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身世(2 / 2)

——梨枝:【那甜甜的戀愛是不是輪到我了,我以後可不可以叫你寶貝?你是我最最最最喜歡最最最珍貴的絕世寶貝啊。】

大腦裡不斷地在浮現出她的話,筆下的印記越來越深,逐漸戳破了紙。

——梨枝:【我希望你有什麼話都說出來啊,不要憋在心裡,憋壞了我會心疼。】

“啪——”手裡的筆掉在了地上。

他拿起一旁的外套披上,起身,離開了畫室。

油門踩到底,車窗外瞬息萬變,陸猶看著正前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告訴她真相。

她就像一束熱烈的光,照在他龜裂的軀殼上,他本不清晰的世界因為她逐漸明亮。

說什麼隻是陪著她都是假的,他想和她在一起,如此,貪心的,想要她。

車子停下,他在家裡找到了宋櫻。

“小猶,你怎麼了?”宋櫻正在陽台喝茶,看見匆匆出現的陸猶,不免疑惑。

“我想告訴她真相,可以嗎?”陸猶手撐著桌子,俯身和她說話,脖子上溢出了細細的汗,渾身仍然處於緊繃

的狀態,聲音聽起來卻有似懇求。

宋櫻一下反應過來“她”是誰,再看陸猶,如果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他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到底怎麼了,你可以告訴我嗎?”她最怕的是梨枝出了什麼事。

陸猶簡略地說了梨青帶走的梨枝的事情,他篤定宋櫻應該知道梨青是誰。

果不其然,宋櫻聽完神色大變,有些激動,“聽你這麼說,小枝這麼多年都是被梨青撫養長大的?”

“不止。”他回。

宋櫻想到什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接著又問:“你是不是已經猜到小枝的生父是誰了?”

陸猶點頭。

“你喜歡我女兒?”

陸猶繼續點頭。

意料之中的事情,宋櫻也沒什麼好吃驚的,起身,她拍了拍陸猶的肩膀。

“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成為了你們之間的障礙,但是這件事不該你去說,應該由我告訴她,我不能總是逃避。”

陸猶沒有說話,即是默認答應了。

漸漸,宋櫻的臉上恢複了笑意,調侃道:“你在我女兒麵前也這麼高冷嗎?”

陸猶抬頭,愣了一下,又撇開頭,脖子根微微泛紅,不知是熱的,還是怎麼的。

說完話,宋櫻就打扮了一下,出門拜訪梨枝家。

路上,宋櫻一直在走神,關於二十年前那段光輝歲月,她認識許諾的時候,許諾還沒有紅,一個廢棄的工廠就是他的窩,他還承擔著照顧樂隊隊員的責任。梨青和蘇嚴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小少爺們,因為熱愛音樂不惜和家裡斷絕關係,不僅沒有經濟來源還不能生活自理,許諾既當隊長又當“爸”。

她和許諾的在一起的時候,梨青常常吃醋排擠她,反正和她一直不對盤。蘇嚴沉默話少,很少和她說話,對她不鹹不淡。

後來,他們的才華被世人發現,不死鳥樂隊越來越紅,紅遍了大江南北,她和許諾之間卻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爭吵。

事業和女人,大多數男人都會更在乎前者。

他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經常見不到麵,或者話都說不到兩句,他就要上台演出了,漸漸地,兩人之間沒了共同話題,觀念也出現了偏差。

無論什麼時候,年輕男星公布戀情在娛樂圈都是不可的

所以,她的男友是天王巨星,而她隻是個任人欺負的小歌手。

許諾在全世界巡演,站在台上風光無限的時候,她在後台被主持人指著鼻子罵卑微低賤,聾子才聽她的歌。

當她渾身冰冷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的經紀人一句“彆再煩他”,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提出了分手。

分手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負氣使她沒有告知許諾。到底是年少氣盛,生下梨枝她卻無力撫養,那個年代未婚媽媽是被人戳著脊梁骨說的,正好有個機會在那時候來了,種種原因,她選擇了把梨枝給許諾,奔赴自己的前程。

她太想紅了,太想讓許諾後悔和自己分手。

許諾看見梨枝態度比她想象的好,第一次見他對一個人那麼溫柔的笑,可是對她他又恢複了冷漠。

——“從此以後,你彆再見她了。”他說。

——“為什麼?”

——“你不配做她的母親。”

她記得當時自己是帶著滿臉恨意離開的,她說——“等著瞧吧,你早晚會後悔的。”

他卻沒有等到那天。

在她終於拿到金曲獎下台後,聽說的第一件事是他去世了。

她直接把獎杯摔在了地上。

以上,後來也成為了她耍大牌的黑點。

天妒英才,那天卻下了好大的雨,她在雨中罵著老天爺,為什麼要帶走他。

她是恨他,可同樣愛著他。

許諾的葬禮,她去了,因為慌神踩空,陸長風突然出現救了她,那是她和陸長風的初識。

兩個在同一天失去愛的人,從一個眼神就能心有靈犀,沒有言語,他們擦身而過。

之後,三番五次的遇見,或許就是緣分。

冥冥之中,上天會把那個人帶到你的麵前,你拒絕,逃避,都沒有用。

十年前,她不顧一切,放棄了事業,選擇嫁給了他。

她也開始尋找,自己曾經因為事業放棄的女兒。

沒想到,她苦苦尋覓的人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梨青和蘇嚴兩人在許諾死後便回家繼承家產,都是所在行業的龍頭老大,但是從來不和陸家合作。

偶在酒會碰到,從來都是無視裝不認識。

看來,他們兩人是故意抹去了梨枝的信息,不讓她找到。

車子到達雲頂莊園,宋櫻讓司機在車上等,她一個人下了車。

門口有保安室,她微笑著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宋櫻請問可以進去嗎?”

保安大叔驚了,甜歌歌後宋櫻,可是他們這個年紀的女神。

“好好好,你等等啊,我問一下這家主人。”

“嗯好。”

一個電話打完,保安大叔臉色有些掛不住。

“他說什麼了?”宋櫻淡淡問道。

“滾——”

“不是我說的啊,是梨總說的。”

意料之中,是梨青的風格。

“沒關係,那我就在這等他出來。”

宋櫻就這麼站在門口,等著等著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了她麵前。

下車的是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三十幾歲,眉眼沉穩,看著卻有些深沉,見到她也在,不免挑眉微訝。

“陸夫人你好,我是行淵娛樂總裁,傅行淵。”他客氣地伸出了手掌,腕間的手表散發著冰冷的光。

原來是小枝的老板。

“你好,多有耳聞,傅先生比傳聞的還要出眾。”

“陸夫人看起來也很年輕,不知道來這裡是什麼事?”

“我有點私事找梨總,可他不願意見我。”

“或許,傅某可以代為轉告。”

“那真是謝謝你了,麻煩你告訴他,我知道錯了。”

聞言,傅行淵瞳孔一震,難免想歪了。然而他也不便多問,隻是點了點頭,“一定帶到。”

“好。”

微微頷首,傅行淵夾著資料,由人帶到裡麵。

他也是才知道梨枝的父親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國貨枝丫美妝的老板,旗下還有數不計的醫藥生物公司,網上竟然有人說她是孤兒,這些人要是知道真相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欣賞了一路山間風景,終於到達了山頂的彆墅。

知道他要來,早有四五個保姆在門外等候。

他剛下車,就有人擰著箱子過來給他擦鞋,清掃衣服上的灰塵,還有熱毛巾擦手。

“很是抱歉,我們家主人有潔癖。”領頭的傭人禮貌地解釋道。

“沒關係。”

終於能夠走入裡麵,室內的裝修不禁令他眉頭跳了跳,一半簡約到極致,一半繁華到極致,簡直就要懷疑屋子的主人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枝枝的老板來

啦,你好,我是梨青。”坐在豪華沙發上的男人聽見動靜看了過來,立馬起身相迎。

梨枝的父親竟然這麼年輕。

“你好,我是蘇嚴,是梨枝的父親。”一道沉著的聲音從傅行淵的另一側響起,他轉頭看過去,一個麵容冷峻的男人從設計極簡的地方走了過來。

饒是見多了世麵的傅行淵,也有片刻怔愣,“你們二位都是梨枝的父親?”

“可以這麼說。”梨青回答,“不過,枝枝的戶口是和我在一起的,我是比較名正言順的那位。”

蘇嚴:“……”

名正言順帶壞他的女兒。

縷清人物關係之後,下麵進入正題。

“我可以用下電視嗎?”傅行淵詢問道,他這次是有要緊事的,需要用到電視。

蘇嚴:“請便。”

傅行淵拿出了文件袋裡的U盤,插在電視上,操作一下,打開了一個視頻。

三人坐在沙發上,一同觀看。

電視上,播放著《月奴》的拍攝花絮。

看完下來,簡直是梨枝的血淚史,無數的受傷鏡頭,看得人心頭一緊,可是梨枝從來沒有喊過累。

——小枝,你不疼嗎?

——不疼,拍的好就行。

“誠如你們所見,做演員無可避免會受傷,為了拍好這部戲,梨枝更是受了很多傷,她是我見過最敬業的女演員,圈內肯和她一樣吃苦的不多,所以我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會證明給我們看,她想做的都可以做到。”

“我知道你們的顧慮,之前,她是受了很多委屈,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道理,想必你們比我還懂,等有一天,她站得足夠高了,這些都會是腳底的風景。這七年,我看著她一步步成長,她變了很多,以前遇到挫折,她就隻會發脾氣,可是現在她會沉下心來思考如何克服。”

“父母愛子,所以希望孩子能不受傷害,可是,小鳥不能飛出籠子,籠子再漂亮,它也不會快樂。你們見過梨枝最開心的樣子嗎?我見過,就在她第一次拿到新人獎的那天,她抱著酒瓶子對著空氣哈哈大笑,就像個小孩似的,卻是我見過最純粹也最驚豔的笑容。”

傅行淵滔滔不絕,梨青和蘇嚴麵色越來越沉凝。

他說的這一番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