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無麵(1 / 2)

儘管為難,群鬼還是沒有出賣洛槐。

道理很簡單,看看學生鬼就知道了,二十多個鬼裡隻有她為洛槐說過話,現在唯一不算太慘的也隻有她。

鬼怪比人類對因果更敏感,事到如今,大家也都不算那麼敏銳地發現了洛槐的奇特體質。

左右也是被鐘導教訓,何必再多得罪一個洛槐。

眾鬼把目光集中在學生鬼身上,學生鬼心中大罵,壓製她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厲害,現在需要有鬼出來澄清了,倒是想到她了。

好在她也想保護洛槐珍貴的暗戀,覺得洛槐那麼有勇氣的告白應該由他親自對鐘導說才對,而不是從他們這一群鬼口中得知這件事。

於是她說:“我們隻是偽裝成鐘導的樣子,想找個借口讓洛槐陪我們出去,隻要把紙人放在他身上,鐘導就感覺不到我們的位置。誰能想到洛槐那麼機智,才進門就看出我們和鐘導的不同,騙我們說要從窗戶離開,在我們爬下去的時候突然襲擊,把我們踹了下去。接下來的事情鐘導你都知道了,洛槐真是了解你,一眼就能看出我們的偽裝,我們騙不了他的。”

要不怎麼說那個年代讀過書的鬼就是聰明呢,這番話說得實在太得體,既隱瞞了事情經過,又隱晦地告訴鐘導“洛槐十分了解你、關注你”,幫助洛槐刷鐘導的好感度。

這番話不僅說得洛槐心花怒放,就連鐘九道聽了也沒那麼生氣了。

鐘九道說不出是什麼心情,不自覺地看了眼洛槐,露出一個有些得意的微笑,對群鬼說:“那是自然,你們偽裝成我,怎麼可能騙得過洛槐。洛槐與我相交這麼久,自然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群鬼、鐘洪意、鐘洪倩:“……”

鐘九道你這是在炫耀什麼呢?

洛槐感激地看了眼學生鬼,但他還是有點不安,輕咳一聲問:“那個被你們附身的楚巍然,他知道附身時發生的事情嗎?”

學生鬼說:“我牢牢壓製住他的魂魄意識,他除了喊‘救命’以外什麼也做不到。隻有在我們吵架時衝出來說了一個‘快’字,其餘時候是什麼也不知道的。”

“這樣啊。”洛槐徹底放下心來,隻要這些鬼不說,鐘導就不會知道。

一群焦黑的鬼眼巴巴地看著洛槐,洛槐也明白他們的意思,拉住鐘導的胳膊說:“其實,他們會這麼做,也是因為剛巧有個人闖入彆墅,算是自衛吧。而且他們隻是想逃跑,並沒打算傷害我,動機上也沒有那麼過分。我已經把他們燒了,一個個看起來挺慘的,要不就算了吧。”

“不嚴懲難以立威,”鐘九道神情有些軟化,“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這次不狠狠教訓一番,難免還會再犯。”

“你們還會再跑嗎?”洛槐認真地問群鬼。

“不跑了不跑了!”大家齊聲道。

“那約定好了,不可以再反悔。要是再跑,我就不幫你們做任何事了。”洛槐說。

他話一出口,群鬼隱隱約約感到一中束縛。洛槐是洛天師後人,這句“不幫你們做任何事了”隱隱含著另外一層意思,一旦群鬼違背了和洛槐的約定,當年洛天師留在他們體內的血肉也會失去效果。

這是一中契約的隔代傳遞,在洛槐身上再次應驗。

鐘家人也察覺到這中束縛的存在,鐘洪意問:“剛剛好像無形之中有因果鏈形成了。”

一個長達七八十年的約定,在今天首尾相連,成為一個完美的圓。

“你能察覺到這一點,代表你潛力不俗。”鐘九道讚賞地看向鐘洪意,“若是想做家主,還要再加倍努力才是。”

“你們在說什麼?”洛槐問道。

鐘九道笑笑說:“沒什麼,隻是覺得你的約定比我的**管用。”

對於這些死性不改的鬼而言,隻要鐘九道一天不把他們劈到魂飛魄散,他們就不會死心,沒辦法,這就是厲鬼的執念,也是他們的力量來源,若是失去執念,鬼也不再是鬼了。

但洛槐的約定不同,比起被懲罰,他們更害怕失去已經得到的。況且群鬼能在彆墅內相安無事,僅是口頭爭個上風,沒有真正大打出手,互相吞噬,也是因為天師血肉的存在。

一旦哪個鬼失去了天師血肉,那麼其他厲鬼定會忍不住吞噬他,是真正的離死不遠了。

“和洛槐的約定隻能保證你們以後不會再犯,這次還是要罰的。”鐘九道終於鬆口,“這樣吧,每鬼發一個時辰電如何?”

小房東已經來了,馬上就要掏一大筆錢,能源費能省點是點。

厲鬼們點頭,默默認下了。

“知情不報的鬼半個時辰,沈樂山一天。”鐘九道看向沈樂山,“你當我不知道是誰煽動他們的嗎?”

沈樂山本來還想為自己爭辯,聽了這話閉嘴了,果然什麼也瞞不住鐘導。

總算是處理了這些厲鬼,正好這時莊信博已經帶人風風火火地趕到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楚巍然,莊信博歎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楚巍然沒臉說話,任由莊信博處置。

彆墅二樓距離地麵並不高,洛槐將衣服罩在楚巍然腦袋上時,厲鬼就已經離開他的身體,在被洛槐踹下樓的時候,楚巍然已經恢複神智。

他受過專業的訓練,知道在這中情況下如何保護自己,本能地護住了重要部位,沒受太嚴重的傷。之所以會暈倒,主要還是身體被二十多個鬼占據,消耗了太多精力,一旦奪回身體,為了儘快恢複,大腦強行讓身體失去意識,方便儘早恢複。

莊信博帶來的人經過一番檢查,發現楚巍然跌落中非常有技巧地用腳蹬了一下牆麵,緩衝了下落的力道,又用手護住身體的,最後隻有左手承受了比較重的衝擊。

左手臂骨折,右腳腳踝在瞪牆麵時脫臼,除此之外,沒有彆的傷了。

十分有經驗的醫生為楚巍然簡單地包紮了傷口是,莊信博見他沒什麼大礙,也不急著帶他回醫院了,把人塞到輪椅上,推著他進屋子給鐘導道歉。

“鐘導,楚巍然不聽命令,沒有向B組彙報他的行蹤,未經聯係就偷偷潛入您家,違反了好幾條規定,我一定會按規定處置他!您是否要加點處罰?”莊信博問。

鐘九道看向楚巍然,有些好奇地說:“他和我長得一點也不像,隻是身高差不多,方才真的變成我的樣子了?”

“是的,一模一樣,連你耳朵上的痣都一樣。”洛槐說。

“我耳朵上有痣嗎?”鐘九道捏了捏自己的耳朵。

洛槐伸手點了點鐘九道的耳垂說:“就在這裡。”

鐘九道覺得他指尖好像帶靜電,被碰到的耳朵麻酥酥的,隨口說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觀察得真仔細。”

洛槐立刻掩飾:“不、不是,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