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哭的(帝姬應當有一顆冷硬的心...)(2 / 2)

隋離嗓音稚嫩且沙啞,男人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隋離自己也頓了下。

他是一個修士,按理來說,應當是遠離塵世間的權利鬥爭,半分想法也不會有的。

但說出這樣的話,好像是出自他刻入骨髓的本能,一種吃飯喝水一般的本能。

此時男人轉頭看烏晶晶,他問:“你知曉他在說什麼嗎?”

烏晶晶:“……”

男人定睛一看。

小帝姬腦袋一栽,身子埋入被子間,又睡著了。

男人納悶道:“寡人今日所言,有這樣費解嗎?”

他還想叫明珠夫人的兒子,仔細瞧一瞧,小帝姬是如何拍他的手背來安慰他的呢。

這下倒好。

小不丁點兒屁股一撅,睡得比誰都香。

男人俯身將烏晶晶抱了起來。

他也沒有與隋離交談,抱著烏晶晶便扭頭走了,顯然是要送人回白虎殿去的。

隋離垂下眼,也沒有出聲叫他站住。

難得一夜回去睡也好。

他已經連著幾日喉中都發癢,想要嘔血,又嘔不出來難受得緊了。

小妖怪若是見了,隻怕又要指著血同他道:“你的血怎麼不香了?”

隋離抬手按了按胸口,閉目睡了過去。

翌日。

烏晶晶是在鉤弋殿醒來的。

她爬起來,就見著了男人翻閱書籍的身影。

男人手邊堆得高高的,上麵大都寫著什麼《水經》《水經注》《水利集》……

幸而這些字烏晶晶都認得。

烏晶晶再走近些,便見男人雙目微合,身形筆挺,如一尊雕塑一般……睡著了。

烏晶晶:?

困得和她一樣快!

不多時有宮人來喚醒了太初皇帝。

他今日還得上朝。

烏晶晶對上朝這回事的了解,就是等同於從前荒山山腳下的小鎮上,老王要每日出攤賣燒餅,芬娘要每日跟著婆婆去賣甜酒一樣……

這是每個人每日都要做的事,是謀生的手段。

太苦了。

幸好她還隻是個人類幼崽!

烏晶晶當即便爬回床上又睡了個回籠覺,起床後還乾了一碗豆湯糊糊。

那廂太初皇帝到了朝堂之上。

今日那三人已經分彆交了治水策到他案前,男人粗略翻了翻,竟也不知何人說得更有道理。

若寫的是,如何水上作戰,他便極有發言權了。

算了,無妨。

本來此事也不過是做做樣子……

太初皇帝將他屬意的巴齊的治水策,從中選了出來。

隻是此時腦中驀地又響起了那一句:“何不打一扶一?”

若是放在戰場之上。

他要打鶴懷城和餘堂城。

打一扶一的意思便是,與一城結盟,攻打另一城。如此事半功倍。

隻是他向來不這樣做。

他都是率軍直接把兩座城都打下來,這很難嗎?

隻是朝堂上……有些難。

太初皇帝皺眉。

他按住了抽刀的手,將三份治水策帶了回去。而後命人將他的昔日軍師請進了門。

臥龍鳳雛一頓商量。

最後通過抽簽選了龐卿士的那位連襟。

這日晚上。

烏晶晶還是偷偷到了蒹葭宮去。

她熟門熟路地摸到了隋離的床邊,艱難地用短胳膊短腿兒爬了上去。

隋離怔了怔。

太初皇帝沒有限製她來這裡嗎?他抱她回去,她也還是要來?

隋離心尖好像被誰不輕不重地揉了下。

於是他麵無表情地問烏晶晶:“若我有一日也死了……”

烏晶晶呆了呆:“啊?”

小妖怪會為他變了臉色,落兩滴眼淚嗎?

會的罷。

小妖怪東西丟了都會哭,季垣跑了也會哭,他總該比季垣在她心中更重要些……罷?

“你不會死啊。”小妖怪篤定地道。

於是隋離也不再問了,他低低應聲:“嗯,我不會死。”

這廂剛滿帳溫情。

驟然伸來一隻大手將床帳一掀,太初皇帝麵色沉沉地站在床邊,又把烏晶晶從被子裡抓了出來。

“今日不許睡這裡。”太初皇帝道。

“可是……”

“怕他死了是不是?”太初皇帝招了招手。

隻見一個留著長長白須的男子,上前躬身道:“臣是醫官,名申疾,今日便由申疾來陪公子睡覺。”

隋離:“…………”

烏晶晶:???

怎麼可以!那是她的夫君!

奈何她隻是個幼崽。

太初皇帝將她抓起來往肩頭一放,就把她帶走了。

太初皇帝心下對明珠夫人的兒子有幾分不滿。

不過這點不滿,等到翌日再上朝,他當庭宣布了由龐卿士舉薦的仲邑前往桐都治水之後,消散了不少。

除卻了宋尹之外,朝堂之上眾臣望著他的目光都亮得很,一個個似是恨不能立即為他肝腦塗地似的。這些文士實在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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