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楊大勇蹲(1 / 2)

封妖的燈火投胎了 絕歌 13623 字 3個月前

這還是聶然第一次獨自到陌生的城市, 沒有同行的人,在這座城市也沒有認識的人。

她下了高鐵後,先在導航軟件上搜索本地的五星級酒店, 從中挑了家看得順眼的,再打車過去辦理入住,讓自己有個落腳的地方。

她沒有立即去找樹妖老頭和大黑魚, 而是以落腳點為圓心,踩地皮, 順便逛美食和城市風景。

這裡的橋梁修得非常有特色, 一副恨不得修建到天上去的樣子,其壯觀超出聶然的想象和認知。公路、橋甚至還能從大樓裡穿過去的, 她也算是見識到了。

人山人海的城市,人氣極旺,走在大街上很難看得到妖怪或鬼,抬頭望去, 除了人還是人,再就是各種車子和建築物。聶然如果不用教主令配合通靈術,想把城裡的妖怪找出來,得費不少功夫。

出乎聶然意料的是,她竟然在這裡遇到了楊大勇。

她端著冰粉剛走出步行街, 忽然有股異樣感從心底浮現, 下意識地扭頭望去, 便見到楊大勇正站在路口等紅燈綠。大熱的天,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 把臉遮得隻露出雙眼睛。

雖說如今很多城市都有霧霾,以前還有過疫情,大家出門都習慣戴口罩, 可熱成這樣子的天氣,又是在這麼一個出名的火爐城市,楊大勇一個大咧咧的性子糙漢子,根本就不是出門會戴口罩的精致人。戴著口罩,都擋不住他滿身的晦氣和落魄,一看就是倒黴透頂相。

聶然都不知道自己注意到他,是因為血緣關係,還是因為楊大勇現在的衰樣。

看到他倒黴,她還是挺興災樂禍的。

聶然加快兩步,趕在變綠燈前來到楊大勇身邊,說:“喲,好巧啊,你這麼鬼鬼祟祟的,躲債呢?”除了躲債,沒彆的理由。

楊大勇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扭頭望去,隻見一個十六七歲模樣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女娃看著自己。這長相,格外眼熟,但他有點沒敢認。

聶然以前在村裡的時候,因為要上學,經常穿校服,沒現在這麼氣派。楊大勇很少正眼看她,在印象中也就是大概有這麼一個人,後來,他死裡逃生,才意識到自己有個血脈相連的親生女兒,至於聶然的長相,他記得不是那麼深刻。最重要的是聶然跟著伍慧在南市,怎麼會出現在渝市?

可如果不是認識的,不會主動上來打招呼。楊大勇喊了聲:“然然?”

聶然說:“叫聶大小姐,我跟你沒那麼熟。”

綠燈了,楊大勇卻沒過馬路,而是問:“你怎麼在這裡?”

聶然說:“出來玩啊,旅遊。”

楊大勇“哦”了聲,心想也是,伍慧現在有錢得很,又找了個有錢對象,孩子放暑假,給點錢讓她出去玩長長見識,正常。他問:“你媽還好吧?”

聶然說:“挺好啊,結婚了,我爸對他可好了,現在還懷上二胎了。結婚的時候婚禮辦得可熱鬨了,嫁妝值幾千萬呢。”羨慕不,眼紅不,特彆是你現在的衰樣子,對比起來就更加大快人心了。

楊大勇又“哦”了聲,表情有點掙紮和猶豫,問:“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聶然說:“我跟你不熟,沒交情,不好借。”

楊大勇說:“你奶奶已經過世了,我也離婚了。我承包了一個大工程,結果開發商跑路了,工程款錢要不出來了,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我跟王老板合夥搞地下□□,沒想到好多人買中,一下子要賠幾百萬,王老板卷了錢跑了。”他越說越可憐,狼狽得不行。

聶然說:“活該!”她頓了下,說:“你還是去廟裡燒幾支香吧,瞧你那滿身晦氣,我隔老遠就看見了,要不然你以為你捂成這樣子,我怎麼把你認出來的?”她說完,轉身欲走,猶豫了下,又回頭補充句,“少造點孽,報應來了,沒得好下場的。賭這東西,害人害己,走深了,就回不了頭了。”

楊大勇的臉有點掛不住,說:“不借就不借,講那麼多做啥子嘛。”

聶然朝楊大勇翻了個大白眼,轉身就走。

楊大勇猶豫了下,悄悄地跟上了聶然。

聶然很是警覺,發現楊大勇一直跟著,也懶得搭理。財帛動人心,更何況是在楊大勇缺錢跑路的情況下,自己這麼一通炫富,如果是遇到亡命徒而自己又沒什麼本事的話,八成小命都懸了。

不過,她倒是挺想看看楊大勇會不會朝自己下手。

聶然連著幾項大的開銷花出去,多的錢沒有,小幾百萬還是有的。她現在能掙,花錢也大方。

她這趟出來,想著斬不平裡那麼大一個酒店可以拿來裝東西,把自己的行李都塞進去了,結果,嗬嗬!把活物放進斬不平裡,會石化,有保鮮效果,把衣服食品放進去,沒兩三天就全壞了。

聶然趁著炫富的功夫,便打車去商場,又是一通買買買。她都是挑的常買的牌子,從頭買到腳,錢嘩啦啦地往外花。

楊大勇偷偷跟在後麵看著,等聶然買完衣服提著袋子走了,跑去打聽價格,貴得嚇人。

之後,他從高檔西餐廳一直跟到了五星級酒店,心思百轉千回。

他掙紮再三,出了酒店,給伍慧打電話,借錢。

伍慧都懵了。楊大勇找她借錢?腦子沒壞吧。她連楊大勇為什麼借錢都沒問,直接回拒。

楊大勇說:“我遇到然然了。”

伍慧問:“然後呢?”

楊大勇說:“我找孩子借錢不太好吧。你知道她對我有意見,要是起了衝突,不小心傷到她,你說怎麼辦?”

伍慧直接掛了電話,回頭便打電話給聶然,問她是不是遇到楊大勇了,順便把楊大勇借錢的事告訴了聶然。

聶然說:“嗯,對啊,跟了我一路呢。我一路買買買,眼饞死他了。你是沒瞧見他現在的衰相。”

伍慧說:“出門在外,你自己當心點。要不然,你現在就回。”

聶然說:“我還得去找爺爺的兩個手下談點事,這幾天光顧著玩了,都沒乾正事,忙完就回。”

楊大勇想了想,又打電話給債主,讓他們過來找聶然要錢。父債子還嘛!他現在是沒錢了,但是伍慧和聶然都有錢,他們把聶然堵住,一定能要出錢來。

聶然在大瑤村裡是橫出了名的。他欠村子裡的那些人的錢,都是幾個小錢,欠著也就欠著了,村民們不敢來找聶然要錢,也不會把他怎麼樣。關鍵是他欠的縣城裡的那些混子的賭債,要是被逮著,八成會被打殘。聶然有本事,說不定能揍得那些人不敢再來要債。

他躲在暗處盯著,萬一那些混混鬨過分了,他還可以報警,不至於讓聶然真吃什麼大虧。

楊大勇算計得美,沒敢露麵,悄悄地躲在一旁。

聶然跟伍慧通完電話後,便給村裡的小賣部老板娘打電話,聊聊八卦。

小賣部老板娘跟聶然向來是有話聊的,以前在大瑤村的時候,她就是聶然的八卦來源,如今好久沒通話了,再加上楊大勇最近欠債跑路,縣裡都有人過來找他,小賣部老板娘聊起來滔滔不絕。

熊幺婆從醫院出來就癱瘓了,楊大勇的老婆又跑了,她的兩個女兒又早讓她賣了,隻剩下楊大勇照顧她。

剛開始兩天還行,可癱瘓病人吃喝拉撒樣樣需要人照顧,吃飯得喂,拉屎尿尿全在床上,拉在褲子裡、尿在褲子裡都是常事。楊大勇照顧了兩天,應付不過來,便想請人照顧,但沒誰願意去。

楊大勇又要跑工程又搞地下□□,經常不在家,熊幺婆饑一頓飽一頓,每天屎尿都糊在□□裡,臭得不行,癱瘓了一個多月,就走了。

楊大勇跟王老板合夥搞□□買馬,兩人在縣城、縣城和村裡都有搞,一個月賺十幾萬,兩個月每人賺了三十多萬,後來突然,好多人中,說是要賠好幾百萬,王老板直接卷錢帶著全家跑了路。

楊大勇跟著也跑了。他家都讓人砸了,家具也搬光了。給他乾活的工人,還欠著工資沒給,找不到楊大勇,大家都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小賣部老板娘最後總結:“不是個東西!幸好你跟著你媽走了。”她又叮囑句,“要是沒啥子事,千萬莫回來。你爺爺呢,找到沒有?”

聶然說:“找到了。我媽前幾天結婚,他還來了。”

小賣部老板娘也可八卦了,問:“你媽結婚了呀?是不是上次帶回來的那個?”

聶然說:“是呀。”

小賣部老板娘說:“那挺好,那人長得一表人才,說話斯斯文文的,我看他好像多勤快的。”

兩人又聊了通八卦,聶然又把薑豫一通誇,之後掛了電話,洗完澡便上床睡了。

她睡得正香,突然有人敲門,自稱是警察查房。

聶然讓他們等一下,換了衣服,打開門,便見一群男的堵在外麵。

一群人一窩蜂地擠進來,問聶然是不是楊大勇的女娃子?說是楊大勇喊他們過來找她收賬。

他們把買□□的單據拿出來重重地拍在了茶幾上,讓聶然給錢。

有幾個年輕的,把這屋子轉了圈,之後跟領頭的人說:“趙哥,有錢喲,在五星級酒店住套房,衛生間比老子的臥室都大。”

聶然拿起票據翻看了兩下,聞言朝那叫趙哥的看過去,一眼瞥見他胳膊上的紋身是條大黑魚,活靈活現的好像還能動。這條黑魚跟她要找的黑魚妖一模一樣。她把單據放下,問:“你是水碼頭烏爺的手下?”

趙哥一愣,有點詫異,說:“喲,你娃娃還有點見識。那你應該曉得這個地頭是我們烏爺的,你們兩父女竟然敢跑到這頭來,不曉得死活,識相的就趕快把錢還了。”

聶然把身份證摸出來,往茶幾上一拍,說:“看清楚,我姓聶。給你們烏爺打電話,說我找他,喊他自己滾過來。”

趙哥拿起身份證,看到名字不姓楊,再拿著照片對比半天,想了想,問:“你媽姓啥子?”

聶然說:“我媽姓伍,我爺爺姓聶,我們家沒得人姓楊的。”

趙哥覺得這事有點不太對勁,不由得慎重起來,畢竟能住這麼貴酒店的女娃娃,家裡頭肯定不簡單。他問:“你認識我們烏爺?”

聶然說:“你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

趙哥想了想,先給自己的上頭打了個電話,告訴對方,“姓聶,叫聶然,十七歲,是個女娃娃,看起來就很有錢,口氣大得很,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娃。一個姓楊的,欠了我們好幾百萬,喊我們來找她收錢,結果……連姓都不是一個,怕是有坑。”

那邊讓他等著。

趙哥又坐回去,態度軟和不少,說:“那等到嘛。”他又問:“楊大勇啷個喊我們來找你呢?”

聶然說:“你問楊大勇噻,他就在樓梯口防火門後頭躲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