心裡微微一歎,這女子不管是皇後還是貴妃,都是高高在上的人,能自報閨名,還要攀一下姐妹情份,還真是個了不得的,不過也是,要不是個人精,哪裡能伴君側?並且一定是個得寵的,否則不會帶出宮來。
“靜貴妃所言極是,朕又不是吃人的猛獸,怕什麼?聽說你會種稻,並且頗有些手段,朕想聽聽。”景帝略微動了一下,伸手撚著茶盞低頭作勢喝茶,居高位久了,都忘記了彆人見到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怕,位居高官的那些個臣子尚且如此,何況一個小小民女啊。
蕭佳人飛速的整理了一下思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頭:“回皇上,武河兩岸本是無用的田地,因家中有兩畝薄田在河邊,民女便想到了種稻……。”
說起自己懂得,蕭佳人便慢慢的放鬆下來,說到最後便提到了如何彙地一處,統一種植,灌溉的溝渠和旱澇預防。
景帝微微點頭,眼底有了幾分讚賞之色。
靜貴妃早就聽得入迷了,她是越看蕭佳人越喜歡,一個女子有這麼大的本事,她都恨不得真結拜為姐妹了,民以食為天,以後保不齊就是一大助力。
“你如何會種稻?附近百裡並無種稻的田地。”景帝問。
蕭佳人輕輕歎了口氣:“民女不敢說。”
“但說無妨。”景帝一直沒想明白,一個北方民女會種稻,並且還種成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他沒查到的。
蕭佳人起身跪倒:“民女怕皇上治一個怪力亂神的罪名。”
“嗯?”景帝微微挑眉,沉聲:“儘可說來聽聽,赦你無罪。”
“民女曾從鬼門關走一遭,醒來之後腦子裡就有了許多自己都沒見過、聽過的念頭,不過有些根本不敢嘗試,這種稻的本事也是因一次糧鋪購買米糧,突然出現在腦海裡的。”
“還有這等事?”靜貴妃驚訝,偏頭看著景帝:“皇上,怪不得國師說過,頭上三尺有神明,果不其然,佳人妹子這是得了大機緣了。”
靜貴妃是有心幫襯,蕭佳人心中記了一份恩德。
“席子也是這死而複生之後會的?”景帝問。
蕭佳人暗暗苦笑,何德何能啊?自己的這點兒事還勞煩一國之君費費心,顯然是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給查完了。
“是,黍米杆兒、竹子,這兩種材料編製之物,的確是死一回後得來的。”蕭佳人回答的老老實實的。
“我朝重視文人品行,你可有何話說?”景帝又問。
蕭佳人猛地抬頭,知道不合禮數急忙低頭下意識的用手捏了衣襟,文人?李紹先?沉默片刻,抿了抿嘴角:“民女無話可說,十年寒窗為的是官服加身,得了官位能為民謀福才是正經的,民女雖說被李秀才退婚,卻也放下了,既然無緣,一彆兩寬。”
景帝目光深邃了許多,他得的消息中,有一條說的是此女睚眥必報,從來都是個狠的,他還以為蕭佳人會趁機斷了那個李紹先的路,顯然不是那麼回事啊。
隻是交談片刻,景帝心中眼前的人已經算看的明白了,有些本事是彆人所不及的,心性也算是寬厚,至於說那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兒,有道是人生在世,總不能唯唯諾諾的活著就是了。
相比那些大家閨秀,反倒是眼前的人更真性情了一些。
心裡有了衡量,眼底目光略緩和了一些,撩起眼皮兒:“喬家一子流落在外,聽說與你關係匪淺,隻需一句話,朕便可讓喬家拱手讓出家主之位。”頓了一下,眼睛看向外麵站著的喬謙修,再收回目光的時候,沉聲:“此子尚可,算是個沉穩的。”
暗戳戳的抹了一把汗,蕭佳人恨不得站起來舒展一下酸軟的筋骨,可惜不敢啊。
夭壽了,一個李紹先試探下來還不滿意?怎麼還提到了喬謙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