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神?請魔?(你一定過得很苦罷...)(2 / 2)

烏晶晶欲言又止。

虎符多分作左右兩半。

另一廂的清凝鬆了口氣。

小妖怪沒讀過書,但也曉得有句話叫“論跡不論心”呢。

她隻是在辛敖跟前養了太久了。

如果算上,她未足月時,辛敖便往她嘴裡塞飯;一歲時,辛敖將她夾在懷裡便帶著一塊兒殺人去了;三歲時,辛敖還要將她頂在脖子上,害她一頭撞上門框……的話。

越姬見她眉心微微蹙起,便知曉不大信。

到這時,他便隱隱感覺到,此事背後恐怕有什麼已然超出了他的掌控。

清凝沒想出個結果,轉眼又是一日過去。

烏晶晶前來探望,越姬更是高興了,人還未進門,她便連忙抓著床柱,要清凝扶她起來。

辛敖:“哦,隻是寡人也不通巫蠱之術,你拿來那人,寡人也辨彆不得真假。既如此,就等你請神那日,將那人帶到祭台之上,讓神明來辨彆那人的善惡真假罷。”

越姬口中的父親、兄弟,於她來說便更沒甚麼感覺了。隻是想來這樣又不大好……因為有血緣在呢。小妖怪也想不通,有血緣關係該是什麼樣的呢?

清凝在一旁聽得難以忍受。

那便隻有一個法子了——

在請神儀式前,元楮特地去求見了辛敖。

越姬露出笑容來:“帝姬聰穎,不錯,此符還有一個。那日我瀕死之際,門外又多是宮中疾醫,才不敢與帝姬多言。今日便不得不說了。”

越姬隻給出半個,也是留作後手。

烏晶晶想來想去,隻好捏了帕子先給越姬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越姬原本一顆心都沉得狠了。

辛敖坐在高階之上,威勢壓人,他不動聲色地把玩著手中的玉觴,淡淡道:“關於那幕後之人,元君可有眉目了?”

扮做乞丐。

她行乞的經曆,怎麼能這樣大剌剌地攤在這妖怪的跟前?

軟的,溫熱的。

烏晶晶晃了晃腦袋,實在想不出來。

她隻是還不曾知曉,失去父母族人是一種何等的滋味……縱使越姬再不願承認,她也不得不說,辛敖的確將她寵得厲害。

元楮自然不怕皇帝殺他,他自有自保之法。但他擔憂的是,太初皇帝變得聰明了。人一旦變得聰明,事情就會麻煩起來。

到了請神這日,烏晶晶早早先到楚侯府上去瞧了瞧越姬。

烏晶晶先問候了她身體如何了,然後才掏出前幾日那塊虎符來,問:“還有一個呢?”

元楮一怔。

也不容易……嗎?

“這些年的苦楚倒也不足為提,到底是熬過來了。”越姬淚水漣漣地道,“辛敖性情反複,疑心重,隻怕你在他身邊過得也並不容易,我每每想起,便覺得心如刀割。隻想著終有一日要將帝姬救出來,這才舍身,寧願在商賈家中輾轉、苟延殘喘……”

那是帝姬的手。

實在太過……恥辱。

越姬這時頓了頓,見烏晶晶仍舊不為所動,她帶上了一絲哽咽:“帝姬還不明白嗎?你本是前朝皇帝與元妃之女。你身體裡是出自正統的尊貴血脈,與辛敖這等亂臣賊子全然不同。辛敖不僅不感激先王賞識之恩,更是狠手將皇室屠儘。您的父母,您的兄弟姊妹,您的臣民,都是死在他手中……”

因越姬傷重,不宜搬動,打從出事後她便一直宿在楚侯府中。楚侯為了洗清嫌疑,自然也不敢怠慢。因而這竟是越姬過得最是舒坦的一段日子了。

元楮卻是等消息都傳遍了方才知曉。

她不願見我落淚,正是與她母親一般善良……越姬堵在肺腑間那團冰冷的氣,登時消散得乾乾淨淨。

他說的請神,並不是糊弄的假話,而是真請神。

這興許也是辛敖的一種手段罷。

越姬露出笑容來,道:“不論帝姬心中如何想,帝姬隻要記得,萬萬不可讓皇帝知曉了你我交談的話。恐怕皇帝動了殺心。隻等到將來時機成熟那日,另一半虎符自會到帝姬手中。”

辛敖本來是要殺她的。

難道是嫌他動作慢了?

隻是因為不大清楚越姬的身份目的,烏晶晶才沒有貿然出聲反駁她。

她對這裡的母親並沒有什麼記憶。

烏晶晶自然不會說,那是辛敖發現的。

這便是太初皇帝的目的嗎?

“你可知太初皇帝為何留下你的性命,又封你做帝姬?不過是因他的王位本就來路不正,他要借帝姬身上的金光,來平他日夜的夢魘,更要借帝姬來堵天下人悠悠之口。他更是……要將帝姬握在手中做人質!”

無極門不僅能請神,還能請魔。

便是故意要她不知人間疾苦,不識傷春悲秋。

但這會兒帕子輕輕挨上來……

越姬是怎麼帶著她跑的?

他若請不到神,皇帝更有藉口斥責無極門謊話連篇,並無大才了。

元楮自然隻有說:“不敢欺瞞陛下,便依陛下所言,那日自有分辨。”

還是辛敖真拿去打磨了兩下邊緣,才訕訕發現,這玩意兒外麵還要套一個大的才能合為一體。叫他磨掉的正是那一圈兒凸起來的線條。

她隻心虛道:“把玩兩下,便瞧見了。”

隻是烏晶晶手裡這個尤其特彆,它竟是以嵌套式,一個凹一個凸,母符套子符製成的。這樣的製式甚為少見,辛敖也辨認不出是來自哪朝哪代,又是用來調用哪支軍隊的。

辛敖這才笑了:“嗯,寡人聽聞神明與天地同壽,有通天徹地之能,能搬動山水,更能洞察明辨世間萬物……看來古籍中記載的是真的。寡人便隻等那一日到來了。”

烏晶晶心道我知道呀。

蠱是元楮給她的,元楮不可能把她交出去,沒有比眼下的境況更太平的了。

越姬怔了下,道:“帝姬怎麼知曉還有一個?”

反倒是元楮這人叫她覺得看不透,元楮不會拿此事要挾她吧?

她隨即正色道:“我那日所言句句屬實,帝姬並非是太初皇帝的親生女兒。辛敖此人暴戾殘忍,不忠不義,便是下地獄也無他容身之所。這等人,又怎麼生得出帝姬這般靈秀人物?”

這一日,辛敖宣告天下,無極門將舉行請神儀式。

帝姬聽見這樣的家國大仇,竟然都沒有半點知覺,難道是辛敖將她日夜洗腦了?

“怎麼?元君有為難之處?難道你先前說的話,都是在欺弄寡人?你無極門並不會請神?”辛敖沉下臉。

也如皇帝所說,神明有明辨的能力。他若弄個替罪羊來,一個照麵就要被戳穿。

怎麼能這樣說辛敖呢?

隨後越姬又同烏晶晶說了說,當初她與清凝是怎麼逃過追殺活到今日的。

可那也沒什麼可惡的,妖怪之間搶食時,打得狠了也是要殺妖的。

烏晶晶怔了怔,記憶被拉回了初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正是因為無相子分予她的金光,辛敖留下了她的性命。可後頭一日一日相處,他將她扛在肩頭,一點點將她養大,那並不是作假。

烏晶晶聽到這裡,忍不住抿緊了唇,心底有點不大高興。

元楮躬身應是。

元楮躬身道:“有些頭緒了,不日便能拿到陛下跟前來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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