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1 / 2)

不久前在桃花宴上,溫池便聽時錦提起過要去晉州的事。

不過那時的溫池未曾想過這件事可能與他有關,於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壓根沒把時錦的話放在心上。

因此當他聽見皇上說這番話時,他內心無疑於是震驚的。

他震驚得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你不用急,這會兒離出發還有些時日,你回去後好生思考一下罷。”皇上對溫池說著,又歎口氣,“若不是去了那麼多人都無功而返,朕也不會想出這麼個下下策。”

溫池聽著皇上的歎氣聲,在餘光中看了眼不知神遊到了何處的時錦,艱澀地開口:“回皇上,不是小人不願意,隻是這有些不合適。”

皇上問:“哪裡不合適?”

溫池將腦袋埋得更低:“小人畢竟是太子殿下的妾室,倘若不經過太子殿下的允許,便隨意走出宮門,隻怕……”

隻怕會死得很慘。

畢竟這皇宮不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之地,之前溫池回溫府也要經過時燁的同意,他著實不敢越過時燁答應了皇上的要求。

哪知道溫池剛把這話說完,便聽得皇上發出一陣輕鬆的笑聲,皇上端起手邊的茶盞,啜了一口,才笑道:“你放心,若是朕沒有和太子通過氣,又怎會直接把你喊來這兒?”

溫池愣了下。

“朕讓人將你的那些法子理了出來,並拿給大臣們過目了一遍,大家都認為你那些法子可行,可惜那些法子都是從你腦袋裡冒出來的,京城的水救不了晉州的火,朕就想讓你隨著時錦的人馬去幾日,倘若能早些解決晉州的事也好早些了結朕的心事。”皇上將茶盞放回去,繼續道,“朕原本打算讓太子代替時錦去,可惜太子腿腳不方便。”

說著,皇上似乎回憶起了某些不美好的事情,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放在腿上的手也逐漸握成了拳頭。

而差點被取代的時錦看上去並沒有任何危機感,依然在表情麻木的神遊當中。

溫池安靜地聽著皇上說話,沒有吱聲。

過了好一會兒,皇上像是整理好了情緒,才道:“太子說了,他不會去,不過他也不會左右你的決定,若是你願意幫這個忙,你便答應下來。”

溫池內心也很糾結,他一方麵不敢招惹時燁,另一方麵又不想拒絕皇上的要求。

聽說時錦等人在很久之前便開始為去晉州做準備了,結果臨近出行時突然邀他一同前往,想必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功課。

而這也是他立功的難得機會。

如果他真在這上麵幫了國家的忙,或許以後也能多一分生存下去的機會。

隻是時燁那邊究竟是心甘情願答應還是看在皇上的麵子上答應……這一點還有待考察。

溫池掙紮了許久,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直接應下來,而是委婉地說道:“回皇上,如今小人深居東宮,鮮少踏出宮門也從未想過出遠門,小人還想再考慮一下。”

皇上聞言,倒沒有再勉強他:“好,朕再容你考慮兩日。”

溫池道:“謝皇上。”

“若是你答應下來,無須以你本來的身份出門,朕會另外給你一個身份,這點你不用擔心。”說到這裡,皇上停頓片刻,“雖說你是太子的妾室,但你畢竟和女兒家不一樣,你也是男兒身,倒不必太將自個兒的思想禁錮於深閨後院中。”

溫池:“……”

如果他說當個死宅就是他這條鹹魚的夢想,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氣得嘔血。

皇上說完要說的話,便讓太監先送溫池回去,他還有些話要單獨跟時錦講。

溫池跟著太監走出書房,便瞧見一道五大三粗的身影如同挺立的白楊樹一般等候在外麵。

從旁路過時,溫池忍不住瞧了那人幾眼。

果然是林將軍。

此時離得近,溫池才發現林將軍長得濃眉大眼,並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粗獷,反而有種令人忍俊不禁的憨態,隻是目測接近兩米的身高讓林將軍看上去就像一隻強壯的熊。

隻見林將軍沉著臉,眉頭微蹙,神情頗為嚴肅,像極了民國電視劇中令人膽戰心驚的司令。

然而溫池一回想起林將軍在桃花宴上撫琴的畫麵,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走出一段路後,前麵領路的太監察覺到了溫池看向林將軍的那幾眼,便尖聲尖氣地向溫池解釋道:“晉州的蝗災導致糧食大麵積受損,各地方鬨起了饑荒,還有不少人趁火打劫,聽說局麵相當混亂,因此皇上打算讓林將軍陪同四皇子一同去。”

林將軍也去?

溫池心裡隱隱約約有些高興,正巧他也想看看林將軍身上出了什麼問題,為何會代替溫良在桃花宴上撫琴。

太監道:“不隻是林將軍,聽聞還有很多人去,這次皇上召集了不少人,哎,皇上日日夜夜都在為這件事傷腦筋。”

溫池沉默地聽著。

很快,太監又道:“若不是連尹尚書都對那蝗災束手無策,皇上也不會想出這麼個下下策讓溫公子你去瞧一瞧,還望溫公子好生考慮。”

溫池點了點頭:“我會的。”-

這三日,時燁一直待在書房裡,看似在處理公務,實際上什麼也沒做。

朱公公感受到了時燁的心情不好,便戰戰兢兢地守在旁邊,儘量把自己當成背景板,生怕觸了太子的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