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林柔語和許憶分開的時候,朝著她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搞得許憶哭笑不得。

回家的那條路,車來車往,空氣莫名凝滯。

並肩走了會兒,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氣球,從許憶麵前飄過,她下意識伸手去碰,結果和沈季的手指碰了個正著,他指尖乾燥微涼。

觸電了一樣,許憶立刻縮了回來。

她一頓,說:“這哪裡飄過來的氣球。”

沈季笑了笑。

會有男生喜歡許憶其實很正常,比如今天的於晨向他打聽了無數次關於許憶的消息,還一再問他和許憶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對於這點,沈季倒是不意外。

於晨的表現還算明顯,至少在男生堆裡,他幾乎是把許憶兩個字掛嘴上的,更彆提平時總是關注她。

但是,他黑眸沉沉,卻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不過沈季內心不認為這是喜歡,他和許憶可以說沒什麼很深的感情,所以談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隻是覺得這女孩有點可愛。

在縣城裡見多了跟男生們打成一片的女生,偶爾見到性格溫溫軟軟的,他也並不討厭就是。

想到於晨今天臨走前再三囑咐他的事情,沈季薄唇輕抿,問道:“於晨問你,喜歡喝什麼口味的奶茶?”

“啊?”這次輪到許憶一怔,她眯起眼,仔細地思索了一下於晨這個人的臉,感覺並沒有什麼印象。

“為什麼這麼問?”她停頓了下,說道。

沈季說,“我同桌,想追你。”

許憶嚇了一跳,唐突地側過身看他,不過快到了人行橫道,她沒想到沈季距離自己這麼近,猛地一回身,差點撞在沈季胸膛上,他的呼吸溫熱,慢慢地從她頸間吹落。

空氣稍微凝滯,兩人皆是一怔。

不等許憶開口說什麼,沈季伸出手壓在了她的頭頂,綠燈正好亮起來,半推半就地,帶著許憶過了馬路。

隱約間,許憶聽到他輕聲地說了句,算了。

通過人行橫道以後,沈季就沒再提過這件事。

許憶鬆口氣,她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晚上到了家,許母看到兩個人一起回來,眼裡便是放心的神色,還自己嘀咕了兩句,“你們兩個小時候就是,憶憶跟在沈季屁股後麵一個勁地喊哥哥。”

許憶:“……”

沈季:“……”

其實許母沒說,沈季小時候看著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彆說搭理許憶,幾乎是不看她一眼的。

不過男孩子嘛,小時候都不願意跟女生玩,結果長大了到追女朋友的時候,一個比一個來勁。

許母偷笑,眼神在許憶和沈季之間看了看。想開兩句玩笑話,又怕這個年紀的孩子自尊心強,不喜歡,還是沒再開口,隻招呼兩個人快點進來。

房間裡依然有擺好的水果,許憶脫了軍訓服外套,扔到了床上,自己也張開雙臂,砸向了床。

被子今天許母剛曬過,散發著陽光的味道。

客廳裡,許母在看電視,隱隱約約有吵鬨的聲音傳了進來。許憶微微閉上眼,小腹的疼痛緩和了很多。

她再次睜開眼,是被小腹絞痛疼醒的。屋內的燈仍然亮著,隻是客廳卻沒有了聲音,安靜到仿佛時間都靜止下來。她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撐著胳膊坐起來。

手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許憶眯著眼看了眼,都已經淩晨一點半了啊,她揉了揉腦袋,頭發淩亂成一團。

墜痛感越來越劇烈,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撕扯開。

強忍著疼痛,她打開了臥室的門,外麵一切漆黑。

拿著水杯,許憶在黑暗中摸索到了飲水機的位置,接了杯熱水。滾燙的杯壁很快就捂熱了她冰涼濕汗的掌心,許憶端著被子坐到了沙發的角落裡。

窗外月光淡淡,照在地麵上很是好看。

她抿了兩口,直到嘴唇微微濕潤才停下動作。

不想動,但又很困,許憶選擇閉上眼。

客房的門縫裡,突然亮了一道光,緊跟著,門被打開。沈季穿著一件襯衫和一條到膝蓋的黑色短褲走出來,半夜口渴,他端著水杯準備出來接杯水喝。

黑眸微怔,他視線落在了窩在沙發裡的少女身上,她縮成了小小的一團,借著微亮的光線,少女眉頭緊蹙在一起,眼眸閉著,睫毛微微顫動,兩隻手還捧著水杯。

沈季挑眉,有些好奇許憶到底睡著了沒。

走得近了些,他聽到她均勻平緩的呼吸。

這個姿勢睡著了,手裡的水杯竟然沒灑。沈季眉眼一挑,低低地笑出聲,在安靜的客廳,他嗓音低沉,很磁。站在沙發前麵看了會兒,他才伸出手臂拿走了少女手中仍然溫熱的水杯。

手裡的東西落了空,許憶的手臂自然地垂落下去。

沈季半蹲下來,窗外清冷淺淡的月光剛好落在她的臉上,小巧的鼻尖比其他有陰影的地方更顯得明亮,眼睫黑如鴉羽,輕輕地顫動,像是在撩撥什麼,曖昧地令人心頭發癢,又仿佛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指腹輕觸她的臉頰,沈季黑眸突然變得深邃黯淡。少女容顏姣好,惹人憐愛,他竟生出一種據為己有的念頭。

也不知是不是許憶睡得太淺,竟然動了動。

沒多遲疑,沈季彎起雙臂,將少女從沙發上抱進了懷裡,嬌軟的身軀,淡淡的體香,他低著眼睛,目光掃過女生平靜的睡顏,唇角微微勾起。

將許憶平緩地放在了她臥室的床上,沈季替她蓋好了被子,又掖了掖被角,才轉身離開。

去飲水機接了杯水,微涼的口感,有些甜。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許憶渾身上下終於沒有了不舒適的感覺,什麼疼痛感瞬間通通消失,這就是為什麼月經期間的第一天總是如此難熬。

不過當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床,記憶感覺又變得錯亂。

隱約記得,自己去客廳打水,躺在沙發上,怎麼一睜眼又回到了自己床上?

還是,她夢遊了,結果自己不記得。

拉開門,許憶問:“媽,你昨晚半夜起來了嗎?”

許母奇怪地看了她眼,“沒有啊,你為什麼這麼問?”

牛奶倒了三杯,放在桌上,“我昨晚看了會電視,很早就回去睡覺了,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