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法人(1 / 2)

脫罪遊戲 楚青晏 6629 字 3個月前

雪白的病床上,青年虛弱的半睜著眼,淺色的瞳孔虛晃空洞。

賀瀧和鐘小聞一前一後的衝入病房。

“嚴瀟!”

“伽馬!!”

床上的青年微弱的轉了一下眼珠子,眸光清淺淺的拂過鐘小聞和賀瀧的臉,又迅速挪開,瞳孔深處閃過幾分不易察覺的心虛。

“你們......坐啊。”他小聲寬慰著,似乎想要撐著坐起來給他們拉椅子,但沒動兩下就氣喘著倒了回去,冷汗涔涔而下。

他那一身傷擱一般人身上早沒命了,賀瀧臉色繃的極為難看,強硬的按著他的肩蓋好被子。

兩雙眼睛四道目光都飽含情緒的落在自己身上,青年有點遭不住,咬著下唇歉疚道:“我還好,你們不要太擔心了。”

他不安慰還好,一開口鐘小聞就徹底繃不住了,哭的像個三百斤的娃娃:“伽馬你疼不疼啊嗚嗚嗚嗚他們乾嘛這麼對你啊!!他們太過分了嗚嗚嗚嗚嗚!”

“我......我真的還好啦,鐘警官你不要這樣。”青年感到無措,他話說的急了,乾澀的喉嚨痙攣,就劇烈的嗆咳起來。

賀瀧忙撈過他的後頸,輕輕替他拍著背,順便橫了一眼鐘小聞,“小鐘你先出去。”

“哦好......”鐘小聞控製不住情緒,自知待在這兒也沒什麼用,唯唯諾諾的出去把門帶上了。

青年終於緩過氣兒來,唇上的血色更淡了些,他不經意間跟賀瀧對視上,瞬間被賀瀧灼灼的眸光嚇住。

“你......”

他話未說完,就被賀瀧緊緊的抱住了。

男人溫暖堅實的懷抱如城牆般將他護在中央,那麼可靠,那麼有力,可賀瀧說話的嗓音卻在輕輕地顫抖。

“嚴瀟......我這次不會再丟下你不管了,不會了!”

像在訴衷腸,又像在告誡自己,他低低的重複了很多遍,一遍比一遍深刻,一遍比一遍篤定。

那麼深沉又忠誠的感情宛若空山間的晴雨雷雲,鋪天蓋地無可抵擋,是曾經某個人的渴望而不可求。青年的下巴擱在賀瀧的肩頭,傻了兩秒,用力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錯愕的發現什麼變化也沒有,他依舊在這裡。

這可怕的認知讓他愈發的慌亂,滿滿的愁緒填滿了心底,濃密分明的眼簾垂下,唇線平直,仿佛抿去了一聲嗟歎。

“你彆這樣......賀警官。”他艱難的從賀瀧的懷抱裡退出來,輕聲說:“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賀瀧陡然僵住。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青年,眼瞳裡蕩開絲絲縷縷受傷的裂紋。

“我知道,你會怪我的。”他頓了頓,苦笑了一聲,像是自我調侃:“也是,我的行徑惡劣的要命。”

“不,不是......”青年手足無措的搖著頭:“你很好,就是......就是......”

賀瀧並沒有太過介懷,輕且柔的卷起他寬鬆的病號褲腿,“讓我看看你的腿傷。”

溫熱的大手剛一覆蓋上青年白皙的足踝肌膚,青年就像觸電一般縮回腿。

“不,不用了!”

但他動不了,膝蓋上的粉碎性骨折完全限製了他的行動,這一大動乾戈非但沒能逃脫賀瀧的觸碰,反倒令他自己痛出了一身的冷汗,青年短促的呻/吟著,淚花也滲出來了,整個人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弓身顫抖的像秋風中的落葉,可憐極了。

賀瀧的本意隻是想關心一下他,卻沒料到他反應的這麼劇烈應激,一時愣在原處,半天才想起來道歉。

“對不起嚴瀟,我不碰你了,你罵我吧,打我也行。”

“沒關係,沒關係的......”青年小幅度的搖著頭,將下嘴唇咬的嫣紅,囁嚅著。

從剛才開始,伽馬就一直戰戰兢兢,討好般的與他們交流著,賀瀧看他那副驚弓之鳥般的模樣,竟然感覺到一絲陌生。

明明......外在沒有任何變化,是一模一樣的容貌,卻仿佛換了一個人在同他說話。賀瀧的心抽動著疼,他想,伽馬這次是真的被傷的狠了。

青年怯怯的打量著賀瀧愁眉不展的側顏,好像說什麼都沒有用處,自己也跟著急了起來,“賀隊你彆,彆這麼難過了......我真的沒事,不騙你,我休息休息就好了,真的。”

伽馬以前不是連名帶姓的喊他“賀瀧”,就是陰陽怪氣的喊他“賀警督”,從來沒這麼端端正正的叫過他一聲賀隊。

賀龍黯然一笑。

“對了,這個給你,是我之前答應要賠給你的。”

一摞東西擱在床角,青年低眸,看到了一整套嶄新的少女漫畫書,還有一個新手機,手機上掛著一個粉色的可愛兔子。

“這......”他麵露茫然之色,不知道該不該接。

賀瀧卻沒察覺到他的異常,伸過手去揉了揉青年的頭發,“我還是不在這裡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就叫我,不用客氣。”他停頓片刻,“我什麼事都願意為你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