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1 / 2)

睡在客棧裡到底比睡在馬車上舒服。

第二天醒來,溫池精神抖擻。

若芳還是一如既往的勤快,不僅起了個大早,還跑來溫池房裡忙東忙西,又是端漱口水和洗臉水,又是拿著脂粉在溫池臉上塗塗抹抹——林將軍的四弟林源眉心沒有紅痣,因此溫池需要將眉心的紅痣遮蓋一下。

不得不說,若芳的化妝技術還是很不錯的,三下五除二便將溫池眉心的紅痣遮蓋得毫無痕跡。

溫池湊到銅鏡前看了看,下意識伸手去摸眉心。

“彆,公子。”若芳連忙拉住他的手,“雖然看是看不出來什麼,但是摸是能摸出來的,還容易把上麵的脂粉抹掉,公子最好不要伸手去碰。”

溫池由衷地誇獎道:“若芳,你真是手巧。”

“公子過獎了。”若芳眯起眼,笑得格外可愛,隨後又細心地叮囑道,“公子,你也儘量避免他人碰你,出門在外,咱們畢竟和那些人不一樣,還是小心為好。”

溫池點了點頭:“我會的。”

整理完後,溫池和若芳便一起下樓用早膳了。

客棧一樓的麵積很大,擺放了許多桌椅,這會兒正是用膳的高峰時期,一樓幾乎坐滿了人,忙碌的小二在桌與桌之間穿梭。

溫池張望了一圈,沒瞧見時錦等人,便讓若芳隨便找了一處空位坐下。

結果剛坐下,他就聽見迎麵傳來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順著聲音抬頭望去,正好撞見幾張有些麵熟的臉。

這些人……

不是那幾個隨時錦一起來晉州的青年才俊嗎?

也不知是不是溫池想多了,時錦沒在,這些人似乎連表麵上的友好也不願再維持,見溫池抬眸看向他們,便趕緊垂眸轉移了目光,洋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溫池知道這些人多少有些看不上他,不過他也沒有和這些人處好關係的打算,隻要以後各自安好就行了。

收回目光後,溫池喚來小二點菜。

“公子。”坐在一旁的若芳也察覺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湊過來,“那幾個人不是昨兒跟在四皇子身邊的人嗎?”

溫池點完菜,等小二走後,才輕聲回答:“就是他們。”

若芳摸了摸鼻子:“奴婢總覺得他們看公子的眼神有些奇怪,而且方才他們貌似在討論公子。”

溫池問:“你聽見他們在說什麼了?”

若芳低下頭,結結巴巴地說:“不是什麼好話,公子還是彆問了。”

既然若芳都這麼說了,那溫池也大概猜到了些——十有□□說的是那些瞧不上他的話。

林將軍的四弟林源在京城裡確實算是籍籍無名,如今卻能跟著四皇子來到晉州處理國家大事,想必那些人都以為他是走了林將軍的關係。

若芳見溫池不說話,還以為溫池在意那些人的說法,便安慰溫池:“公子,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們也沒必要在乎他們的想法,而且公子這麼聰明,到時候肯定比他們厲害。”

聞言,溫池撲哧一笑,隨即又愁道:“希望我們以後能少和他們見麵。”

若芳說:“指不定我們跟著林將軍呢,林將軍應該不會和他們走到一起。”

溫池想了想,認為若芳說得有些道理。

他現在可是林將軍名義上的弟弟,不跟著林將軍跟著誰?

等到溫池和若芳用完早膳,鄰桌的那些人依然沒動,見他們準備起身,那些人暗地裡推推桑桑,最終還是推了一個人過來。

那人穿了一身青衣,長相平凡,屬於扔進人堆裡就找不出來的那種。

起初那人走到溫池身旁時,溫池還以為是店小二過來讓他結賬,於是抬起頭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小二哥,我們已經結過賬了。”

那人:“……”

溫池看著那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陰沉下來,頓時一頭霧水。

那人咬牙切齒地問:“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溫池撓了撓頭:“你不是店小二?”

那人被溫池這個聽起來無比誠懇的回答氣得差點吐血,整張臉黑得活像是在鍋底貼了兩個小時,他怒道:“我姓張,我們昨兒才見過麵!”

溫池被若芳悄悄拉了拉袖口,似有所感地看了眼鄰桌神情各異地望著他們的那些人,刹那間明白過來這個張姓男人的身份。

原來是那夥人之一。

“……”溫池臉上寫滿了尷尬,甚至不敢抬頭去看眼前這個怒火中燒的男人,他忐忑不安地道歉,“張公子,真是對不住,可能是我之前沒有注意到你……”

其實也不怪溫池,主要是這個男人不愛說話,相貌也不突出,確實容易被人忽略。

剛才就連若芳也沒能及時認出他來。

隻是等溫池說完這些話,那人難看的臉色並沒有緩和多少,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已經湧上心頭的怒火,隨後開口:“我們早聽聞林將軍驍勇善戰,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卻鮮少聽聞溫公子的有關事跡,不知溫公子是如何說服林將軍的,竟讓林將軍舍得帶自家弟弟出來受苦。”

光是聽了個開頭,溫池就聽出了那人口中的試探之意。

他很無語。

果真是該來的躲不掉,哪怕他不主動招惹那些人,那些人也不一定就會安安分分地和他保持距離。

溫池沉默片刻,說道:“當然是用嘴巴說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