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認命(1 / 2)

溫良攥緊手心,深吸口氣,才道:“我知道有個東西可以改變你現在的處境。”

時錦目光的焦點終於定格在溫良臉上,他斂了斂神,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溫良向時錦靠近幾步,“我曾經在一個荒山上撿到一塊石頭,我原以為那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卻不想那塊石頭上附著一個名為‘係統’的妖怪,它能無條件地滿足我的願望。”

時錦蹙起眉,表情越來越奇怪,等溫良說完,他看向溫良的眼神無異於在看待一個瘋子。

儘管溫良早就猜到時錦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可是他手上沒有任何證據,連那塊石頭也不在他這裡,他隻能用蒼白無力的言語說服時錦。

“我沒有撒謊,你相信我。”溫良急道,“係統曾告訴我很多事,它說太子性情暴戾、殺人如麻、德不配位,即便坐上了龍椅之位也會在有朝一日被人推翻□□,那個人就是你瑄王,你才是真正的帝王,你不該被困在這小小的方寸之間等待處決。”

溫良越說越激動,可時錦沒有絲毫反應,表情麻木得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待溫良話音落下,時錦才緩緩啟唇:“你跑來天牢裡,隻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溫良愣了愣:“我……”

時錦打斷他的話:“既然如此,現在你的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不,不是這樣的。”溫良好不容易等來這個機會,他絕不能空手而歸,他疾步上前,跪在床邊,雙手死死扯著時錦的衣擺,“瑄王,我是真心誠意希望你能夠改變現狀,你不屬於這裡,你屬於那把龍椅,這都是係統告訴我的,隻要你幫我拿回係統,拿回那塊石頭,我可以幫你把這一切變為現實!”

隻要拿回那塊石頭就行了。

雖然他不知道那塊石頭的具體位置,但是他隱約聽見了一些風聲,他聽說那塊石頭是花家的傳家寶,在被他撿到之前一直被花家供奉在主家,後來貌似被找了回去。

如今花家沒落,要從花家拿走那塊石頭應當比之前容易,而且時錦和花家有來往,如此一來也許更為簡單。

除他以外,可能沒有第二個

人知道那塊石頭的真正用處。

花家都家破人亡了,難道還有人會在乎那塊石頭的下落不成?

溫良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啪啪直響,他不信時錦真正走到了山窮水儘的一步,時錦好歹是個皇子,不可能沒有親信在外麵為他奔波。

就算時錦被看得緊,他也可以自己去聯係那些親信。

然而沒等他想完,時錦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時錦的力道不重,卻還是控製得溫良動彈不得。

溫良被迫仰頭,對上時錦陰鷙的雙眸。

“怎麼?如今我虎落平陽,連你這條叫不出名字的狗也急著來踩我一腳?”時錦的臉部輪廓繃得極緊,他像是回憶到了某些不好的事,眼底的暗流在瘋狂湧動,“究竟是你傻還是你把我當成傻子?或者換個說法,是誰慫恿你過來說這些話的?一次不行,想第二次置我於死地是吧?”

溫良嚇慘了,眼淚刷地一下流了下來,他顧不上下巴被時錦捏得疼痛,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瑄王……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話,如今那塊石頭應該還在花家,隻要你找人隨我一起去花家搜查,並能找到那塊石頭,到時我就可以把你從這兒救出去。”

時錦看著溫良淚流滿麵的臉,忍無可忍,放開溫良的下巴,猛地轉過頭:“滾!”

溫良早已哭成淚人,他跪在地上,不想走,更不想錯過這個唯一也是最後的機會,他哭道:“瑄王,左右你也沒有退路,不如你信我一次,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屋內十分安靜,襯托得溫良哭哭啼啼的聲音顯得十分刺耳。

時錦閉了閉眼睛,隻感覺太陽穴跳得發疼。

這兩天他有想過誰會來看望他,哪知道他心中名單裡沒有一個人來不說,卻來了溫良這麼個莫名其妙的人。

他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他和這個溫家人有任何交集,即便這個人所說的話為真,也不該千辛萬苦地跑來這裡對他說。

而且他已經賭不起了……

他在這場鬥爭中失去了所有,金錢、權力、地位、名聲,統統沒了,他唯獨剩下他的母親,他不想再拿他的母親冒險。

時錦揉了揉太陽穴,勉強使自己冷靜下來,他低聲道:“在你告訴我這些事之

前,你都沒有打聽過嗎?”

溫良問:“打聽什麼?”

時錦自嘲的笑了笑:“我好歹是皇帝的兒子,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被處決?”

溫良怔住:“那你……”

時錦轉頭看他:“我不過是被發配邊疆罷了,還不至於丟了性命。”

溫良突然間得知這個消息,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失落,高興是時錦免於一死,失落是時錦還未走到絕路自然不會和他一起背水一戰。

果不其然,下一刻,時錦道:“如今我不再是瑄王,隻是時錦而已,不管你此次見我的目的為何,不管你方才說的話真與假,我都沒有東西去賭了。”

末了,時錦的目光落在溫良臉頰的淚痕上。

溫良哭得傷心,淚痕在臉頰上蜿蜒而下,他本就長得清秀好看,現在瘦了一大圈,讓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格外靈動。

溫良眼中裹著淚水,仰著頭,淚眼婆娑地望著時錦,絕望在他臉上蔓延開來。

看到這一幕,不知為何,時錦心中竟然浮起一絲異樣感,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驅使他抬起手,指尖沾上溫良眼角的淚水。

溫熱的觸感立即從指尖傳到他的感官世界裡。

時錦愣了下,詭異的是他不排斥這種感覺,仿佛這種感覺天生就該存在於他和眼前這個人之間。

“為什麼?”時錦原本不在乎這些,此時卻忍不住問出口,“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溫良不說話,隻有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時錦繼續問:“為什麼?”

溫良哭著搖了搖頭,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用哭腔回答道:“因為是你。”

“是我?”時錦聽不明白,“我怎麼了?我們從前認識嗎?”

溫良欲言又止:“我們……”

時錦那雙空洞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些許神采,他專注地看著溫良,認真地等待著溫良的回答。

兩個人麵對麵,距離如此近,近得溫良能清楚看見自己映在時錦眸子裡的模樣,就在這一瞬間,他心中生出一股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