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緊裹著被子死活不肯從裡麵出來,那架勢分明就一副怕極了傅薏要對他做出點什麼事的模樣。
傅薏凝了凝眉,強行將悶在被子裡的何洛給揪了出來,拿著了藥膏放他眼前:“不吃你,給你上藥。”
身上的保護殼被人拿掉,還是被自己最害怕的一個人給拿掉的,何洛沒有忍住打了個寒顫。這個寒顫直到看見傅薏手上拿著的藥膏時才漸漸有所緩和。
他咬了咬唇,注視著傅薏,有點不敢置信:“隻是上藥?”
傅薏注視著何洛那雙小心翼翼看他的眼睛,稍垂視線,沉了沉音:“自然。”
“呼——”
得到傅薏的切確回答,何洛整個人都舒了一口氣。
他就說嘛,傅薏不可能變態到連一個全身長滿疹子的人都下得去嘴,再怎麼說也得等他身上的疹子消失了再說。
瞬間,何洛就想明白了,傅薏為什麼要那麼積極地帶他去看病了。
——都是因為他一開始就帶著不懷好意的目的啊。
這麼說來他現在還是安全的。何洛的心裡壓力驟然一輕,連帶著看麵前的傅薏都不覺得可怕了。
要怕也得等事情發生的時候再害怕嘛。
何洛心裡是這麼安慰自己的,但當傅薏那雙溫熱的手混合著冰涼的藥膏落在他後背上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激靈了一下。
他突然想到,他現在身上可是什麼都沒有穿!
被傅薏抓得匆忙,他身上又沒有帶什麼換洗的衣物,而剛剛洗澡的時候傅薏又隻給了他一條浴巾,他圖省事都是把浴巾直接裹在腰間的。
身上就裹了條一扯就掉的浴巾,跟沒穿有什麼區彆?!
他可沒忘,傅薏可是同性戀。
聽人說,同性戀看同性的身體就跟男人看女人的身體一樣。
那他現在在傅薏眼裡豈不是就是跟那沒穿衣服的女人一樣?
雖說他現在身上都長著疹子,傅薏不一定能夠下得去手,但是誰知道傅薏給他上藥上著上著會不會獸性大發?!
何洛想起上次在紅盛酒店,他喝醉了傅薏都差點把他這樣那樣,實在不敢拿自己的身體以身犯險,打了個顫轉過了身去。
正在上藥的傅薏突然被何洛的這一動給打斷了,抬了抬眼眸問他:“怎麼?”
何洛有些忐忑地將傅薏手中的藥膏給抽了出來:“我自己來就行了。”
傅薏指尖在何洛不太能夠夠道的後背上摩挲了一下:“這裡你也能自己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何洛總覺得被傅薏摸過的地方帶著淡淡的熱,還有些許癢意,他不太舒服地伸手去夠了夠:“辦法總比困難多嘛。”
之前沒有傅薏的時候,他不也自己給自己上藥了,怎麼,現在有傅薏他就不會上了?
何洛說著就擠了些藥膏在自己手上,雙手反剪胡亂往自己背上抹了兩把,就算是上好藥了。
隨即他又偷偷看了眼傅薏,沒見傅薏有什麼舉動,帶著藥膏的手又在自己身上各處飛快地抹了一下,然後嗖地一下鑽進了被子裡:“好了,我要睡覺了。”
趕人走的舉動不要做得太明顯。
傅薏垂眸掃了眼整個鑽進被子,隻露顆頭在外麵的何洛,微俯下身,伸手朝他脖頸處碰了碰。
何洛嚇得眼睛一閉,側過了頭去。
“這裡的藥沒有塗抹均勻,沾在被子上,晚上睡覺會不舒服的。”對於何洛的害怕傅薏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自顧自地幫他把脖頸間的藥膏抹平了。
何洛等了片刻,確實沒有等到傅薏有其他舉動,半睜開眼來看了傅薏一眼,隻見他垂著眸,拖著那又長又翹的眼睫毛正聚精會神地幫他塗抹藥膏。
霎時,何洛的臉色又是一紅。
他今天好像誤會傅薏很多次了!
何洛耳背熱了又熱,等傅薏收回手下床的時候,他還是小小聲地說了聲:“謝謝。”
不管傅薏出於什麼原因抓了他,他帶自己看病,幫他上藥,說謝謝是應當的。
傅薏微微有些觸動:“……不謝。”
何洛打了個哈欠,往被子裡鑽了鑽:“那我睡了。”
這時,傅薏卻突然問了一句:“你的行李箱放哪兒了?”
“啊?”何洛鑽被子的動作一頓,不太明白傅薏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傅薏看了眼空蕩蕩的床鋪,頓了一下說:“你明天想不穿衣服?”
“對喔。”
何洛一下想起來了,因為先前他穿著衣服在小旅館住了一晚上,醫生說,他衣服上可能也帶著細菌,讓他回去最好也換身衣服的話。
而他在傅薏這兒是沒有衣服的。
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給傅薏說了:“在笙煌509房間。”
傅薏點頭,叫來趙助:“去拿一下。”
何洛原本都鑽進被窩了,聽見傅薏現在就吩咐人去拿,忙從被窩裡探出了腦袋,叫住趙助:“趙哥、趙哥……”
趙助頓住:“怎麼了?”
何洛衝趙助笑了笑:“麻煩你個事唄,你去酒店拿行李的時候,能不能彆嚇到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