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在戚風閣裡總是心煩意亂，薑芷想著與其坐在屋子裡胡思亂想，倒不如出去走走。
可今日外頭下起了綿綿細雨，禦花園顯然不是個好的選擇。
左思右想，她終於想到了一個地方。
宮中的藏書閣平日裡去的人不多，倒是個求清淨的好去處。
薑芷隨意找了本書打算今日就在這裡打發一天。
可走到後兩排書架的時候，卻隱隱約約聽到什麼動靜。
薑芷側首張望看去，剛好對上程子秋同樣詫異的眼神。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薑芷心中懊惱，千挑萬選找了這麼個地方，想不到還能遇上程子秋。
可現在再走，恐怕又太過刻意。
薑芷隻好乾笑兩聲，道：“你怎麼在這兒？”
程子秋輕輕拍去袍子上的灰塵，在薑芷幾步外的地方站定，淡淡道：“董太傅讓我來找一本古籍。”
薑芷看了眼他手裡書，又問：“傷都好了嗎？”
“差不多了。”
薑芷見他雖然臉色還有些白，但行動和說話都已經恢複正常。
她不由感歎，如今才過了大半個月，程子秋竟然能恢複得七七八八，不知道是太醫院照顧得好，還是他命硬。
而後許久，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尤為尷尬。
薑芷絞儘腦汁想著該找個什麼借口腳底抹油，卻聽程子秋率先道。
“你想找什麼書？”
薑芷一下子被問懵了，隨口道：“隻是想找個遊記，打發時間而已。”
程子秋點點頭，隨即走向第二排的架子，從裡頭翻找出一本小記。
程子秋上前靠近薑芷，將手中的書卷遞給薑芷，“這本吧，讀看起來沒那麼累。”
薑芷愣愣接過，卻在指尖觸碰到對方的時候想要收回。
可程子秋卻好像早就知道她的意圖，一下捏住她的纖纖玉手，指腹一下下溫柔愛撫。
“那日是我不好，我不該衝你發脾氣的。”他柔聲道，全然沒有當日咄咄逼人的氣勢。
薑芷怔愣，沒想到對方會先開口道歉。
薑芷是個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性子，再加上程子秋就沒做錯什麼，如今又主動道歉，反而弄得薑芷更不好意思。
薑芷放軟了聲音道：“你彆這麼說，是我有錯在先。”
“不告訴你關於行刺的事，是不想你擔心。”程子秋的聲音裡幾乎透著卑微和膽怯，“岐岐彆再生氣了，也彆趕我走，好不好？”
薑芷聽著連心都覺得酥了，連帶著眼眶也染上了熱意。
她記憶裡的程子秋一直都是冷漠自持，拒人千裡之外，即便被人踩在腳下也絕不彎下脊背。
可他卻在她麵前放下所有驕傲，甚至是家國的原則，隻是為了能討她的歡心，為了她的一句‘原諒’。
薑芷張嘴，可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卻傳來陌生的腳步聲。
薑芷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想都沒想，本能地將程子秋推入後頭的書架，用眼神示意他藏好，不許出聲。
薑芷本以為來的大概會是什麼皇子公主，隻要寒暄幾句就能脫身，不料來人竟是穆晨風！
冤家路窄！
這是薑芷瞬間蹦入腦海的詞。
穆晨風看見她也是一怔，顯然也沒想到薑芷會出現在這裡。
“原來小公主也在，真是巧啊。”他嘴角揚起抹輕浮的笑。
薑芷警惕地看著他，“你又怎麼會在宮裡？”
“上次在太陰山，我與兄長護駕有功，故今日陛下招我二人進勤政殿行賞。我嫌他們說話太無聊，便自己一個人溜了出來。想不到這樣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