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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花梨鑲嵌黃楊木龍紋提盒,單是看著便價值不菲,更彆提這盒中飯食,更是豐盛,令人垂涎欲滴。
李姝茵單是看了眼,便忍不住取箸夾了塊裹滿甜汁的櫻桃肉,正要往嘴裡放,卻遭嬤嬤按住,她順著看去,見林嬤嬤蹙著眉毛,滿臉的憂愁:“公主,讓老奴先試試毒。”
說著便要奪過食箸,李姝茵不同她爭搶,而是趁著空隙語重心長道:“嬤嬤,想來也無人會害我們,不用如此操心,越是高位之人越是瞧不見我們,光是看食盒同這吃食,想來是哪位貴人一口也沒動便不要了,吩咐下人分了,定不會下毒。”
林嬤嬤隻嘗了半顆櫻桃肉,便將食箸放下,見她如此天真,失笑:“殿下,畢竟我們是從燕國來的,仍舊有不少的人盯著,萬事要小心,畢竟......畢竟娘娘隻有您一個公主。”
“嬤嬤說的是,不過姝茵卻得,要是母後父皇真心疼我,不會將我擱置千裡之外,北邊寒涼,這五個冬日落的不隻是雪,而是阻止我歸家的寒冰,早已習慣了。”
她咽下心底委屈,五年的漫長時光已經讓她明白了不少,眼下生存之道最為主要,再不會同初至,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
林嬤嬤翕動上唇,話在喉中,卻怎麼也吐不出。
安慰的話如數家珍,可沒有一句話能真正安慰著人,既然如此不如不說,無聲的陪伴或許是更好的。
公主金枝玉葉,即使到了慶國,她也費儘心思免讓她受苦受難,但終究身處異國他鄉,身不由己。
李姝茵見狀忙將食盒裡的吃食依次拿出,指了指其中兩道肉菜,笑道:“這些個菜品實在是好,也不知道是哪個主兒吃不慣,流落到這兒來了。”
林嬤嬤也笑:“估摸著是吃膩了,換些口味兒。”
李姝茵撥弄著食箸忽而問道:“嬤嬤可知道這坤寧宮住的是誰兒?”
林嬤嬤答:“慶皇後。”
李姝茵一驚,想起冷宮那人同她說的話。
要她巴結坤寧宮的人,那不就是要她去巴結皇後?
杏眸轉動,她又問:“那這慶太後住的是?”
林嬤嬤原是燕皇後的貼身大宮女,眼界和認識並不少,手段淩厲,做事乾淨,又十分尊敬疼愛她。
除去燕皇後,林嬤嬤便是李姝茵最敬愛的人。
“慈寧宮。”
林嬤嬤給她夾了塊魚肉,溫聲道:“慶太後奴婢幾年前見過一麵,是個為人和藹待人細心的人,再因慶太後母家雄厚,能壓的慶皇後一頭的人除去慶帝便是她了。公主問這些是做什麼?”
她眨眨眼,靈動的眉眼與燕皇後如出一轍。
光是看她這副模樣,林嬤嬤便能猜出她的樂子,再她開口前擺擺手:“公主不必說,不該知道的奴婢可不會多問。”
李姝茵不滿的嘟嘴,指尖覆上林嬤嬤的蒼老的手背,親昵的蹭了蹭她,嬌嗔:“嬤嬤可想我些好,我可不是總角年紀,沒那麼幼稚。”
林嬤嬤寵溺的看著她,順手將她耳側的碎發撥到耳後:“殿下在奴婢的眼裡,無論多少年,都是那位嬌憨可人,金枝玉葉的稚和公主。”
再昏暗的環境,也擋不住她這朵堅韌的小花。
入夜。
李姝茵在榻上翻來覆去,足足耗了兩個時辰,依然沒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