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致的眼尾染了點點緋色,耳朵則誇張地紅透了,也不知是被什麼燎燒成這樣的。
她應不是,不應也不是,不上不下的,把他當成索人魂魄的地煞,提心吊膽著,他又要搞什麼花樣。
他時刻關切她的感受:“冷嗎?”
她更答不上來。
皮膚接觸到空氣是冷的,可血液深處,有火苗在跳躥,有岩漿在翻滾。
“你還,還要多久才好?”
大學宿舍裡,室友偶爾會談論起這樣的話題。畢竟都是成年人,沒太多好避忌的。
但因個體差異性,她們的切身經驗,對許年就不管用了。
想要快點結束,可其實都沒開始。
“說好的,今天不弄。但你幫我一下。”他低聲哄慰,“放鬆一點。”
她睫毛撲簌地,小小地顫抖著,像斷翅的蝴蝶。
描述不出來這種體驗。
她不想看,他又是哄,又是騙,讓她睜開眼看著他。看他身上浮現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看他腰肌因發力而收緊。
麵前的景象於她而言,是陌生的,駭人的,可拒絕不了。
因為是他。
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他肚臍斜下方不遠的地方。
有一塊很小的疤痕,大概1角硬幣那麼大。
陳致解釋說:“割闌尾的小手術而已,沒什麼。”
萬幸,胃是做的微創手術,沒有刀口,不然怕是會嚇到他。
即使如此,她心裡也是悶悶的,“還,還說我不會照顧自己,你呢。”
“以後有你,就不會這樣了。”
“你的話現在已,已經沒有可信度了。”
她都被他唬過多少次了。
“你監督我,我都聽你的。”他吻吻她被汗打濕的鬢發,牽引著她的手往下,“難受的話跟我說。”
她抿緊唇,過了會兒,才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
究竟花了多長時間,許年失去了概念,隻覺得好漫長,好漫長。
大腿內側磨得有些發紅,像以前穿不合身的牛仔褲走路,手心也是,火辣辣的。
最後,他抱著她,和她一起平複呼吸。
垃圾桶裡,堆著用過的,團成團的紙巾、濕巾,他墊在她身下的衣服,也一塌糊塗,皺皺巴巴的。
她已經數不清,自從和他認識,做過多少離經叛道的事了。
大白天的,還是大年初一,居然做這些……
可人蜷在被下,得到前所未有的紓解,身體疲憊,卻也格外的輕鬆。
她的聲音從他懷裡傳出來:“陳致,你,你會想你爸媽嗎?”
今天中午在叔母家,他們漫無邊際地聊,居然聊到陳致家當年的變故。
那麼大一個企業,說倒就倒,牽連數個相關企業,陳家的財產儘數被沒收、拍賣,還負了幾千萬的債,兩口子承受不住這樣的變故,就自殺了。
這事在陽溪很轟動,在網絡還未鋪天蓋地的年頭,口耳相傳,鬨得人儘皆知。
牽一發而動全身,上頭出麵收拾爛攤子,方不至於影響整個陽溪的經濟。
他們說起來萬般欷歔,卻絕對想不到,話題中心的陳氏夫婦唯一的孩子,就坐在他們麵前。
許年看不出他的神情有所波動,但那是他親生父母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當時心疼,卻不好說什麼。
陳致說:“坦陳地說,會。但去醫院太平間的路上,我更多的還是緩不過神。因為跟他們感情實在淡,我沒有覺得,啊,我沒有父母了,從今往後我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而是想,他們那麼好強的人,不等東山再起,怎麼會自殺呢。”
“那你恨,恨他們嗎?”
他搖頭苦笑,“感情都沒有,也恨不起來。”
他又說:“我小時候,他們幾乎沒給我開過家長會,要麼是保姆,要麼是司機,然後再轉述給他們。但他們盯我盯得很緊,在學校惹一點點事,就會訓我。”
哪怕是馴服野獸,也得親身上陣,它才會聽馴獸師的話吧。
但他們不用,錢能完美解決掉這個問題。
“以前的同學總有羨慕我天生好命,家境優渥的,但我其實從來不覺得我走運。”
許年動了動,抬起頭,正色說:“你知,知道嗎,我和大師學過一點看,看麵相。”
他疑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