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 / 2)

年輕人下意識地走到了老樹下,可真站到了顧衍麵前,他的心情卻微妙了起來。

他與顧衍和和睦睦地相處了幾個月。

顧衍雖然待他疏遠、冷淡,但秦北反而特彆喜歡他的這種態度。

這讓他感到安心。

他甚至以為,至少在目前這段時期內,他和顧衍能成為正常的朋友。

秦北怎麼也沒想到,這人背地裡竟然天天肖想他的身體。

這也太……

秦北勉強壓下心底快滿溢而出的羞恥,他關切地看向一身冷寂的醉漢,輕輕喚了一聲:“顧衍?”

黑衣男人見到他,明顯怔了怔:“你……怎麼回來了?”

“嗯?”秦北納悶地挑了挑眉頭,“朱朱玩夠了,我們當然就回來了啊。”

顧衍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這樣麼?”

男人周身的寂冷氣息似是散去了幾分,可他黑眸深處的沉重與倦意卻半點未褪。

顧衍緩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

秦北好奇地接道:“以為我怎麼了?”

男人移開視線,他自嘲地挑了一下嘴角:“沒什麼。”

“好吧。”秦北攤了攤手,也沒深究。他俯身握起顧衍的手臂,皺著眉頭勸道,“你彆在這裡喝酒,最近天氣轉涼了,會著涼的。”

“無事。”男人擺了擺手,他闔上眼眸,“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秦北猶豫地看了一眼繼續喝酒的顧衍,欲言又止。

最終,年輕人搖了搖頭,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顧衍作為一位已臻化境的赤火魔修,他自然不可能受涼。

何況就目前這種情況,他根本不該接近顧衍。

隻會徒增煩惱罷了。

思及此,秦北重新站起身,準備離開此地。

等一個小時後他再過來看看,如果顧衍還在這兒喝酒,他再去找人勸他。

然而,年輕人的步子還未邁開,他忽然接受到了一個“念頭”。

【我剛買的玉佩呢?哎,看到了。】

秦北無法控製地跪坐到了顧衍的身邊,一股濃鬱的酒香湧進了他的鼻翼間。

顧衍微微抬起眉眼,一雙豔麗的桃花眼裡似是熏上了酒氣,透著一種似醉非醉的朦朧感。

“我前幾天買了一塊暖玉,這玉成色不錯,靈氣濃鬱。”秦北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淺笑,盈盈地看向男人,“想送給你。”

秦北一邊說著,一邊俯身將水潤的靈玉係在男人的腰帶上。

他當時特意選了一條紅繩,正好與顧衍黑色長袍上繁複的深紅暗紋相稱。

秦北看著自己的成果,點了點頭:“喜歡嗎?”

與此同時,他心裡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咦?這次竟然加了30點好感度,這npc喜歡玉佩?總共多少了,我看看……這漲得好快啊,馬上要到“相逢一笑”了,快快快,下一個季度、下一個季度。】

這個“念頭”過去後,秦北感覺自己身上的操控力道一下子就消失了。

消失了有什麼用?!

“他”垃圾事乾都乾了!

撩完就跑,我可去你的秦北。

什麼垃圾玩意?!

秦北暗暗狂罵了一通自己。

年輕人靜了靜神,他深吸一口氣,才重新抬頭看向顧衍。

男人似是有些愣神,他透著醉意的眼眸渙散了幾分,仿若沉在了一場迷夢之中。

“楠楠……”顧衍握住了秦北的手臂。

、“楠楠。”男人又低低地喊了一聲,他忽然加重手上的力道,將年輕人拉入了自己的懷裡。

秦北一個不察,踉蹌地跌到了顧衍身上,被男人整個環在了胸口處。

秦北看不到男人的神情,他隻感到他與他相觸的肌膚異常熾熱,滾燙的酒氣一下一下地噴灑在他的耳際、脖頸間。

燙得他心頭發癢。

沙啞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楠楠。”

秦北被酒氣熏得有些頭暈,淺色的眼眸裡彌漫起了一層蒙蒙的水霧:“顧衍,你醒醒?”

顧衍恍若未聞,他低下頭,虔誠地吻了吻年輕人的眉眼。

他按著秦北纖細的脖頸,沿著年輕人的鼻梁、唇角一點點親吻。

秦北側頭,想避開男人的觸碰。

顧衍順勢咬了咬年輕人敏/感的耳垂。

濕熱柔軟的觸感讓秦北渾身一顫,低低地喘息了一聲。

他還沒緩過勁來,隻感覺自己腳踝、手臂上劃過了一些毛絨絨的柔軟物體。

秦北下意識地蹭了蹭這些絨絨的軟毛。

毛絨絨們仿佛得到了什麼許可一般,一點點纏上年輕人的手臂。

“顧衍?”秦北遲疑地喊了一聲。

片刻後,年輕人忽然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來。

他抓緊顧衍的袖子:“你彆。”

男人輕笑了一聲,他更緊地環抱起秦北,用寬大的袖擺與絨絨的大尾巴包裹著自己心愛的人。

秦北被牢牢地禁錮著,一動也不能動。

他隻能無措地低下頭,瞪著自己裙擺下的白色大尾巴。

“彆彆,好癢。”秦北臉上的緋色越來越重,他害怕地抱緊顧衍,“你彆這樣,好奇怪。”

“你不是一直很喜歡麼?”男人神情慵懶地說著,他微微上翹的眼尾處儘是氤氳的緋紅。

秦北用力搖著頭,可某些東西卻越來越放肆。

恍惚間,他感覺那些毛絨絨似乎想向某個不可思議的地方探去。

年輕人大驚失色,立刻瘋狂掙紮了起來。

從他身體深處爆發出來的一股巨大力量,將顧衍推了出去。

顧衍狠狠地撞上了老樹乾。

男人一怔,眼底的醉意褪去了幾分。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身後的九條大尾巴也儘數消失。

下一刻,顧衍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茫茫然地看向跌坐在地上的秦北,試探地喊了一聲:“……秦楠?”

秦北努力平複著自己混亂的呼吸,他狠狠地瞪著顧衍:“你是變/態嗎?你怎麼能乾這種事情?”

“我、我不是。”顧衍狼狽地撇開視線,他語氣澀然地解釋道,“我剛認錯人了。”

秦北抬了抬眼皮,根本懶得答話。

顧衍也沒再說話。

庭院忽然安靜了下來。

一陣蕭瑟的秋風微微吹拂而過,帶走了院子裡炙熱的溫度。

空氣裡的曖/昧逐漸消散了。

半晌後,顧衍率先鎮定了下來。

他站起身,神情沉穩地幫秦北整理起散亂的衣服。

黑衣男人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手指卻一直在輕微地抖動。

顧衍勉強為秦北係上最後一條衣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往後退了三步,拉開一個合適的距離。

“抱歉,以後不會了。”男人疲憊地閉上眼睛,沙啞的聲音近乎微不可聞,“你……好好照顧小止。”

小梓?

秦北愣了一下。

這一瞬間,他忽然真切地意識到,這個人確實是他未來的大舅子。

他不該接近他。

更不該和他在這裡玩尾巴遊戲。

秦北在原地站了好久以後,才緩緩地點了點頭,有點艱難地說道:“好,我知道了。”

聽到秦北的回答,顧衍整個人似乎晃了一下,他單手掩住眉眼,久久地說不話來。

秦北遲疑地往前抬了抬步子:“顧……”

最終,他收回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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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北慢吞吞地從雕花木床上爬起來。

他依然在合歡宗,沒有醒。

他什麼時候才能醒?

秦北歎了口氣。

這天,秦北一個人在房間裡待了大半天。

他不想見顧衍,也不想去看合歡弟子啪啪啪。

往日到了飯點,顧衍總會找他一起去吃飯,今天他也沒來。

秦北安靜地坐在窗邊修煉,精純濃鬱的靈氣在他體內流淌而過,帶來一陣陣舒適的感覺。

秦北一直修煉到黃昏,才停止運功。

他推開房門,清冷的微風裡帶著秋季獨有的**味道。

空氣中無處不在的陰暗魔息更讓秦北心情不佳。

他早知道遊戲裡的過往大概很慘烈很痛苦。

但當真真切地體驗這段回憶,他依然無所適從。

這還是他刷好感的階段。

秦北苦悶地在自己房門口蹲了一會兒。

不出他所料,沒過多久,他接到了“念頭”。

是的,他今天的禮物還沒送。

秦北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任由身體自己行動起來。

他先去了顧衍的臥室,沒有人。

他又去了合歡宗正廳,沒有人。

他去了花園,去了藏書閣,去了廚房,哪裡都找不到顧衍的蹤影。

【奇了怪了,這npc跑到哪裡去了?】

秦北一路上看了無數黃/片現場,他內心裡非常想回房間睡大覺。

但顯然,當初打遊戲的他不可能滿足他這個願望。

秦北無奈地蹲到了顧衍臥室的房頂上,感受夜晚孤寂的寒風。

一陣陣冷風卷著濃重的魔息侵入秦北體內。

饒是秦北修為深不可測,也忍不住雙手環抱,縮成了一團。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一個低沉的男聲在秦北上方響了起來:“你在這裡做什麼?”

秦北冷得發抖,甚至想暴打這個家夥一頓。

沒事躲那麼好乾嘛哦?

他又不會吃了他。

然而,他的身體卻自然地抓起顧衍的袖擺:“終於找著你了。”

男人不著痕跡地拂開秦北的手,他繃起表情,顯出了一種刻骨的冷漠。

秦北也不多費唇舌,他主動把“他”準備好的小野花掏出來,遞給顧衍:“送你。”

“你……”顧衍皺起眉頭,沒接。

秦北撓了撓臉頰,把他醞釀了好幾遍的說辭搬了出來:“沒彆的意思,就是感謝你和合歡宗這段時間的照顧。”

顧衍側過臉,他沉默了半晌,還是接過了小花朵,淺淡地點了點頭:“謝謝。”

“我很喜歡魔域自由的環境,合歡宗也很有意思。”秦北繼續解釋道,“我在這裡白吃白住了小半年,給你準備點小禮物實在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不必。”顧衍抿了抿唇角,臉色似乎更難看了,“我不缺這點錢。”

怎麼能不必呢?!

秦北趕緊拉住人,細細陳述了十條他必須收他禮物的理由。

說得顧衍表情全失以後,秦北才滿意地放人了。

好吧,他也不想這麼變態。

可他的任務無論如何都得完全的。

顧衍如果一直不收他禮物,那就難辦了。

他可不想天天滿世界找他。

此外,目前尚不可知這個夢境是已經真實發生了的“過去”,還是由他的記憶衍生出來可改變的“幻境”。

但反正身處此境,秦北並不想坐以待斃。

他會去做他能做到的一切事情。

比如,說服顧衍好好收他的小禮物。

結果接下來的幾天裡,秦北更加找不到顧衍了,連合歡宗的弟子們都不知道他們宗主去了哪裡。

秦北把合歡宗地圖來來往往掃蕩了七八遍,腦子裡“念頭”一條接一條的出現。

【人呢人呢人呢?到底刷到哪裡去了?】

【難不成是卷到哪個任務裡去了?還是被其他npc砍了?或者縱/欲/過/度猝死了?】

這些“念頭”閃過後,秦北忽然想起來了,他之前打遊戲時,確實有一段時間找不到合歡宗宗主。

他是怎麼解決的來著?

他好像是直接跳了兩個遊戲季度。

顧衍便自動出現了。

那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嗎?

秦北猜不到。

沒了顧衍和送禮物這檔子事兒以後,年輕人在房間裡宅居修煉了兩天。

第三天他實在耐不住寂/寞,準備去找合歡小騷雞們耍一耍。

秦北摸著下巴,琢磨了一下。

一般這個時間點,朱朱那群人會聚集在花園的涼亭裡,集體一齊欣賞新收集到的帥哥美女圖冊。

秦北抬步向小花園行去,他還沒走進涼亭,遠遠地就聽到幾個人的連連驚呼聲。

“刺激啊啊啊啊啊。”

“宗主的畫技也太棒了嗚嗚嗚。”

“就是衣服太多了,這些衣服又不性/感,畫來乾什麼哦?”

“幻境靈畫當然要有衣服了,自己進去親手脫啊。”

秦北心中一突。

什麼鬼?

顧衍那幅黃圖不是在他的儲物袋裡嗎?

秦北還沒想清楚,他又聽到了兩個耳熟的聲音。

“就這些了嗎?我還要我還想看啊啊啊。”伍塊邇瘋狂叫囂著。

“我隻翻了櫃子。”朱朱咳了一聲,“要不你再進去翻翻?講道理,宗主和楠妹認識就幾個月,這裡36幅已經高產似母豬了。”

36幅什麼?

36幅他和顧衍的畫圖嗎?

臥槽,有毒吧?

顧衍是吃黃色燃料長大的吧?!

秦北整個人都不好了。

正在這時,有個小姑娘直接從秦北身邊略過,急衝衝地跑向涼亭,邊跑邊喊道:“弟兄們,宗主往我們這個方向來了,快快快,收拾好東西,跑啊啊啊!”

等秦北走進涼亭時,裡麵已經空無一人了。

秦北四下瞄了瞄,從地上撿起來一個被朱朱等人遺漏的畫卷。

他剛將畫卷展開一半,還沒來得及觀賞一下具體內容,便聽到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

秦北神情一凜,立刻將畫卷扔到了涼亭裡小石桌上。

年輕人拍了怕自己的臉頰,假裝出一副剛到涼亭的樣子,等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時,秦北一臉疑惑地回過頭。

男人大步踏進涼亭裡,渾身火光閃現,暗紅色的妖眸裡透出一絲危險的殺意。

“秦楠?”顧衍看到秦北的一瞬間,全身光火瞬間熄滅了,他神情微變,繃著嗓音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秦北立刻狀似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半真半假地說道:“我來找朱朱他們玩兒,他們今天竟然沒在涼亭,你看到他們人了麼?”

男人明顯鬆了口氣,然而他一口氣還沒吐完,眼角的餘光就掃到了石桌上某個眼熟的畫卷。

攤開一半的畫卷被風吹動了起來,一點點地展現出卷裡帶著顏色的內容。

畫卷中,一個穿著整齊長裙的小姑娘趴跪在桌子上,她不盈一握的細腰陷得極低,高高得翹起了某個部位。

……

男人眼神轉暗,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了一下,俊臉上染滿了紅暈。

下一刻,他又猛地臉色一白。

顧衍一把抓住想瞧向石桌的年輕人。

“怎麼了?”秦北似笑非笑地看向這隻老黃狗,忍不住逗弄了一番,“我看那桌上有幅畫卷,那是什麼?”

顧衍沉默不語,但抓著秦北的手掌收得更緊了。

無論如何,絕不能讓楠楠發現他的那些東西!

顧衍頓了頓,半攬著年輕人,側身跨出一步,嚴嚴實實地遮擋住某個畫卷。

“你跟我來。”男人不動聲色地一手攬著秦北,一手背在身後揮了揮。

石桌上的畫卷頃刻間燃燒成了灰燼,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去哪?”秦北隨意地問了聲。

燒掉了黑曆史,顧衍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他牽起年輕人的小手,領著人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男人低下頭,一本正經地瞎編道:“最近門裡出了一個內鬼,你近期彆和他們來往。”

顧衍停下步子,他揉了揉秦北的額頭:“那內鬼很危險的,你乖乖聽話。”

秦北無語地抬了抬眼皮。

搞笑嗎?

誰沒事往合歡安插內鬼?偷學你們啪啪啪的技術嗎?

但秦北並不打算戳穿這隻老黃狗。

他乖巧地點點頭:“好的。”

……

然而秦北萬萬沒想到的是,顧衍為了不讓他接觸到合歡宗那群知情人,竟直接把他安排到了他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