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雄奇簡直煩透了,不是因為許韻兒,而是楚沐宸,明明就一個不滿七歲的孩子而已,竟然讓他都覺得棘手。
拂袖而去,許韻兒就傻笑著,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淚。
她忘記了自己所有的所作所為,隻記住了楚沐宸對她的絕情絕義,即便是死都不給一個痛快,即便是死都要讓她為蕭佳人而死,真好啊,從來都比不過蕭佳人,到死都比不過啊。
第二天,許韻兒偷偷溜出去了,換上了一身粗布衣服混在人群中,看著被推上了斷頭台的兩個人,其中一個人頭上戴著黑色的罩子,一身寬大的白衣,顯得那身子嬌小可憐。
而另外一個赫然是許圖,許圖在笑,好像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似的,甚至他還在刀斧手舉起鋼刀的時候,喊了一句:“許韻兒,你亡了許氏一族,陰曹地府,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話音落下,人頭滾落。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衝天而起,直奔另外一個被架在端頭上的人。
許韻兒看清那個人的時候,捂住了嘴巴,哭喊的聲音都憋在肚子裡。
是陳恕!兵士團團圍住,刀劍寒光閃閃,陳恕披著頭發瘋子一般,身上出現了一道道血痕,衣服都碎成了片。
他最終被砍斷了雙腿,拖著身子往那女子身邊爬去,那女子早就被砍了腦袋,而他身後是兩道長長的血痕。
“韻兒,等等我。”陳恕喃喃自語,伸手抓住了‘許韻兒’的人頭,用力的掀開一條縫隙,看清楚裡麵的人的麵貌的時候,猛地蓋下來,緊緊的抱在懷裡,回頭在人群裡像是尋找一般,最終看到了捂著嘴的許韻兒,他笑了。
她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死死地看著許韻兒,看著她哭了,心竟從來沒有過的高興,拔出來匕首在許韻兒的注視下,刺穿了自己的咽喉,一喘氣,血就往外噴灑,他對著許韻兒無聲的說:“活著,活著……。”
蟠龍國上下沒有任何人談論許韻兒,因當朝皇帝大義滅親殺了生母之後,便在宮中請了一千高僧為母超度,並且親自跪在佛前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經文,哪怕是除夕夜也不曾離開片刻。
如此孝感動天,百姓怎麼還忍心給小皇上的心口撒鹽。
上京,再次繁華起來,喬府重新掛了禦賜的匾額,喬家的人都搬回來了,隻是沒有人看到喬謙修和喬夫人。
此時,蕭佳人斜倚在喬謙修的懷裡,抱著小月亮看著外麵的景兒,海麵上波光粼粼,有海鳥飛起落下,小月亮就會咯咯的笑出聲來。
商船的另一個房間裡,穀雨和玉容也在逗著孩子玩,隻有在最後的房間裡,楊氏苦著臉,低頭繡著一方紅蓋頭,蕭石坐在旁邊,偶爾看一眼楊氏,多數時候靜靜的發呆。
他們要去葉城,攝政王大婚的消息舉國上下無人不知,這麼大的事情,蕭家再不濟還有人在,總不能讓閨女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葉城等著出嫁才是。
玉容得空就過來幫忙,也不敢多說什麼話,生怕又惹了婆婆掉眼淚,說來也真是夠難為老人家了,大姐嫁到了喬家,經曆了那麼多事情好不容易得好了,可佳月竟鐵了心要嫁給攝政王,這攝政王可比喬家更威風的很,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消停的過日子,再者婆婆就兩個女兒,一南一北,天高地遠的,想要團圓都不易呢。
一路上,楊氏做了許多嫁妝,整整齊齊的放在箱籠裡,到了葉城的時候,便直接住進了聖門。
不過蕭石和楊氏自然不知道這聖門到底是什麼地方,隻是看到裡麵的人都安居樂業,便覺得是個好地方。
剛安頓下來,蕭佳月就來了,看到楊氏的時候直接撲上來:“娘,你們總算是來了。”
楊氏的心就又難受了,抹了眼淚:“你個昧良心的,娘不來,你還能回去?”
“娘。”蕭佳月抱著楊氏撒嬌,總算是把楊氏哄好了。
蕭佳人立在聖門最高的山頂,這裡可以俯瞰葉城全貌。
“喬謙修。”
喬謙修立刻抱著小月亮過來。
“我們也住在這裡吧。”蕭佳人回頭,展顏一笑,喬謙修立刻猛勁兒點頭,媳婦高興,住哪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