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徒弟不能要了(教練,我想學刻滑。...)(1 / 2)

噓,國王在冬眠 青浼 11015 字 3個月前

回酒店的路上, 衛枝坐在那輛顛巴的北汽BJ30上,持續懷疑人生――

她整個人有氣無力地依靠在門上,儘可能地遠離駕駛座, 就好像上麵坐了個陰狠的外星物種, 隨時一個不開心就能伸手過來送她上路。

人生就是這麼跌宕起伏。

上午她甚至還有點小小的嫉妒坐在這個位置上的那個粉色頭發小姐姐。

下午。

當她坐上這輛車, 卻每一個細胞和毛孔都在叫囂著:快逃, 快他媽逃。

她蜷縮成一團, 用手扣著門上一處有點兒起皮的地方, 就好像對那塊非常著迷。

單崇一邊開車,攘慫一眼,眼看著門上那點瑕疵在她的狗爪糟蹋之下越來越明顯, 屬實有點心疼, 忍不住開麥:“背刺說你明天的飛機回去?”

突然傳來的低沉男聲嚇得衛枝一哆嗦。

她茫然地抬起眼, 條件反射似的掃了一眼駕駛座, 入眼的就是男人絕殺英俊側顏, 恰到好處的下顎弧線,高挺鼻梁……

薄唇輕抿。

和記憶中、視頻裡一樣帥。

但。

衛枝頭皮發麻地挪開視線, 鵪鶉似的“嗯”一聲――

並做好了準備。

但凡他敢說一句“練了十天連個換刃都還沒學明白”,她就跳起來, 血灑大地, 同他鬥個你死我活。

她甚至已經繃緊核心, 隨時準備蹦Q起來。

“你這腳傷口挺深, 下午估計練不了了。”單崇淡道, “花花聽說你飛包摔了,剛才讓我邀請你下午來公園, 和她們一起玩……看他們練。”

衛枝腦海裡浮現個漂亮小姐姐,燦爛的笑容, 高高的馬尾辮。

漂亮小姐姐誰不喜歡呢?

“她怎麼知道我飛包摔了?”

“背刺在群裡說的。”

“……”

那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唄。

衛枝已經放棄詢問關於那個該死的群裡到底有多少號人這件事了――

男人一旦決定開始嘴碎,那碎的程度,一般的女人肯定趕不上,得磕著瓜子踩著拖鞋燙著複古卷的包租婆才能比一比。

“我不是摔了,”衛枝還是拒絕看他的臉,直視前方,“我是鞋磨著腳了。”

“哦。”

“……”

“那你來不來?”

衛枝想了想,在酒店躺著也有點無聊,去和漂亮小姐姐聊聊天也是挺快樂的,都要走了,還不讓發生一點快樂的事兒嗎?

“山頂雪場的公園不是在高級B道半拉麼,”衛枝問,“我又滑不了,怎麼過去啊!兩條腿走過去?”

“沒事,”單崇說,“我帶你過去。”

“……”

衛枝慢吞吞地“哦”了聲――條件反射麼,就以為是今天背刺帶她下山那麼帶,她踩在雪板固定器中間,兩人像是泰坦尼克號似的一路下去。

餘光攘搜奐菔蛔的男人。

她在心裡“嘖”了聲,默默腹誹:怎麼不問問我願不願意被您帶,萬一我嫌棄抱著個詐騙犯呢?

她還在記仇他讓她播放他比賽視頻的――

這踏馬得多自戀、多惡毒才乾得出這種事?

讓可愛天真少女在白月光與朱砂痣麵前搖擺不定,遮遮掩掩不肯告訴她那他媽壓根就是一個人。

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忍越想越氣。

衛枝無聲地鼓了鼓腮幫子,過了很久才說:“好。”

……

此時的衛枝還壓根不知道,其實命運中的一切饋贈都早已標好價格。

這群同門師兄弟雪友們其實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純真與善良,包括漂亮的小姐姐在內。

事情回到一個小時前,當背刺宣布師父父收的推坡愛徒被青鋒俱樂部的人騙去山腰雪場的公園裡飛包摔到哭唧唧時,群裡自然一片謾罵。

【馬拉喀什的地平線:我跟你說,不是我地圖炮,青鋒那些人腦子正常的沒幾個,自己滑都滑不明白敢收1200包天私教的我都知道好幾個。】

【老煙:我上次也看見了,教人換個刃,就這麼教的――你看我滑,你就這麼地,噯,蹬後腿你就換過來了!你就這麼地!】

【顏顏:@老煙野私(*野生私教,指沒有和雪場合作也沒有掛牌的私人教練)?舉報啊?今年各個雪場抓的可緊!】

【老煙:我才沒那麼閒。】

【顏顏:話說回來,這次坑咱小師妹的是青鋒的誰啊,乾他去。】

【背刺:不認識。】

【顏顏:瞎幾把搞。】

【阿深:他們那裡麵教平花也是瞎幾把搞,我初級道遇見過幾次,反腳都滑不明白教人家跳180°……那就算跳過去了能站穩嗎?】

【背刺:響應國家號召,今年滑雪、玩兒單板人越來越多,這圈子也是越來越亂了。】

眾人聊的正熱火朝天,抨擊對麵俱樂部。

這時候,人間清醒的人出現了。

【Sakura宴:我看你們都重點歪。】

【Sakura宴:@CK、崇 師父父你這吃瓜吃的興高采烈的,也不管管這事兒?這踏馬換刃還沒學明白先飛包摔了,以後人小姑娘還不得對公園心理陰影啊?】

【Sakura宴:等你手把手教完推坡,教完基礎滑行,準備能帶進公園開始人生第一個5050(*基礎公園動作,平板過杆),人家說師父我想學平花。】

【CK、崇:……】

【Sakura宴:還不搶救下?下午你把她哄來,我們負責給她表演一下女生上道具有多酷。】

【背刺:@Sakura宴 你這自信有點閃耀了,不知道的你double 720出活了已經。】

【CK、崇:我說你喊的@Sakura宴】

【Sakura宴:可以,要加錢。】

於是,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

……

下午,薑南風睡覺,衛枝換上了寬鬆柔軟的雪地靴,到雪場去了。

遠遠看著一身烏漆嘛黑的大佬站在那,抱著板等,那塊板也是黑的……護臉之上,那雙眼睛毫無波瀾地看過來。

哎。

這才是她師父。

上午那個帥哥,是哪位?

靈魂回歸了一點□□,衛枝心中那強烈的違和感終於下去了點,買了張觀光纜車票就跟著上了山,熟悉的纜車,熟悉的纜車終點,一切都讓她很有安全感。

還是山頂雪場好。

踩著厚厚的積雪,她慢吞吞往高級B道那邊挪,看著單崇穿好板,在B道坡上往前顛巴著挪了挪,轉頭對她說:“來。”

衛枝輕車熟路地走過去,剛想站他雪板上,還在考慮是不是用兩個手指頭象征性地拽著他的衣服那麼站,就聽見男人說:“坐。”

……這一個單字給衛枝整懵了。

十分鐘後。

單崇站在高級B道入口,踩著雪板,目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