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來客棧這邊晃悠打探的消息的蘇皖看見了客棧內的場景後，愣了一下，隨即立馬跑進來，加入急診科其他人的搶救。
“程佳，消毒液還有嗎？給我取一瓶。”蘇皖說。
程佳也沒反應過來，忙不迭給她遞過去。
蘇皖消了毒對賀胥說：“你和張主任摁著他。”
說完，她托起霍淩下顎免得他咬到舌頭，偏頭急急地問：“你們下山沒帶壓舌板嗎！”
程佳說：“帶了的！”
隻是手忙腳亂一時沒找到。
林禎對薑醫生說：“蘇皖來了，薑醫生，你幫程佳去找壓舌板吧。”
薑醫生騰出手，去和程佳一起找壓舌板。
“林醫生，注射鎮定劑了嗎？”蘇皖問。
林禎：“嗯。”
蘇皖皺著眉：“這麼大反應……”
林禎說：“看見了一個發簪，受激了。”
蘇皖回頭看了看曾經的馬廄，她知道發生了什麼，霍淩知道商瑩死亡的消息了。
賀胥和張主任摁得滿頭大汗，好在氯丙嗪終於見效，霍家小少爺慢慢安靜下來。薑醫生也找到了壓舌板，蘇皖將其放在了霍淩口中。
客棧外有聽見動靜的探頭來看，被蘇皖給罵得縮回了頭。
原本來帶路的也瑟瑟發抖，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一幕。
等霍淩完全鎮定下來了，蘇皖說：“把他帶去我住的客棧吧。”
眾人這才一愣，看向蘇皖。
林禎盯了蘇皖差不多十多秒才反應過來：“你還活著！”
“廢話。”蘇皖說：“當然活著。”
張主任鬆了口氣，往蘇皖左右兩邊張望：“小衛和小賀呢？”
“一言難儘。”蘇皖說：“先回客棧。”
這裡的人並沒有見過輪椅，他們推著霍淩去蘇皖所在客棧時，投來不少好奇目光，不過都隻把輪椅當做修仙之人的法器，也沒太過驚訝。
比起輪椅，更多人好奇他們身上的服飾。
推著霍家的小少爺在霍州城招搖過市必然會引來麻煩，賀胥就把外套給脫下來罩在了霍淩頭上。
一路煎熬，好歹是到了蘇皖的客棧。
進了門後，賀胥把霍淩放在床榻上，張主任在給霍淩做力所能及的檢查。
蘇皖關上門，林禎和其他人就把她看著，等著她自述奇異經曆。
蘇皖就把在客棧遇到商姑娘的事給說了，她沒說具體的秘密，隻說：“發現她的時候，躲在馬廄裡。我看了一眼，腹部貫通傷，失血過多，我……救不了。”蘇皖抬頭看了看霍淩，又看了看薑醫生帶回來的發簪：“這個發簪就是商瑩的，小朋友應該知道這個消息了。”
林禎和賀胥是和商姑娘接觸過的，聽到這個消息隻覺得心口沉悶，又有說不出來的不真實感。
“她把發現的秘密告訴我了，拜托我一定轉告給霍小少爺。”蘇皖說：“那霍家夫人能對她下死手，更彆說我們了，我們三個馬上就收拾東西跑路。三個人目標大，不得不分開，我也不知道衛敏和方鑫現在是什麼情況。”
林禎說：“客棧那些人應該都是被霍家夫人處理了，火也應該是霍家夫人派人放的。”
“還用說嗎？肯定是她。”賀胥擔心地說：“患者回城，霍家夫人應該知道了吧？會派人來接走患者嗎？”
眾人頓時焦慮起來，如果霍小少爺保持清醒還好說，現在霍小少爺嚴重受激，自顧不暇怎麼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林禎想了想說：“應該不會，我們進城的時候守城門的人不是說了嗎？霍家家主回來了。”
“小朋友手上的手鐲是霍家家主給的，父親應該是疼他的，有他父親在，霍家夫人應該不會亂來。就算派人來接，我們把霍小少爺救活了是事實，身為一州家主，不會不明是非。派人來接反而是好事，說不定霍家差我們的一萬金也能給我們，我們救了霍家未來接班人，拜托家主幫我們在霍州城找兩個人，他應該也不會拒絕。”
“找人對於霍家家主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還能落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名聲。古人不都比較看重外人對自己的評價嗎？”
眾人一聽，焦慮少了不少。
程佳說：“那萬一不來接呢？”
薑醫生這時候開口說：“不來接也沒有影響，小朋友隻是受驚，遲早會醒過來。隻是說，要在茫茫人海找衛敏和方鑫會有困難。”
蘇皖道：“我和衛敏方鑫分開的時候有約定。”
大家齊齊看向蘇皖，蘇皖說：“如果城門打開，就直接回急診科。如果城門一直處於隻進不出的狀態，那就在藥王穀的初試上彙合。”
賀胥重複：“藥王穀？”
之前霍淩也向他們提到過藥王穀，不過沒有過多介紹，而且他們心思都撲在找人上麵，也沒多問。現在蘇皖再次提起，眾人這才好奇起來。
蘇皖把自己知道的向屋子裡的眾人說了：“也就是說，咱們要想靠著看病解決後續溫飽問題，就必須通過藥王穀的試煉，這樣才會有病人上門，不然病人不會信賴我們。”
一直沉默的張主任開口：“試煉內容是什麼？”
“現在沒人知道試煉內容，隻有試煉當天才會知道。不過這幾天我打聽到，藥王穀的試煉並不是那麼容易通過的，根據以往來看，好像有三麵……”蘇皖掰著手指頭說：“初試、複試、終試。一旦試煉被刷，管你什麼門派，藥王穀會立即停止供應藥材。沒有藥王穀的藥材供應，那個醫修門派就算完了。”
林禎看蘇皖說了這麼多，給她倒了杯茶。
蘇皖撒嬌道：“林醫生對人家最好了。”
林禎：“惡心。”
“小蘇，你說你和小衛、小方約定在藥王穀初試彙合。”張主任說：“你們報名了？”
蘇皖摸不清領導問話的態度，小心翼翼地說：“是報名了，因為第一天一直有人跟著我們，我們隻能隨波逐流。”
張主任陷入沉思。
蘇皖緊張地喝了一口水，張口為自己報名藥王穀試煉一事開脫：“主任，我發現越是牛批的醫修門派越是能得到這個世界的尊敬，就比如紫衫仙境。那個巫神醫就是師承紫杉宗，所以社會地位高的一逼。要是咱們的門派能混成紫杉宗這樣，以後誰還敢來嗶嗶我們啊。那對我們說話都得客客氣氣，必須得把咱們供起來啊！”
“咱們的門派……”林禎幽幽地說：“修仙第一人民醫院是嗎？”
蘇皖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林禎好奇地問：“蘇醫生，你是修仙第一人民醫院劉亦菲分菲，還是修仙第一人民醫院瑪麗蓮夢露分露啊？”
“……”蘇皖說：“不泄露真名，這不是為了安全嘛！”
林禎：“理解，但我就是好奇，說說嘛。”
蘇皖：“我，瑪麗蓮夢露。”
林禎說：“劉亦菲呢？彭於晏呢？”
蘇皖說：“還用說，劉亦菲是衛敏，彭於晏是方鑫唄。”
賀胥給她豎了個大拇指，薑醫生和程佳跟著笑起來。
他們這一頓插科打諢好歹是沒有了焦慮，除了衛敏和方鑫，急診科的人都在這了，人多了，也就有安全感了。
這時，思慮很久的張主任突然一聲：“好！”
張主任說：“報名了是吧，好！”
張主任說：“修仙第一人民醫院，好！”
張主任說：“大家都準備一下，參加藥王穀的試煉！”
蘇皖拉了拉林禎，小聲說：“我不會是把主任氣很了吧？”
“哦對了——小蘇啊。”張主任問蘇皖：“試煉是什麼時候？”
蘇皖說：“後天。”
她補充道：“主任，後天隻是藥王穀的初試。”
“初試就初試。”張主任把屋裡的人掃過一遍，信心滿滿：“三麵就三麵，大家考過的試難道還少了嗎？”
那倒是不少：
執業醫師考試，規培考試、月考季考年度考核、還有結業考試。
有證以後定期三基考試，兩年一次的統考。
每年的抗菌用藥考試、麻醉用藥考試、腫瘤藥物考試，還有一些特殊權限藥品的單獨考試，考過才有處方權。
再就是職稱考試，還有各式各樣的感染管理考試、疫苗考試、檢測考試。
以及安全生產考試、消防考試、醫德醫風考試和一些新政法規的考試……
這麼一對比，藥王穀的三年一次的試煉就是渣渣。
張主任道：“小蘇說的沒錯，我們不能屢次為了解決溫飽而陷入囹圄，事不過三，我們該站起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次下山的遭遇太憋屈，這還是急診科眾人第一次把領導的鼓勵真得聽進去，張主任一番話說下來，眾人心中也是激昂。
穿越以來籠罩在眾人心中的陰霾也在找到目標後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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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藥王穀初試這一日，在昨日時參與藥王穀試煉的門派都得到了通知，初試將在霍州城城隍廟舉行。
昨日霍家並沒有派人來接霍淩，於是急診科就留下程佳和賀胥照看，其餘人都出門去打探情況。
雖然不知道藥王穀具體試煉內容，但以張主任的話來說，他們也要熟悉熟悉其他門派，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當然最關鍵是弄清楚為什麼藥王穀的初試選址在城隍廟。
經過昨日的打探，急診科眾人總算是得知了情況。
霍州城城北本就是窮人區，城北的城隍廟更是聚集了很多沒錢看診的乞丐，他們選擇堆積在城隍廟等死，也是期望城隍廟中供奉的神能夠祛除他們身上的病晦之氣，免得病死後遭了閻王嫌，來世投不得一個好胎。
初試這日一大早，張主任和一眾急診科眾人便出發了。
賀胥其實也想去，但他得留下來照顧霍淩。
他們以及起得的很早了，還有比他們來得更早的門派。
到了城隍廟，急診科幾個醫生才發現今日聚集了更多的病人。應該是聽說藥王穀在這試煉，所以想碰碰運氣，若有醫修憐憫他們願意施診，他們就能活下去了。
林禎目光掃向城隍廟方向，視野之中的個個人都麵黃肌瘦，個個都是久病不愈的模樣。
男女老少皆有。
她目光掃過城隍廟廟門時頓了一下，她看見一男子席地而坐，乞丐打扮，身上衣服破破爛爛，後背倚靠在顏色早就斑駁的牆壁上。
讓林禎刻意停下目光的原因是，這男子麵前擺了一個殘破的碗，好似在等著路過的好心人往他碗裡投幣。
其次，這男子麵上雖然有汙跡，但蓋不住他清清冷冷的氣質和如珠玉在瓦礫之間的相貌。比起周遭旁人，他臉上沒帶病氣，也沒有因為病痛折磨而痛苦地佝僂身體。
如果非說城隍廟聚集的一定就是病人，這人的病因應該在腦部，畢竟都在城隍廟了，誰還有閒錢施舍一個乞丐，城隍廟不是一個要飯的好選擇。
張主任看了看周遭，押題道：“初試對象應該就是這些沒錢看病的人。”
林禎點頭，她也這麼想。
藥王穀在霍州城試煉，霍家的態度是全力支持，如果不是藥王穀有意要求，霍家必然會清場。
林禎往遠處瞧了一眼，人越來越多了，但一直沒看見衛敏和方鑫。
耳畔聽見蘇皖問：“這裡病人這麼多，難道初試是看哪家門派醫治的病人多？”
薑醫生思索著：“病也有輕重緩急，應該不單單隻看醫治的人數。”
這時人群中傳來喧鬨，眾人朝喧鬨中心去看，林禎介紹說：“那就是巫神醫，旁邊跟著的是他的小藥童。”
巫神醫儼然一副一線大明星的架勢，他身邊是霍家派來護著他的軍隊。人群裡不管是想詢問疑難雜症的醫修還是想要得到巫神醫憐憫的病人都被軍隊遠遠地隔開。
軍隊將巫神醫送到了，便有秩序地將城隍廟圍了起來，每個人的腰間都佩了鑲嵌靈石的刀劍。
不多時藥王穀的人也到了，來人不多，僅有三人。
從人群的聲音中急診科眾人得知，這三人乃藥王穀穀主親傳大弟子，以及藥王穀左長老，和一位受過藥王穀恩惠，前來保護二人安危的大乘刀修。
藥王穀的人已經到了，參與初試的門派也儘都到齊了，但初試遲遲未開始。
蘇皖說了一句：“不會是在等霍家人吧？”
畢竟是霍州地界，還是要給讚助商麵子的。
蘇皖這話說完，果然又有一人而至。
這人身形並不高大，若非一身男兒裝扮，單看身形更像是女子，臉上戴著一副空白麵具。他走過之地，戍守的軍隊便要朝著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