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2 / 2)

無形中,將王芯月的存在掩蓋了過去。

白亦筠也不知道王芯月的存在,隻以為自己得償所願,每天喜上眉梢,圍著原主跑前跑後。直到又是一次刺殺事件發現,事情有了轉折。

因為刺殺對象不是謝黎,而是白亦筠。

這時候,原主的打算也浮出水麵。他表麵上寵愛白亦筠,並不是真的喜歡上了白亦筠,而是為了讓她做擋箭牌,將王芯月可能遭遇的危險,轉嫁到她身上。

白亦筠就在那一次刺殺事件中成了植物人。

而原主借著這一次的借口,狠狠地清洗了曲州城的勢力,將曲州城徹底掌握在手裡,又同昏迷的白亦筠離婚,將白亦筠送回白家,正式迎娶王芯月過門。

不過,王芯月早就和原主身邊的秦如鐘暗通款曲、珠胎暗結。

入門後,還偷偷給原主下藥,想要置他於死地。被發現了,甚至倒打一耙,怒斥謝黎仗勢欺人,害得他們情侶不得不勞燕分飛。

原主情緒激動,沒有防備,被秦如鐘一槍打中胸口。

原主死後,靈魂盤旋空中,看見王芯月生下了秦如鐘的孩子,繼承了大帥府,幾年後,又帶著曲州城的軍力投靠了入侵勢力,大帥府七零八落,悲憤地飄離了謝家。

他無意中飄到了腐朽破敗的白家,看見了白亦筠。

白亦筠早在原主死去的那一天就醒來了,隻是白家人生怕她的出現會惹來王芯月的忌憚,一直將她關在屋裡不讓出來,她就在屋子裡度過了幾年,瘦得細骨伶仃,還有些神誌不清。

可是幾年過去,隻有她還記得原主的名字,供奉著原主的牌位……

這時,原主才明白過來,自己究竟錯得有多厲害。

死在秦如鐘槍下,隻不過是對他的一點輕微懲罰罷了。

他的願望也與此有關:守護好大帥府,不要傷了白亦筠的心,與她攜手一生,還有,讓某些人受到懲罰!

謝黎想,這是自然的,他肯定不會傷了白亦筠的心,白亦筠這麼可愛,也就原主瞎了眼才會看不上。

如果說王芯月是玫瑰般熱烈的女子,那白亦筠就是天邊的白月光,看起來不起眼,甚至還有點柔弱,可是玫瑰終有一天會謝,月光卻能夠長久地相伴,圍繞在身旁。

謝黎喜歡白亦筠周身恬靜的氣質,還喜歡她著急時各種傻乎乎的小動作,對於這個任務,甘之如飴。

所以,對於這個暗中嚼舌頭,讓白亦筠傷心難受、自請下堂的人,就有些意見了。

他淡淡道:“不離婚,你以後就是我謝黎的妻子。我也沒有心上人,下人誤會了。”

白亦筠愣住,水眸看向謝黎,有些不可置信,又心存僥幸:“真的?”

謝黎不禁一笑:“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白亦筠想了想,找不到少帥騙她的理由,立即高興起來,轉身繼續收拾房間,嘴裡道:“少帥,醫生不是說你要多休息嗎,我給你鋪好床,你快彆站著了,躺下再睡一覺吧。”

謝黎淡漠的瞳孔裡倒映著她的身影,嗯了一聲:“不過我得先下樓一趟。”

白亦筠臉色有些好奇,乖巧點頭:“少帥你快點上來。”

……

女仆在大帥府待了六年,從少帥留學回來就服侍他,一直覺得自己即使嫁不了少帥,也能憑借少帥的名字,在府裡找一個條件出色的男人搭夥過日子。

現在就因為得罪了白亦筠,夢想破碎,還要失去這份輕鬆又高薪的工作,心裡恨毒了白亦筠。

管家監督著她收拾東西,中間有事離開了一下,她立刻放下手上的活,拿起一把剪刀,衝到白亦筠的房間裡去。

倒不是為了殺人,她沒那個膽子。

她隻是知道白亦筠這個時候在三樓,人不在房間,想要嚼碎了白亦筠的被子,讓她晚上睡覺也不安心。

白亦筠的父親是前朝舉人,重男輕女,前朝沒了之後,退下來成了一個閒散人,對於外麵的變化十分看不慣,將女兒們關在家裡不讓出門,每天讀《女誡》《女則》《列女傳》,養得白亦筠膽怯而內向的性格。嫁入大帥府,半年來,謝夫人的忽視,下人們的捧高踩低,更加重了這樣的情況。

白亦筠不敢和下人們提要求,每次都是親力親為,包括照顧謝黎、自己去廚房端飯菜、自己清洗小衣,受了委屈也是自己默默忍下。

女仆看準了白亦筠性子怯懦,被子破了也不敢和少帥以及管家提,這才想走之前報複一番。

她衝進了白亦筠房間裡,將肉眼所及之處所有的布料都剪碎了,被子、床單、衣衫、床簾……發泄一場怒氣後,她平靜下來,看著滿地狼藉,回過神,心驚膽戰,連忙轉身離開。

打開房門,就看見了負手而立,怡然自得的謝少帥。

女仆臉上毫無血色,手裡剪刀哐啷落地,叫道:“少帥……”

謝少帥越過她,看了眼白亦筠的房間,眉宇間毫無變化,冷冷地問身後的管家:“就是她在少夫人耳邊嚼舌頭根?”

管家:“沒錯,就是這個女仆和少夫人說的。”王小姐的存在,少帥一向保護,不肯讓外人知道,這小賤貨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跑去挖苦少夫人,現在好了,少帥要算賬了。

可是謝黎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有些傻眼。

謝黎瞳孔冷冰冰得毫無溫度,斜睨著女仆,唇角冷笑:“對少夫人不敬?好好處置她!少夫人房間裡挨了多少刀,我要她身上也同樣多少刀!”

管家不明所以,怎麼是為了少夫人出氣,不是因為王小姐的事情嗎?他搞不清楚,皺眉應下:“是。”

謝黎輕飄飄地道:“這次要是又搞砸了,你就和她一個下場。”

管家一個激靈,後背冷汗琳琳,戰戰兢兢答應。

等到謝黎離開,管家看向女仆,發狠道:“我讓你走你不走,正好,就彆走了!”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破壞少夫人的房間,就算少夫人不受重視,也不是她一個下人可以輕慢的。而且,在他的監督下乾壞事,還好少帥沒有責怪他看護不及時,不然他被這沒腦子的女仆拖累,頭上的腦袋也要不保。

管家早就忘了自己對白亦筠也不甚尊敬,看著女仆,怒上心人,叫來幾個男仆,捂著嘴將女仆拖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大廳安靜下來。

一個新來的女仆拿著抹布,一邊擦拭樓梯上的灰塵,一邊從樓梯底下出來,納悶道:“奇怪,少帥明明早就發現她在少夫人房間裡發瘋,為什麼你早點製止呢?”要是早點製止,少夫人的房間也不會破成那樣。

她想了半天也搞不懂,皺著眉走了。

另一邊,三樓,謝黎臥室。

謝黎推門進入,看見房間裡收拾得清清爽爽,乾乾淨淨,故作煩悶地微微皺了皺眉。

“怎,怎麼了?”白亦筠背著手等誇獎,卻看見他這個樣子,有些怯怯道,“難道你不喜歡?”

謝黎搖頭:“倒沒有不喜歡,隻是覺得你對我好,我卻沒有照顧好你。”

白亦筠的耳朵一下子紅透了:“你才剛醒來,還是個病人,我哪裡需要你照顧?”

謝黎還是不渝,歎息道:“白小姐,我們雖然結婚半年了,但是並不熟悉,我本來還想和你慢慢培養感情,可是,下人們不懂事……”

白亦筠茫然狀:“啊?”

謝黎作勢後退一步,示意白亦筠和她下樓。

到了一樓她房間門口,推開門,讓房間曝光在白亦筠麵前,再一次愧疚地歎息:“下人們不懂事,竟然沒有及時攔下。”

白亦筠看著到處都是布條的房間,眼眶一下子紅了:“這是誰做的?”

謝黎拍了拍她的肩:“我剛剛醒來的時候,看你和一個女仆起了爭執,就讓管家打發她回家。沒想到,她竟然攜恨報複,趁其他下人不注意,衝進你的房間,坐下了這樣可惡的事情。”

他很假地自責道:“都怪我,沒有處理好。”

白亦筠一慌,顧不上難受,連忙柔聲安慰謝黎:“不能怪你,是那個女仆太過可惡。”

謝黎眼裡閃動著淺淺的笑意,轉瞬即逝,很快又是一副自責模樣:“可是,現在你的房間沒了,晚上也不知道睡哪裡?”

白亦筠愣住,喪氣地耷拉著腦袋,委屈巴巴的,也不知道怎麼解決。

謝黎乾咳一聲,適時開口:“要不然,就委屈你一下,暫時和我住在一間吧。”

白亦筠:“……”

白亦筠看了眼謝黎,眼神茫然。

等到回過神,反應過來謝黎話的含義,粉紅色從臉上一直蔓延到脖子,咬唇低下頭,輕輕地道:“我,我……”

她隻要想想和謝黎住在一個房間,朝昔相處,就忍不住結巴。

“我”了幾次也沒有“我”出來,反倒越來越臉紅,窘迫得不成樣子。

謝黎火上澆油道:“管家說了,沒有多餘的房間,你要是不肯,我將房間給你,一個人睡大廳好了。”

“不,我肯!”

白亦筠擔心謝黎真的這樣做,焦急地抬起頭脫口而出。

等到對上謝黎的眸子,她愣住,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為什麼,謝黎的眼裡分明有著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