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2 / 2)

秦北眯起眼睛,十分懷疑地盯著某坨黃東西:“我就睡……你房間麼?”

這人真不是借故騙他到房裡日一日?

“嗯。”顧衍毫無異色地頷首,“我在外間新設了一張床,你放心……”

男人輕輕咳了一聲,承諾道:“我夜裡不會出去的。”

秦北暗暗呸了一聲,這家夥有信譽可言嗎?

事實上,顧衍真沒有多想,他也是沒有辦法了。

朱朱那群人此刻估計恨不得馬上將他的收藏品挨個展示給楠楠看。

除了他身邊,把她放在哪兒都不安全。

顧衍甚至毫不懷疑,秦楠即使回了碧雲閣,這群家夥也會想方設法地跨越界陣,追過去抖黃色。

隻有他身邊安全!

…………

自這天起,顧衍幾乎從早到晚拘著秦北,並時時跟在他身邊。生怕哪隻漏網之魚丟進來一幅畫卷,毀了他跟秦楠和諧的弟媳關係。

秦北在顧衍這裡蹲了兩天,人都蹲蔫兒了。

這老黃狗不僅不讓他跟朱朱他們來往,甚至不讓他去合歡宗及周邊城鎮的絕大多數地方。

而他又不好和自己這未來的大舅子過多接觸,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於是,秦北隻能一天到晚一個人悶著發呆。

最可怕的是,這個年代沒有手機,而他又是個文盲。

他,真的隻能發呆。

太慘了。

…………

顧衍拎著一個食盒走進了屋子裡。

他看了眼坐在窗邊發呆的年輕人,皺了皺眉頭:“你心情不好?”

秦北緘默無語,懶得回話。

顧衍思來想去,也能猜到小姑娘的顧慮,畢竟他自己也有同樣的顧慮。

男人沉沉地歎了口氣。

她怎麼就是他的弟媳呢?

顧衍本就不是個冷情的人,這段時間為了壓抑情感,裝成個大冰山,已經非常難受了。

這時候兩個人一起沉默,更讓他難受至極了。

更彆提,搞自閉鬨消沉的是他……弟弟的楠楠了。

顧衍一反常態地開始主動找話題,與秦北搭話。

“楠楠。”他揉了揉秦北的長發,“我拿了一盒糕點來,我們去院子裡喝茶賞秋景吧?”

“哦。”秦北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兩人再次坐到院子裡某顆熟悉的大樹下。

秦北不自在地側了側臉,微微按了按自己的裙擺。

顧衍倒是自在得很,他擺出茶具與糕點,悠然地燒水沏茶,並挑了一些有趣的見聞講給年輕人聽。

有關於焚天穀的,也有關於魔域妖族的。

蒼天古樹下,斑駁的陽光微微晃動。

從熱茶中緩緩升起的白氣繚繞在男人周身。

襯得他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秦北不由問道:“我聽李長老提起過,你原先是修真界焚天穀的,怎麼會到了合歡呢?”

秦北開始《仙途》之旅時,焚天穀已經銷聲匿跡了,這個門派一直以背景板的形式出現在遊戲介紹裡。

秦北本以為主線劇情或者哪條支線劇情會拉它出來解釋,結果完全沒有碰上。

而顧衍來合歡宗也有些蹊蹺。

雖然秦北深深地認為這個宗門暗合了顧衍的本性,但根據朱朱和顧衍的某些說辭,在沉迷於與弟妹的不/倫之戀以前,顧衍這個人其實極不適應合歡的風氣習俗。

他不練合歡訣,也不愛那歡愉之事。

如此想著,秦北便直接問了出來:“我覺著你並不愛搞黃色,和整個合歡宗格格不入。”

聽到這話,顧衍忽然尷尬地咳了兩聲,他移開視線,微弱地點點頭:“嗯,我是不愛那些。”

秦北:“……”不要臉的狗東西。

顧衍又咳了一聲後,他抬了抬眉眼,漫不經心地說道:“我離開焚天是因為,我師尊……他想取我的妖丹。”

“哎!”秦北愣了愣。

男人垂下眸子,臉上淺淺淡淡的,仿佛在訴說一件彆人的故事:“我墮入魔道時,合歡宗主曾對我施以過援手,後來他不幸遇難,便將他這一大家子親人托付給了我。”

“托付?”秦北挑了挑眉頭。

“嗯。”顧衍微微頷首,他沉沉地歎道,“合歡……太容易樹敵了。”

“不說這些了,沒什麼意思。”

高大的男人站起身,寬大的黑色衣擺在風中輕輕搖曳,衣袖間深紅色的暗紋給他添上了幾分豔色。他看了眼大好的陽光,輕笑了一聲:“我彈琴給你聽吧?”

之後的時光就變成了,多才多藝的小顧給北北沏茶,給北北彈琴,給北北做糕點。

閒極無聊後,顧衍又開始教秦北教丹,練著練著,改成了教秦北寫字。

秦北茫然地捏著毛筆,在宣紙上勉勉強強地畫下一個又一個歪七豎八的簡體字。

秦北:???????

他真搞不懂,他為什麼要在夢裡像個乖學生一樣練習毛筆字。

瘋了嗎?

相較於練毛筆字,秦北甚至更願意玩毛筆py。

當然,秦北實在沒好意思把這個想法告訴顧衍。

於是他隻好苦兮兮地俯在桌上寫字。

顧衍拿起一張秦北寫好的字,看了一眼。

“……”他一言難儘地瞟了眼年輕人,十分費解地問道,“你們碧雲閣沒有啟蒙教育嗎?”

秦北噎了一下。

男人更疑惑地又問了一句:“你看得懂秘籍絕學?”

秦北這就有點怒了。

說什麼呢?

他又不是文盲,他語文賊好,打字賊快。

他一個現代人他為什麼要會古繁體?

顧衍思索著皺了皺眉頭:“我記得小止的字還可以。”

說到這裡,顧衍忽然闔上了嘴巴,神情恍惚地沉默了下去。

秦北也低下了頭,默默地畫起下一張鬼畫符。

男人俯下身,握起秦北微涼的手腕:“楠楠,半年了,你不想他麼?”

想葉梓檬嗎?

秦北勉強回憶了一下小姑娘的身形,下意識地想回答,不想。

他遲疑了一下,又覺得這時候應當回答,想。

最終秦北抿了抿嘴角,什麼都沒說。

顧衍瞧了眼一直在偷偷瞄他的年輕人,沉沉地歎了口氣,他幾乎微不可聞地呢喃了一句:“如果我當初沒有墮入魔道,會不會比他……更早遇上你?”

說罷,他自嘲地搖了搖,微微闔上了眼睛。

“你說什麼?”秦北沒聽清楚。

“沒什麼。”顧衍擺了擺手,“你繼續練字。”

“哎。”秦北皺了皺鼻子。

他想聊天,他想劃水,他不想寫這玩意。

秦北艱難地握著筆杆,寫下一筆一劃。

顧衍觀察了一下,挑了挑眉頭:“你不要描。”

“嗯?”秦北停下了把橫線描粗的沙雕行為。

“這樣,你寫的時候就要用力。”顧衍轉到秦北身後,一手攬著他的肩骨,一手握起秦北抓著筆的手,“起筆頓一下,提筆再收回來。”

顧衍帶著年輕人寫完了整一版的格子,邊寫邊細細講著每個字的寫法。

收筆後,他一低頭,隻見小姑娘一動不動地發著呆。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楠楠?”顧衍推了推發愣的年輕人,“你聽到了嗎?”

“嗯?”年輕人抬起頭,琉璃般的淺色眸子裡流動著細碎的光澤,裡麵全是他一個人的倒影。

顧衍呼吸一頓,驀地收緊了手。

為什麼不可以是他呢?

如果她喜歡他,他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她又不曾與小止締結婚契。

顧衍的呼吸沉重了幾分,眼裡儘是掙紮之色。

他茫茫地看向另一個當事人。

秦楠也似是反應了過來,眸子裡的光澤忽然渙散開來,他收回了目光,纖長的睫毛垂了下去,還輕微地顫動了兩下。

年輕人克製地抽回了手,低著頭小聲說道:“我自己寫就好。”

顧衍忍了幾秒鐘,重新握緊秦北修長的手指:“你彆難過。”

秦北抬了抬眼睛,有點納悶:“我沒難過啊?”

…………

自此以後,顧衍忽然一改常態,態度溫和了起來。

也不算是一改常態,應該說他變回了常態。越來越接近秦北在現代社會遇上的那個風騷豔麗的大狐狸。

之後的日子更好過了,顧衍每天早上都會端著食物,喊酷愛賴床的年輕人起床。

白日裡不僅教他寫字,教他仙法道術,後來還接替了給秦北紮頭發的工作。

秦北自打進入夢中以來,從沒好好紮過頭發。

他哪會搞那些發髻發簪的,彆說他一個大男人,現代社會的那群小姑娘估計都幾個會的。

所幸魔域是個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地方,不論秦北是披散著一頭長發,還是潦草地紮個馬尾辮,合歡弟子們隻會覺得秦楠的臉真他媽好看好看好看啊啊啊。

等他住到顧衍這裡以後,顧衍雖然對他披頭散發沒什麼意見,但他非常樂於給自己的弟妹編幾個好看的發型,每天要在秦北的頭發上花上大量的時間。

北北就這樣像一隻豬一樣,每□□來伸手飯來張口,小日子過得賊舒服。

他一邊安心度日,一邊可有可無地等著顧衍清理乾淨自己的黑曆史,並結束他的半□□生涯。

這一等,小半個月就過去了。

秦北深深地迷了,顧衍這是什麼效率,清理黃圖清理了半個月?

怕不是在消極怠工吧?

不對,他每天跟他窩在一起,哪有時間去清理?

……他真的有在清嗎?

他不會根本沒清吧?!

秦北十分懷疑地觀察了顧衍幾天,終於在某一日,偷偷地在李長老的日常工作彙報裡聽到了這個這個問題。

秦北使出他勤練有佳的龜息**,把耳朵貼上屋門。

眉目清秀的合歡宗長老彙報完宗門事務後,神情奇怪地提醒了顧衍一句:“宗主,我上回報告您是不是走神了,我十天前已經收回了您所有的畫作,並且也已經對所有知情人施下了禁言之咒,您……”

“我知道。”顧衍打斷李長老的話,他自嘲地挑起嘴角,“我隻是……”

他闔上眼眸,整個人陷在了濃重的陰影裡。

男人微不可聞地說道:“想再多幾天而已。”

“幾天就好。”

……

秦北呼吸頓了頓,心裡莫名有些空曠與寂冷。

他皺了皺眉頭,又搖了搖頭。

…………

顧衍還未向秦北宣布“內鬼已就擒”,秦北這邊先出了狀況。

他接到了驚天泣地的可怕“念頭”。

當年打遊戲的“他”在心裡瞎逼逼地感慨著。

【哇哦,這兩個季度好感度漲得飛快呀,搞不明白什麼設定,嗯,再送一波禮物應該能突破“陌路不識”,到達“相逢一笑”了。】

這個“念頭”本身沒有任何毛病,但秦北非常清楚一件事情。

他當時將顧衍的好感度刷到“相逢一笑”後,就開始進入日日使用他的高能節奏。

秦北臉色一變,再變,狂變,變無可變。

不不不,這個真不可啊!

尤其是最近,那36幅畫卷!

整整36幅呢!

秦北之前以為,顧衍這老黃狗就是嘴上騷一點,實則並不喜歡玩什麼花樣。

比如上上次夢境,他們說是玩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但其實頻率十分有限。

顧衍每來三回總要休息好幾個時辰,而且他身體似乎不是太好。

有一段時間,秦北累極了昏睡過去,悠悠轉醒時無意間看到這位合歡宗宗主竟坐在藥鍋邊,小口小口地吞藥。

一邊喝還一邊沉重地歎氣。

秦北特彆想知道他患了什麼病症,便拉好衣服,走過去問了問。

豈料男人臉色巨變,諱莫如深,不僅半點不肯透露給他,還神情詭異地抓著他,凶狠地來了一大波。

嗯,特彆特彆凶狠。

秦北哭得嗓子都啞了,直接又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心疼他的身體,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這一波後,顧衍8個時辰都沒任何動靜,直到秦北睡醒回到現代,他都沒有再來一波的意思。

所以說,秦北自那次以後,對顧衍的畏懼很是有限。

相較於這隻大狐狸,他更怕楚江然和陸彧,這兩位可是實打實給他搞出了一堆“縱/欲/過/度”、“精/儘/人/亡”debuff的主。

然而,這一回的夢境,秦北又重拾了對顧大狐狸的畏懼。

他他他神他媽的尾巴py,他這個人竟然想用毛絨絨的尾巴碰、碰他那麼嗎?

他們有過嗎?

未來的夢裡會有嗎?!

秦北根本不敢深想,怎麼可能沒有嘛?!

最可怕的是,這尾巴py隻是他37幅大作之一。

那很有可能是37種各式各樣的不同玩法。

秦北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噫嗚嗚噫,他好怕,他真的好怕。

他以為被男人日,已經是最悲慘的事了,沒想到人生還能變態至此。

小/黃/文女主都不見得有他的人生高能。

秦北剛靜了靜神,下一個“念頭”如期而至。

【咦咦咦?這個npc竟然觸發“春風一度”了?怎麼回事,這不是才“相逢一笑”嗎?】

【呃……這難道就是合歡宗宗主的魄力嗎?】

果然,他果然如此地了解自己。

果然要瘋狂“春風一度”了,害怕。

秦北幽幽地哀歎著,他忽然遲疑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說起來,《仙途》係統的好感度係統是不是有一點問題?

秦北一直以來,對《仙途》的好感度係統毫無懷疑,甚至將其金科玉律。

他之前沒對初識的顧衍產生防備,正是基於《仙途》係統曾經給他的提示,他以為這一段時間裡,顧衍從始至終對他的感覺都是“陌路不識”。

顧衍前幾個月裡的冷淡態度,也與“陌路不識”這四個字完全吻合。

秦北更自然地進一步認為,顧衍是因為他們後來過於頻繁的歡愉時光,對他產生了彆樣的情愫。

然而,他當時玩遊戲時所做的一切推論,在目前看來,幾乎全錯了。

不提彆的,顧衍這個時間點怎麼可能對他隻是“相逢一笑”?

這個人都日日夜夜地畫了他倆37張黃圖,還不知道總共進去體驗了多少次。

這並非秦北自戀,他並不是個遲鈍的瞎子,那個男人對他的情感,絕不至於“性”。

他更不是因為作為合歡宗宗主,生性放蕩不羈而願意與他“春風一度”。

秦北繼續扶著自己的下巴,陷入深思。

那麼,《仙途》的好感係統究竟是怎麼回事?它到底可不可以信賴?

秦北慢吞吞地移了移視線,心裡忽然產生了一個疑問。

這個係統它是如何檢測彆人的好感值的?它能獲知一個人所有的所思所想,進而推演出某個人的真實情感麼?

這可能麼?

這玩意說到底隻是大天哥個人製作的。

它不是天道產物。

秦北結合了一下最近的見聞,若有所思地抬起頭。

他好像有點懂了,這個係統應該不是查內在,而是查外在。

它把顧衍對他表現出來的所有態度、行為,綜合起來做一個評定,以此提示他,這個人“看起來”對他有沒有不好的意圖。

……

秦北這想了一大通,實則時間隻過去了一瞬間。

他伸了個懶腰,再一次收到“念頭”。

【現在點“春風一度”嗎?這“采補”術怎麼裝備?這玩意也太惡毒了吧?遲早把這個npc榨成人乾。嗯……還是宗主技能表的“雙修術”好。】

秦北渾身一震。

【不如再搞兩顆合/歡丹增強效果?】

秦北渾身再增。

等等,合歡丹?

他都忘了還有這一茬了。

他甚至要給自己喂藥嗎?!

秦北,我真的求求你做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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