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寢殿在最外邊,緊挨著隔壁的院子,凡是有些鬨騰的動靜她這塊兒聽的最真切。
那少年不知是否因為下午淋了雨,今兒夜裡咳的比前幾日都要嚴重,幾乎是整夜都未曾歇過,有幾次咳的累了,歇了半晌,她還以為他一口氣沒喘上來,咳暈過去,幸是他很快又咳嗽起來,以此證明他還未背過氣。
這一來二去折騰下來,天都快亮了。
她不知道隔壁那人如何,反正她是快丟了半條性命,硬是一夜未曾合眼。
嬤嬤還要澆花鋤草,院子裡便隻她坐著昏昏欲睡,眼下閒來無事,她便想著去隔壁宮裡邊瞧瞧。
一來是監督畫怎麼樣了,二來是想瞧瞧宋子文怎麼樣。
......
絕不是怕他昏死在院子裡,而畫還未完成。
她倒是也想自己畫,不麻煩彆人,隻是單憑她這三腳貓的功夫,生怕鬨得笑話。
既然宋慕含說了這事兒,想必很重要,依著意思,若是能讓慶太後看上,說不定她還真能得些好處,再不用和嬤嬤每天過的辛苦。
思及至此,她更加不希望宋子文出事兒,否則又得費心思想彆的法子,且他生的俊俏,勝過她見過的所有男子。
生的漂亮,免得落個藍顏薄命的下場。
昨日送來的食盒,她特地留了個心眼兒,將其分了一半出來,雖說是昨夜的剩菜,好在這天氣涼爽,放了一宿還未壞。
輕車熟路的進了院子,好在今日暖陽高掛,連著寒風也弱了許多。
看來就連著上天也看得出她未來的日子必定是向陽而生。
今日天氣比前幾日都要好,但院子裡卻不見人小憩,昨日的那張美人榻在仍在原位未曾挪動分毫,由此可見屋子裡的人至此還未出過房門一步。
意識到這一點,她實在惶恐,再者昨日夜裡宋演咳嗽到半夜,那算得上一個撕心裂肺,難不成他甚至沒撐得過晌午?
冷宮陰冷無常,宮殿偏僻,往常是鴉默雀靜、寂然無聲,可現下有人住在裡邊,甭管這主兒多淡漠冷然,該有的動靜該是不會少。
反倒是像現在這般安靜,真是反常。
她心中一緊,疾步上前叩了叩門,卻發覺房門反鎖在裡邊,良久也不曾有人開門,又試著喚了兩聲,仍舊無人應答。
猜測愈演愈烈。
她忙走向窗台,將食盒置在梅樹底下,隨後起身拉開了窗戶。
木窗年久失修,開開時伴隨著“咯吱”聲。
寬敞的臥房之內毫無遮擋物,幾乎是一眼便將屋內景色探了遍。
“啊——”
一聲長嘯劃過,竟然激起了梅樹上的烏雀。
李姝茵背過身子,紅豔的梅花瓣翩翩下落,與之而來的還有冰涼的雪水。
香肩半露,裡衣耷拉的掛在腰間,玉手橫在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