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2 / 2)

“伯父,我和寧寧年底結婚,我爸媽想見見你,你能不能想辦法現身一次?”

“你們要結婚了?”張長遠皺著眉,有些不樂意,看了看薛寧寧才壓下情緒,問道,“見我乾什麼?”

謝黎微笑:“婚禮那天,需要伯父你將寧寧送入教堂,需要和你對一下流程。”

“這倒是,寧寧就我這個爸爸,總不能讓她媽媽去做這些事。”張長遠思忖半天,答應下來,“好,我回去請假,有了時間托夢告訴寧寧。”

謝黎點頭,取出一張紙,在張長遠墓碑前燒了:“伯父,這個是寧寧她母親現在的住址。”

白紙燃起一朵火焰,變成了薄薄的灰燼。

張長遠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回頭自己查就行,不用麻煩你們了。”

“我隻是想先和你說一下……”謝黎儘量委婉,“寧寧她母親後來改嫁了,已經有了新的家庭,您過去如果發現彆人,千萬冷靜。”

張長遠臉色僵硬得像是紙人:“改嫁了?”

“是啊。”

張長遠木呆呆地望向薛寧寧:“你媽媽,她,改嫁了?”

薛寧寧艱難點頭:“你走了之後的第三個月。”

這無疑又是一場重擊,張長遠的身影在陽光下虛幻起來,怎麼也無法接受,自己過世之後第三個月,恩愛的妻子就另嫁他人。

他明明對她那麼好……

“其實爸爸你不在家的時候,她經常抱怨。”既然說開了,薛寧寧也就冷靜下來,繼續說,“抱怨你脾氣太好,對所有的外人都好,她不是唯一,抱怨你人緣太好,下班不回家,儘幫彆人家乾活,抱怨你長得好,在外麵招蜂惹蝶,騙了一堆女孩子……”

所以後來,那個女人嫁給了樣貌醜陋、脾氣差的現任丈夫。

沒有女人會和她搶人,她心裡充滿了安全感,感恩到一心想為那個男人生個兒子傳宗接代。

換句話說,張長遠就是現在很流行的空調暖男,不但暖自己的妻子,也暖外人。他的妻子受不了,走向極端,短短三個月就找了一個條件完全相反的新丈夫。

張長遠自己都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發展。

“你媽媽,她不喜歡我這樣,為什麼不說?”

薛寧寧疑惑地眨了眨眼:“這個你要問她了,我不太清楚。”

張長遠擠出一個勉強的表情:“好,我知道了,晚上我去見見她。大概這些年真的是我做錯了,竟然從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現在他的心裡充滿了不解和愧疚,隻等晚上去到薛家,在夢裡問一問妻子……

……

見過張長遠,謝黎和薛寧寧也就打道回府了。

車子剛剛開回小區門口,就看見一個人衝出來,一腳踹向車門。

“砰。”

那人抱著腿,瘋狂地用單腳跳來跳去。

謝黎乾咳一聲,沒有想到會有這個意外之喜。

車子新買來,謝爸爸很愛惜,看見一點點劃痕都要心疼半天,謝黎見狀,就在《道法內丹心經》裡找了點小技巧,稍微改良一二,在車子外殼上布置了一層簡單的陣法,加強車子的堅固性,免得又有傷痕。

誰知道今天竟然有人不打招呼直接踹車,反而將自己反震到受傷。

看著那個跳來跳去,最後痛到在地上打滾的男人,謝黎緩緩降下車窗:“你們想乾什麼?”

“小兔崽子,你還看好戲,還不快點開門送你嶽父去醫院!”邊上的豐腴女人怒罵著,趕緊扶起地上的男人,扶不起,厭惡地看了眼副駕的薛寧寧,“死丫頭,你聽到沒有,下車來扶你爸。”

薛寧寧身體顫抖,打開車門要下車。

謝黎眼疾手快就車門鎖定了:“安心坐著,不準下去。”

她這些年在這對夫妻手底下生活,早就有了童年陰影,聽到命令就心裡害怕,條件反射去執行命令,謝黎決心要把這個陰影糾正過來,自己反手下了車,示意道:“看著我。”

薛寧寧愣愣地轉動視線看他。

謝黎走近彎腰,揪著地上男人的領子,將人拖到路邊監控照不到的地方,按在地上,惡狠狠給了他十幾拳,把人打得哀哀直叫。

薛母一邊“啊啊小畜生放開我老公”,一邊衝過來要攔,揮舞著長指甲,還要抓謝黎的臉,謝黎直接拎著男人的上衣將人像拖死狗一樣拖起來,“砰”一聲砸到薛母身上。

謝黎居高臨下冷漠看他們,這對夫妻一開始還叫囂著要報警,不會放過謝黎,謝黎麵無表情,狠狠地一腳落在男人手掌上,堅定而果斷地碾動。

“啊啊啊!!!!”

男人臉色漲得充血,目呲欲裂地掙紮。

謝黎湊近,輕聲呢喃:“再罵寧寧一次,我就讓你們變成啞巴!”

這次徹底清靜了。

這對夫妻瑟瑟發抖地看著謝黎如惡鬼一樣可怖的臉,無賴的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謝黎轉身上了車,優雅地整理了袖口,微笑道:“好了,我們回家。”

薛寧寧目瞪口呆地看著謝黎。

“阿黎,你好像變了……”

謝黎挑眉:“哪裡變了?”

薛寧寧艱難道:“以前你不是都叫我忍一忍嗎?”

謝黎一愣,想起了這句話的情景。

那時候還是大學,薛家不肯出薛寧寧的大學學費,薛寧寧拿著錄取通知書找到了謝家,將原主叫了出來,哭著和他說自己好累。

原主……

原主那時候也隻是一個大二學生,拿著家裡的生活費,什麼都做不了,又怕暑假工辛苦、耽誤學習,開口叫薛寧寧忍一忍,先討好他們,回頭畢了業就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薛寧寧當時臉色輕微變了,但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她最終聽了原主的話,回家討好那對夫妻。

不過讓人覺得嘲諷又無奈的是,最後的學費,並不是那對夫妻出的。因為那個時候薛母正好懷孕了,需要有人殷切服侍,壓根不想放薛寧寧去讀書,隻想讓薛寧寧在家裡洗衣做飯,等弟弟出生之後洗尿布哄孩子。

是謝爸爸謝媽媽無意中得知了這件事,說反正是兒媳婦,不用在乎那麼多,出了這筆學費。

謝黎歎氣:“就是因為那件事,我才想明白,有時候忍讓並沒有用處,做人還是要凶一點、橫一點,越凶越橫,人家越不敢找你麻煩。”

薛寧寧狠狠點頭:“嗯,阿黎說得對!”

謝黎皺眉,忽然察覺到了一些不對:“你有經驗?”

“一點點。”薛寧寧微笑,很是自豪道,“我宿舍的幾個舍友,一開始我想著和她們打好關係,互幫互助,可是她們反而覺得我好欺負,使喚我順手得不得了,有一天還拿走了我的複習筆記沒和我說,害得我大半夜跑回教室到處找,找不到。”

“回去的時候她們嫌棄我晚歸,懶得開門,我說儘了好話才從裡麵打開門,進去就看見我的筆記在她們的書桌上。”

薛寧寧有點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我也是氣到失去理智了,把她們的書全都掀翻了,和她們翻臉,狠狠地撕了一晚上!”

“第二天,大家上課都沒精神,她們也不再搭理我。我一個人上課下課過了以個學期,她們又要借我的筆記才和我說話,不過這一次,語氣變得好了很多,我每個人收五十塊錢一份的複印筆記,而且從此之後再也不敢使喚我了。”

“乾得漂亮。”謝黎驚訝,“不過我沒有聽你提起過。”

薛寧寧皺了皺鼻子:“你那個時候不是正在忙著學生會的事情嗎,我不好意思打擾你。”

“下次有這種事情,直接和我說就行。事情再忙也沒有你重要。”

薛寧寧臉頰紅了,低著頭,好半天聲若細絲道:“我知道了。”

……

看著SUV從麵前緩緩駛走,躺在地上的男人臉色不甘。

“我要報警。”

女人愣住,小心翼翼道:“真的要報警,你上個月才出來。”

男人一拐一拐地站起來:“我不但要報警,還要去醫院驗傷,狠狠地敲一筆。”

女人眼睛亮起:“好,謝家剛剛買了房又買了車,一定是發了筆財,既然他們家不肯給彩禮,就狠狠地敲詐一筆。”

他們剛剛其實去過謝家討要彩禮錢,謝家夫妻說要交給薛寧寧她親生父親,女人嗤之以鼻,什麼親生父親,都死了十多年,難道還要燒給他不成?

她嘲笑謝母不要臉,不可出彩禮,謝家夫妻從家裡轟出來了,沒有辦法,這才在外麵等謝黎和薛寧寧。

如今他們主動送了把柄到手上,不敲詐一筆太對不起自己。

“走,先去醫院驗傷。”男人伸出手,示意女人過來扶。

女人回過神,連忙小意殷勤地湊上來。

兩人去了最近的醫院,不過驗傷報告要兩天才能出來,他們從醫院離開之後,不得不回家等消息。

天色漸黯,薛家,張長遠正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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