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臉色蒼白如紙,腹痛難忍的蜷在銀嵐懷裡。
銀嵐沉著臉快步帶她走,良久,忍著躁動的情緒說道,
“其實我可以殺了她,但如果那樣,我可能需要帶你離開蒼風部落。”
陸瑤明白銀嵐的意思,蝰蜜有權有勢還有神賜雌性這個名頭,銀嵐再強也是孤掌難鳴。
她不會害怕大貓貓,反過來安慰他道,
“她很難處理,我知道。”
“我會想彆的辦法解決她,你不要再害怕、擔心,過去我都是一個人,我不懂該怎麼照顧彆人,你的情況讓我感到難受、很煩、很煩。”
銀嵐一向是敢違背規則的人,如果陸瑤讓他殺蝰蜜,他都不會顧及後果。
但他現在不再是獨行俠,流浪獸…
他是要保護伴侶的男人,他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軟肋,他不想也不能帶著陸瑤流浪。
可是陸瑤在部落不開心了,現在就很痛苦,好像等不到寒元祭禮的時候。
他鋒銳的眉宇間被淡淡悲傷籠罩,不知所措的很煩。
陸瑤知道自己的病讓銀嵐困擾了,想轉移話題,忍著腹痛,詢問向他,
“大貓貓,你是願意和雪塵合作了嗎?”
“很小的時候,我答應過母親不會因為自己擁有蠻橫的血脈就欺負雪塵,母親死的時候,讓我離開部落,不要傷害雪塵,爭奪他的位置。
但打他的人從來不是我,奪走他威嚴、權利的也不是我,他如果能明白這一點是很好的事。”
陸瑤不知道這些事,也沒想到這一點。
原來這對銀嵐來說,雪塵的清醒、叛逆,等同於,他不再被誤解了,這是另一種解脫。
畢竟就算無所謂,也沒人喜歡被誤會。
“你不會很討厭他嗎?他一直都想殺死你。”
陸瑤問著,想到了父母和繼父以及繼母生的孩子,也許是她心眼小,被拋棄的她,她完全喜歡不起來他們。
“討厭,過去我很多時候也想殺了他,所以每次都把他打的很慘,也僅留著一條命。
可看辛河打他的時候,我覺得,他還不如被我殺死痛快些,懦弱廢物極了。”
銀嵐如實回答。
引得陸瑤抿了抿唇,心裡嘲笑了下自己。
男人之間的戰鬥如果沒有複雜的仇恨,就像是古代瀟灑的劍客。
不爽就你死我活的打一架,打完了,暢快了,又能在一起喝酒。
這一點是她較真了。
隻是銀嵐說著,忽然眉頭緊皺,他在陸瑤身上聞見了一股新鮮的血液的味道。
準確地說,不正常的血腥味,夾雜著枯萎凋零的春情花的香氣。
他著急了,疾跑著將虛弱的陸瑤抱回家。
回到家裡,陸瑤想讓銀嵐出去。
她得自己收拾一下,可一向順從她的銀嵐竟然不同意。
並且不顧她意願的要看傷口。
獸人和人類是不一樣的,獸人保留著一部分獸態結構。
她們的發情指的排卵,而她們排卵時候卵泡破裂少,出血少。
並且排卵出血就意味著可以交合。
可陸瑤是人類,那些都是宮內排出的廢血,來的氣勢洶洶!
她捂住染血的裙子,怎麼都不肯給銀嵐看,也說不清姨媽這東西,委屈的快哭了。
誰知道銀嵐抓住她亂撲騰的小手,直接就掀開她的長裙,鮮紅刺目的血漬交織在雪白的大腿上,多的嚇人。
“你不許看啊!變態!渾蛋!你鬆開我!”
陸瑤攏緊了腿,兩隻手被銀嵐一隻手輕鬆製服,拱在床上動彈不得,氣的要咬他!
這回是真哭了,卷翹烏黑的睫毛都濕漉漉的。
她知道大貓貓不是真變態要欺負她,可是真的好羞恥啊!
“太多血了,我感覺不對勁,會有危險嗎?小雌性過去沒有發情,對嗎?”
銀嵐如臨大敵,還一本正經的詢問向徹底沒臉見人的陸瑤。
“你感覺不感覺沒用,我的族人都這樣,我也是這樣!
這很正常!
而且我們永遠都不會發情!
你鬆開我!不許看我!”
陸瑤氣的嗷嗷的,一口咬在銀嵐修長的小指,她咬了很重,可銀嵐愣是連眉頭都沒動。
“你不會發情,我為什麼……我…”
銀嵐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疑問中,看向已經被自己氣哭的陸瑤,鬆開了她的手。
“你不哭,我去燒水給你擦洗。”
銀嵐嗓音微啞的道歉,他現在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進入求偶期的,腦子亂亂的。
見銀嵐去點火,陸瑤拽過獸皮毯,暫時蓋住自己,心虛剛剛情急咬他、罵他…
大貓貓不是那樣的人,僅是擔心她……
她應該接受大貓貓照顧她?
她們可是伴侶關係……
她那麼排斥他會不會讓大貓貓傷心?
銀嵐端著溫水放在了床邊,隨後就轉身走了出去。
他冷銳的眉目猶如霜雪,依舊是那副清冷到不食人間煙的模樣,僅是看了看陸瑤,淡淡承諾道,“我不碰你了,你擦。”
隨後,就轉身走了出去,他不笑,連銀發在空氣中劃過弧度都是冰涼無情的。
銀嵐以為陸瑤小,難熬也沒想過要欺負她,但是事情好像也不是他想的那樣。
現在排斥他,不給他看身體…不讓他了解。
他覺得神秘的陸瑤可能不是那種喜歡他。
他有些累了,不僅僅是身體覺得疲勞,還有另一種失望疲憊。
陸瑤太神秘了,不像是他能抓住的溫暖。
他願意臣服她,仰望她,但這一切需要她願意用信任與愛為前提。
“你彆走,我肚子疼,腳也冷,暖不熱被窩,還需要做護墊,你再幫幫我,行不行?”
陸瑤算是豁出去了,怯怯的開口挽留。
算得上翻臉比翻書還快。
可是…她能怎麼辦?
誰家女孩子給男朋友看這個啊!
誰家男朋友又是什麼不懂的貓啊!
哭都沒地兒哭!
已經走到門口的銀嵐,轉身看向蒼白無助的她,心裡的軟肉被撞了下,冷寒著臉說道,
“告訴我該怎麼做,你是我的小雌性,不能排斥我,我應該可以檢查你的身體,彆的雄性不可以。”
這句話就有點傲嬌了,而且要求的很霸道。
陸瑤選擇可憐巴巴的點頭接受,她在這時候和大貓貓賭什麼氣?
沒意義,一點意義沒有。
銀嵐回到陸瑤身邊,擰乾潮濕的毛巾,無聲為她擦拭腿上血漬。
陸瑤的臉漸漸的就紅透了,該裝死時就裝死……
讓他擦!
反正,他根本擦不乾淨!!
沒多久,意識到擦不乾淨的銀嵐,蹙眉拿過厚軟的適中的小塊毯子給陸瑤墊上。
於是就坐在床邊,在陸瑤的指導下製作吸水力好的姨媽巾,填充的還是他的腹毛……
陸瑤將冰涼的小腳擱在他腿上暖著,心裡忐忑又害羞的問道,“大貓貓,你在想什麼啊?”
都把她看光了,臉色還是冷冰冰的,臉都不帶紅的。
“我在想,你這麼流血會不會死。”
正在縫製小內內的銀嵐語氣沉重,俊美的麵龐上凝結著冷峻的霜色,嚴正巍坐著。
陸瑤被堵的沒話說…
也就她以為大貓貓看她會……多多少少……那個啥呢。
實際上,銀嵐的自持力是恐怖的,他連求偶期的欲望都一次次壓製住了,在這種時候看了她,是真半點旖旎都沒有。
將製作好的內內交給陸瑤,銀嵐起身去端生薑水。
陸瑤忍著小腹的不適,連忙在被窩裡穿上,換了一件裙子。
見他端著薑茶來了,陸瑤雪嫩的臉龐紅撲撲的,用彌漫著水光的杏眸望著他,弱弱道,“謝謝。”
生薑水的氣味並不好,銀嵐輕皺著眉,薄唇抿的很緊,一勺一勺喂給她,在陸瑤喝完後,落下一句,“這藥定很難喝。”
“一般會加甜的糖,你沒加。”
陸瑤說著抿了下唇,竟是摟過他的脖頸,在他唇上親了下,“喏,這樣就甜了。”
“阿瑤不會發情但不是幼崽。”
銀嵐被摟的呼吸一緊,用陳述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你還一直以為我是幼崽?我早就成年了好嗎!
我過去沒有男朋友,你有嗎?雌性朋友什麼的?”
陸瑤將暖不熱的小手貼在銀嵐的脖頸上,近距離望著他的清亮冰透的藍眸,宛如寶石般純淨無瑕。
“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麼照顧你,怪不得我進入了求偶期你都不知道。”
銀嵐這一句說完,陸瑤想起蝰蜜的話,當時她肚子疼還沒放在心上,不禁惱火道,
“是不是因為蝰蜜吃了春情草發出的味道導致的?你身體有不舒服嗎?”
銀嵐不知道一向聰明絕頂的陸瑤是怎麼想的,她怎麼會認為蝰蜜能讓他動心、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