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1 / 2)

不止謝王氏有這個疑惑,謝黎也有。

怎麼回事?

難道皇帝嫌棄奪去寧安的封號還不夠, 打算廢物利用, 送她去草原部落為兩邦友好建設繼續發光發熱?

肯定不是!

謝黎拋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可笑念頭, 表情沉凝, 認真地思考真相。

前世的這個階段,壓根不曾聽說皇室公主去草原和親這件事,如今好端端的, 為何會憑空出現岔子?

如果是他的到來,還有寧安公主的重生造成了蝴蝶效應, 至少也該有個前提。

謝黎神色不屬, 想了半天沒有想出寧安忽然和親的原因,忽然想到什麼, 招手叫來下人,命人去宮裡打聽到底是麼回事。

“打聽這個做什麼?”謝王氏不解,“她去了正好, 最好是死在草原上不要回來!”

謝黎坐下, 解釋道:“兒子覺得其中有古怪, 還是了解清楚最好。”

謝王氏皺眉:“既然如常, 你有事便去忙, 一定要弄清楚。”

被謝黎這麼一說, 她也覺得不對勁,如果寧安公主和親草原,豈不是還成了為皇室犧牲的巾幗英雄?

這可不行!謝王氏回過神,連忙推著謝黎出門弄清楚這件事。

謝黎應了一聲, 起身,讓謝王氏繼續靜養,一個人回到書房,陷入沉思中。

思考良久,他更加確定:不對,其中一定有問題,卻想不明白那裡有問題。

次日,宮裡遞出消息,謝黎終於明白了問題在哪。

寧安公主竟然是主動要求和親草原的!

太不對勁了,就寧安公主這驕奢淫逸的性子,彆說和親草原,便是去草原上和圖爾部落的人待一天,她都會瘋,怎麼可能主動提起和親的事情?

謝黎不得不讓人再探,希望得到準確的過程。

後來才得知,原來,寧安公主和親要去的地方是圖爾部落,嫁給年近四十的圖爾單於為繼妃。

事情發生的經過則是這樣的:昨天,寧安被關了起來等待處理,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叫著叫皇帝,表示她願意去圖爾部落和親,鞏固大夏朝在草原上的威嚴。皇帝放她出來見了一麵,密談兩刻鐘,答應了她的請求,很快發了信往圖爾部落去,隻等圖爾單於來京城求娶寧安。

圖爾部落是大夏朝屬地,圖爾單於仰慕中土文化,早在五年前便上書求取大夏朝公主,為此五年來一直沒有續娶,隻是皇室公主數量並不多,皇帝也沒有想過要用女兒去和草原部落加強聯係,始終沒有應允。

直到近些年來,圖爾部落隱隱偏向了塞北蠻族,皇帝放不下心,多次和圖爾部落的單於溝通,試圖將他的心思留下。

這次終於有公主自願和親,皇帝便沒有拒絕。

而寧安做出這個選擇……不得不說,這一招實在太高明了,絕地翻身,從罪人變為兩邦的和平大使,從今往後,連皇帝都不能隨意發落她,因為她將成為圖爾部落的女主人,發落她就代表著對圖爾部落不滿。

她甚至還是寧安公主,並沒有奪去封號,並且還加了兩個字,更名為蓴容寧安公主,地位瞬間拔高,成了民族英雄般的傳奇人物,連京城的百姓都在讚賞寧安公主的果斷。

最關鍵的是,她脫離了大夏朝。

謝黎漫不經心地勾起唇角,聽著下人跪在麵前轉述完情況,揮手叫人下去,摸著下巴,露出嘲弄的笑意:“她這是要逃走?”

害怕他動手報複,決心離開大夏朝?

如果是這樣,不得不說寧安的第六感很準,他的確打算在日後的日子裡收拾寧安公主。不過,寧安的腦子可沒有那麼清醒,是誰指點了她?

謝黎略一思考,甚至都不用仔細想,就知道無非是宮裡那幾個曾經對寧安公主很看重的人。皇帝、皇後、太子。

其中,又以太子最有可能。

寧安殺了謝老爺,若是留在大夏朝,以謝黎這個記仇的性子,總有千萬個法子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要活命,唯有離開 ,前往異國他鄉。

而異國他中,又以圖爾部落最為富庶,距離大夏朝最近,天氣和環境都向大夏朝靠近,不用適應高原反應。

如果是太子想出這一招救下寧安,不得不說,他也是用心良苦了。

……

宮裡。

太子從寧安的宮殿裡出來,又去了一趟皇後宮中。

皇後如今已經禁足,但是這不妨礙太子見她,甚至比起以前還有重重的宮女太監把關,需要獲得皇後允許,如今還要簡單些。

太子進去,衝皇後請安,和她說了寧安將會去圖爾部落和親的事情。

皇後的反應很大。

“你說什麼?太子,你,你莫不是瘋了?為何要逼寧安去草原和親?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便是犯了再大的錯誤,也不該去草原!”

在皇後的心目中,去草原甚至比流放嶺南還要可怕。

至少嶺南還在大夏朝境內,若是年紀大了,還有可能落葉歸根、回到故鄉。去草原的話,出來一趟便耗費巨大銀錢,想要頻頻出來,任是圖爾單於,也享用不起這樣奢侈的對待。

後來聽太子說清楚了為什麼讓寧安去和親的理由,皇後才冷靜下來,隻是還有些半信半疑。

“區區一個寒門子弟,需要這麼忌憚?”

太子苦笑:“母後,謝黎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如今父皇在位,對謝黎寵信有加,未來二三十年內,他隻要不犯下謀反的大罪,必定一路高升,位極人臣,到那時候,兒臣見了謝黎也要和和氣氣,不敢觸其鋒芒。而兒臣,卻至少還要三十年才有可能繼位,那時候,謝黎絕對是兒臣最大的敵人。”

“寧安殺了他的父親,留在大夏朝,勢必會被報複,隻有去圖爾部落才有可能逃過一劫。”

皇後愣了愣,問起另一個問題:“寧安願意去圖爾部落嗎?”

“寧安這次……總是清醒了幾分,已經答應下來。”

皇後一愣,眼裡悵然若失,擺手道:“罷了,你們既然已經有了主意,就按你們的主意辦,本宮懶得管了。”

兒女大了,該自己撐住場子了,她也沒有精力再去保護他們。

隻是……

皇後想問問絮兒情況如何,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

就這樣。

新春剛過,圖爾部落的人冒著風雪前來京城,接走了寧安。

寧安出行的時候,引起了小範圍的圍觀,京城裡人人人都想看看這位為了兩邦友好而自願奉獻的公主長得什麼樣子。

就這樣,趁著人多,謝黎在送親的隊伍裡做了一個小小的手腳。

這個手腳並不會導致太嚴重的後果,會導致寧安在路上染上風寒。

風寒是大病,隻能靠撐,撐不撐的過去都是命。

這也是寧安的最後一個考驗,圖爾部落山高路遠,若是寧安公主能夠熬過漫漫長途,到達地方仍僥幸不死,就算她命大,放她一馬也無妨。

……若是通不過,正好到了圖爾部落,葬在圖爾部落的王陵裡,也算是給謝老爺一個交代。

……

解決了寧安這個大麻煩,絮兒的公主府快要竣工了,謝黎天天往公主府和宮裡兩處跑,和絮兒一起設計公主府的裝飾。

“還有兩個月,公主府便竣工了,目前房子和家具已經打好放進去了,隻差一些小裝飾,比如公主府裡的花草樹木,都要我們自己決定。”

“好啊,我們一起看看。”

絮兒經過宮廷培訓,不僅禮儀氣度有了很大進步,性情也開朗許多,敢於向謝黎提意見了。

她和謝黎一起翻公主府的草圖,看到一處,露出催促的意味:“夫君,你快記上,這裡要添一叢玉簪花,夏日涼風習習,我們在書房看書的時候,正好可以打開窗子,聞到外麵淡雅的花香。”

謝黎嗯了一聲,在草圖上勾出一個圈,寫上玉簪花三字,然後問:“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絮兒一愣神,想了想,問道:“書房南麵要不要植一些綠竹,用來遮陰取靜?”

謝黎勾了一筆,寫上字,取出另一張草圖:“書房夠了,接下來是你的正房的布置,有什麼要求要一步到位,免得日後填補麻煩。”

絮兒笑著答應一聲,挨著謝黎的肩膀,靠坐在他懷裡,絞儘腦汁地苦思。

謝黎皺了皺眉,感受到她緊緊貼緊自己的嬌軀,歎了口氣,推開了些許:“老實站著,你夫君是個正常男人。”

正常男人和妻子分開兩個月,身體難免緊繃。

絮兒一開始還沒聽懂謝黎說什麼,愣愣地看著自己被推開的距離發呆,露出些許生氣和惶恐並存的模樣。等到回過神,聽懂了謝黎的話,忽然撲哧笑出來,趴在謝黎懷裡,摟著他的脖頸,笑得一頓一頓。

“夫君,你怎麼那麼可愛呢?”

可愛?你怕是忘了教訓!謝黎板著臉,手沿著絮兒的腰線危險地上移:“公主府建好,我讓你知道我到底可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