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書隻是怨怨的看了男人一眼,便側過頭去;
以沉默是金的方式對抗著男人的到來。
女人那滿帶殤意的目光,讓躍窗而來的男人微微斂眉。
他走近過去,在童晚書的對麵坐了下來。
童晚書則是沉默再沉默。
她以這種無聲的方式對抗著男人對她的欺騙和戲耍。
“挺聰明的嘛,還知道在我舌尖上又做一個記號……”
厲邢用冷幽默的方式活躍著這沉寂的氛圍。
童晚書依舊沒說話。
她是真的一個字也不想跟眼前的男人說。
又能說什麼呢?
痛罵他的欺騙?
斥責他把自己當猴子一樣的戲耍?
還是自己太蠢,竟然會愛上這樣一個欺騙她、戲耍她的男人?
“我出生時,的確隨我母親姓喻。因為我天生異瞳,所以我生物學上的父親並不喜歡我。後來我母親得了重病,為了我在厲家能過得好,便改了姓。”
厲邢探過手來,握住了童晚書那雙無處安放的手。
童晚書想甩開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
而男人則繼續著他的話:
“可我母親並不知道,她把我送來厲家,比送去福利院更悲慘!因為我天生異瞳的緣故,幾乎不受厲家所有人待見……隨著我的到來,厲家開始走下坡路,厲老爺子和厲老太太也相繼去世……於是,他們把這一切的‘災難’,都加載到我一個才四歲孩子的頭上!”
童晚書還是沒接話,隻是一直默默的聽著。
“那天你被葉琛帶走,我在調查了監控後,便立刻去找你……葉琛對你下了藥,正準備侵犯你時,我剛好趕到。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我特彆想以自己的真麵目示你……當然,也想嚇唬一下你,讓你遠離我這個‘災星’!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你不但不害怕,竟然還陰差陽錯的認出了我就是當年救你和你弟弟的異瞳人……”
童晚書繼續沉默著。
但男人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認認真真的聽了。
“說真話,當時我看到你那很傻很天真,且很好騙的純真笑容時,就忍不住滋生了想利用恩人的身份,去引誘你乖乖就範的想法!也是臨時起意……”
厲邢微微頓了頓,輕籲提息:
“後來,就越玩越上癮了。很享受用自己的真實麵目示你,還能被你偏愛的感覺!那是一種靈魂的慰藉!”
“……”
童晚書緩緩的抬起頭來,帶著滿心滿目的憤怒瞪著男人。
“這就是你欺騙我,把我當猴耍的理由?隻是為了你靈魂上得到的慰藉?”
童晚書的眼淚刷刷直掉,“你聽聽你說的這叫什麼鬼話?”
看著女人淚流滿麵的小臉,厲邢微微蹙眉。
“我救了你和你弟弟一命;也欺騙了你……咱們算是扯平了。要沒什麼問題了,那就繼續湊合著過日子吧!”
這就是這個男人的認錯方式?
還想要她跟他湊合過日子?
“彆想了……厲邢,我隻想跟你離婚!”
童晚書直接回絕了男人提出的‘湊合過日子’的想法。
“童晚書,該解釋的,我已經解釋過了。你也彆太矯情了。”
厲邢微微吐息,“既然你喜歡‘喻邢’,那從今往後,我隻會在你一個人麵前是喻邢!隻給你的專屬身份!”
“你省省吧!我不想你弄臟了喻邢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童晚書拒絕了厲邢的提議。
厲邢:“……”
這女人心,還真是海底針;
明明就是同一個人,換了個喻邢的裝扮,她就愛得不行;
換回厲邢了,她就對自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行了,彆生氣了。”
厲邢探手過來,想去捏童晚書的下巴,“今晚我自罰三回,直到你滿意為止,如何?”
“……”童晚書是真的服氣了男人的思維模式。
“我不是你的充氣工具人!你去找任大小姐吧,她會很喜歡跟你自罰三回的!”
童晚書是真的無法麵對:她深愛的喻邢,冷不丁的就成了厲邢!
這真的讓她很難接受!
被欺騙的委屈感襲來,童晚書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一口一口的咬碎!
“童晚書,如果你夠聰明,有台階就應該順著下。”
厲邢淡淡一聲,“我沒時間跟你玩這種要死要活的戲碼。”
這口氣,真的很厲邢!
童晚書抬起頭,再次盯看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有著異色的雙眸,一邊如琥珀,一邊似深海;
那句‘沒時間玩這種要死要活的戲碼’就是剛從這張嘴裡說出來的。
似乎感覺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男人微微斂眉。
“童晚書,你能不能乖點兒?”
男人的口氣緩和了很多,“一個任千瑤,已經夠鬨騰的了。”
看著滿麵倦容的男人,童晚書心間是五味雜陳。
她還是接受不了眼前的男人就是她摯愛的男人!
而且自己還懷了他的孩子。
童晚書下意識的去捂自己的孕肚,那裡孕育著她和這個男人的小生命。
這一刻的她,又殤又怨;
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厲邢……厲邢,你在嗎?你是不是又在扮半麵佛去誘騙童晚書啊?”
客房門外,傳來了任千瑤的聲音,“你這麼欺騙童晚書,把她當猴兒耍……難道她一點兒也不生氣嗎?”
不得不說,任千瑤茶起來的時候,是真的茶。
三言兩語,就把童晚書的怒氣值給充滿了。
厲邢的麵容冷沉了起來: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妖精!
“彆理她……”
可還沒等厲邢把話說完,童晚書已經站起身朝門邊直奔過去,徑直把門給打開了。
“厲邢在呢!你們隨便聊。”
童晚書直接把任千瑤請了進來。
“厲邢,你閉著眼乾嘛啊?你哥說你是異瞳,我還不信呢……你就讓我看看唄!”
任千瑤像塊狗皮膏藥似的黏了上來,“厲邢,你脖子上的紋身簡直酷得不要不要的……應該是貼的吧?那多麻煩啊!還不如直接紋一個呢!這是什麼圖案?怎麼一半兒像佛,一半兒像魔啊?厲邢,你睜開眼看看我嘛!”
任千瑤對眼前有著紋身的厲邢十分的感興趣。
她幾乎整個人都黏在了厲邢的身上。
厲邢沒有作答任千瑤任何話;
而是冷沉著麵容,健步朝窗口走去,然後徑直一躍而下。
“厲邢……厲邢……你要去哪兒?你就知道爬童晚書的窗……我的房間就在二樓主臥,我在房間裡等你!”
任千瑤見厲邢躍窗離開,她整個人都不爽了起來。
這客房童晚書實在呆不下去了,她便拿起幾本書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