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烏晶晶也忘了埋怨他獨自帶隋離去畫符的事。
雖說帝姬養在他膝下,是養得有些糙。但也沒有這樣狼狽過。
他一手托住她的後頸,問:“你要我的血?”
她自個兒又掀起袖子:“真的好疼呀……”似是撒嬌一般,這般軟聲甜語,直戳進隋離心尖,恨不能吃了她。
烏晶晶身上的金光更勝一籌,生生融了那邪祟,但金光到底隻是外物,那邪祟本就身帶汙濁,因而烏晶晶融化它時,它也會在烏晶晶的身上留下傷痕。
小妖怪不大好意思地道:“我能舔舔嗎?”
清凝很清楚,要請邪祟,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來的。其難度並不下於請神。
隋離又氣又覺得好笑。
隋離卻還是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他屈起手指拂開她臉上沾染的一點濁土,吻得更深了些。
辛敖哪裡知曉烏晶晶在想什麼,他聽罷隻覺得又氣又笑。
辛敖一揮袖,轉身便要帶著烏晶晶走:“今日祭典便到此為止。”
辛敖心道。
無相子真是瘋了,為什麼要把金光給這樣一個妖怪?
烏晶晶還不肯呢,她暈乎乎地道:“我要找隋……辛離。”
隋離垂眸,眸中顏色深沉,抬手輕撫了撫她的後頸。
聽見辛敖這樣說,頓時鬆了口氣。
烏晶晶生氣地道:“你方才還說我不臭的!”
烏晶晶抬眸。
烏晶晶高興地眯起眼。
因為烏晶晶還是不想搭理他,都沒轉過身來。
辛敖挑眉:“哪裡臭了?何人敢說帝姬臭?”
血絲滲出來,不多,但瞧著便覺得應當是極疼的。
光是想到這一點,清凝便難受得緊。
辛敖麵帶怒色:“你一會兒自然見到了!帝姬方才好大的膽子,怎麼敢如此莽撞往那邪祟身上撲?你便不怕死嗎?”
烏晶晶心虛:“唔。”
烏晶晶似是怕他不答應,這會兒忙哎呀哎呀了起來,一下紮到隋離的懷裡:“傷口好疼好疼好疼的……”
這廂烏晶晶被帶上了辛敖的車輿。
眾人再度跪地,連清凝也逃不開。
烏晶晶猶豫了下,還是往他走去。
辛敖:“自然不怕。”
“你現在同辛離說話罷。”他道。
烏晶晶還是不理他,他也不管。
辛敖吩咐完,便從袖中取了塊帕子,給烏晶晶擦身上的泥。
辛離因為行動不便,沒能快步從高階上走到帝姬身邊去,指不準有多擔心呢。
血腥氣鑽入口中,卻是甜滋滋的。
他說罷,心下便湧起了幾分心疼。
……果不其然。
她舔舔唇,問:“現在能吸了嗎?”她為了加強自己這段話的合理性,更小聲地補充道:“反正你也要咬破了呀,不要浪費血……”
無極門也確實厲害。
他要是隋離,肯定都不會喜歡這樣的妖怪。
掀起袖子後,隋離一眼便瞧見了她從手腕到手臂蔓延過去的,大片大片的黑色的,如燒灼過後一樣的痕跡。
清凝垂下頭,沒有人看見她眼底的震撼與驚懼。
烏晶晶不想同他說話了,便扭過了身去。
烏晶晶有些喘不過氣了。
辛敖抬手招來一人:“去,同辛離公子說,帝姬沒什麼事,好著呢。”
他當即冷聲道:“誰叫你那般莽撞?我本要取血畫地書,偏叫你搶了先。”
隋離:“……”
等回到宮中,也不知一共廢了多少手帕,烏晶晶的背和裙擺倒是擦乾淨了。
烏晶晶道:“那我也不怕呀……辛離也不怕的……”
辛敖一走,烏晶晶瞧了瞧隋離,不自覺地扯了扯衣擺道:“我先去洗一洗。”
隋離俯身重重吻住她的唇,還沒等烏晶晶主動,他便撬開了她的貝齒。
也就是說,有這金光護體,誰還能殺烏晶晶?
辛敖覺得心虛,等一進門,便忙著親自去給烏晶晶倒水去了,隻留下她與隋離一處。
辛敖訕訕笑道:“這……這也是為辛離著想嘛。”
大臣們頓時噤聲不敢言。
之所以沒有立即殺了元楮,也是因為無極門手段確實詭異,旁人不知,但辛敖幾人清楚得很。
正邪本不相容。
皇帝不會殺他了。
門口。
也就是這時候,烏晶晶才發覺到隋離那張一向漠然的麵孔,此時堪用陰沉來形容。
烏晶晶望著他怔了怔,沒顧得上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先問:“你怎麼流血了?”
“恭送陛下。”
先前無極門人抓上來的那個瘋子,早嚇昏在地上了,這會兒也被士兵帶了下去。
隋離牙關咬得更緊,麵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這金光離了無相子,竟然也還有這般威力!這是清凝萬萬沒想到的!
半晌。
到底也還是怕真把隋離給臭昏了。
隋離道君不愧是伏羲宗弟子,他年紀這樣輕,就能在這樣的鬼對方,以血起咒,擺下天罡五雷陣。
烏晶晶:“好罷,那我現在能去見辛離了嗎?”
隋離卻打斷她,沉聲道:“過來。”
若要將無極門逼入死局,隻怕無極門人不顧一切報複辛敖。
她小狐狸都還沒揣上呢,隋離可不能死了。
小妖怪不知道疼,倒是知曉先關心他流血了。
隋離抿了下舌尖。
因為方才有些難受,這會兒她眼底都盛著水光,瞧著有些可憐。
要隋離死,還不如她先去試試呢。
隋離一路未曾開口,此時開口,一點血絲卻是也從他的唇角流了下來。
隋離也沒閒著,立即推動了輪椅。
一時倒忘了罵烏晶晶怎麼獨自去撲泥塑的事。
他一言不發地掀起了她的袖子。
他最終還是沒忍住,抱了下烏晶晶道:“太陽和辛離,果真都與寡人一模一樣!天生便該是寡人的種!”
烏晶晶聽他冷硬口吻,也不覺得生氣,隻忍不住舔了舔唇,巴巴地盯住了他唇邊的血絲,小聲問:“你咬得狠嗎?”
先前那一口咬得有些狠,現在嘴裡都還是彌漫開的血的滋味兒。
烏晶晶臉皺成一團:“你不覺得我臭麼?我都要被那坨泥臭死了,那些泥全黏在我身上了。”
辛敖猶豫了下:“你要去見他的話……那會不會把他臭昏過去啊?他那個病秧子的身體,你也知道的……”
隻兩三步,二人便到了跟前。
不等隋離回答,她又道:“你流血了。”
其它地方為什麼沒乾淨呢?
元楮何等聰明?
那人應聲,向後頭跑去。
“不疼?”他冷聲問。
拿了熱食和熱湯回來的辛敖站在那裡,大為震撼。
但最叫清凝坐立難安的,還是烏晶晶身上的金光。
半炷香前還分外風光的無極門人,這下便如階下囚一般,叫士兵押下去了。
辛離獨自乘的是另一輛車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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