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鐸琢磨下，沒懂她什麼意思。
於是直起腰，問：“你想上廁所嗎？”
單善：“嗯？”
戴鐸：“啊，你想上廁所啊。”
單善：“啊？”
戴鐸：“帶你去。”
戴鐸站起來，推著臉茫然少女就去……等走出去幾步，那邊看手機單崇抬起頭，看眼手把著輪椅戴鐸，想下，問：“她上廁所你跟著湊什麼熱鬨？”
“她不認識路啊，”戴鐸頭不回，“帶她去。”
單崇就覺得有點奇怪——
再加上不小心靈光閃就想起剛才單善推門進便利店，家門口小屁孩興高采烈喊是戴鐸，內心頓時陣茫然。
哪裡不太對。
是他坐在那認真想半天，等戴鐸他們影子都沒，他沒想明白……
索性算。
低頭撕開第二個飯團，開乾。
……
廁所門前。
少年懶洋洋地靠在牆邊，低著頭，居高臨下地跟身邊坐在輪椅上氣勢洶洶家夥對視。
“沒說想上廁所，”單善說，“你彆告訴以為剛才跟你使眼色是因為尿急。”
“啊，”戴鐸拖長嗓音，“不是嗎？”
“……”
在單善沉默中，他停頓下，完那副懶洋洋提不起精神模樣不變，就是勾起唇角嗤笑聲，換條腿做支撐腳，他收笑。
“逗你。”垂眼掃過臉苦大仇深少女，他嗓音微啞，“那不是不知道你到底想乾嘛，所以推你出來問問嗎？”
“你不知道微信問？”
“哦，忘。”
看著是真忘記。
單善從未迫切地希望自己能有腿，要是有腿，就能結結他jio。
“意思是，你平時沒事時候多跟哥說說話，剛才看著他像個孤寡老似落寞得很，”單善咬下唇，停頓下，才說，“冬奧會才過去多久，怕他個待著難受，你沒事乾陪他吃吃飯或者說下話，行不行？”
“……”
戴鐸盯著她咬緊又鬆開唇，開始泛白然後有絲絲殷紅，留下小個整齊牙印坑。
沉默半晌，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唇角就想說，他就坐那吃個飯，食不言寢不語不是老祖宗說嗎，你能腦補那麼多戲，再說不愛說話，能跟他說什麼啊——
堆反駁話到嘴邊。
抬眼對視上她真誠望著自己雙眼。
少女蔥白指尖在輪椅扶手上不自在磨蹭，她微微蹙眉，看著大概是真很擔心，說：“戴鐸，照顧好哥，成不？”
“……”
戴鐸站直。
歎口氣，說，成。
“……今天吃什麼好東西，這麼好說話？”
少年精致眉間露出無奈神色。
“你這麼說，敢說不成嗎？凡搖下頭，今天還能過去？”
單善就不說話——
你看啊。
學不會說話狗男，就會不自覺對他要求很低……
比如他突然開口說話，能讓驚喜得不知道擺什麼表情作為回應。
那副逼於無奈乾活模樣，都比彆日常埋頭苦乾旁看上去可愛許多。
……
戴鐸承諾好好“照顧”單崇周後，用事證明他確沒讓單崇閒著——
那天寫完作業洗完澡上床，單善就在朋友圈刷到鋪天蓋地雪圈圈內報喜：戴鐸出活。
出大活。
戴鐸成為單板大跳台界第三位、國內第位在訓練中完成fs 2160° melion，簡稱line 2160°滑手。
——在單崇輔助教導下。
朋友圈片喜慶，萬年難得更次朋友圈單崇都發戴鐸跳成那下原聲視頻……單善就這麼個個點過去，把相同內容、不同背景音看遍。
然後才點開微信信息列表。
劃拉走堆學校同學發來瑣事未讀下麵，她看見大概是七個小時前，下午她放學回家心撲到試卷上那會兒，戴鐸就她發加長版原聲視頻——
配字三個字：出活。
根據朋友圈那些紀錄片式彩虹屁，掐指算，大概就是出活後分鐘左右，他就拿起手機，她分享這麼個視頻。
要單善看來，這事兒怎麼說呢？
路過剛開春花，秋天飄香桂花，叮咚流淌溪水山泉，偶然經過小狗貓……
生活碎片，所有讓心神觸瞬間。
俗話說得好——
間最大浪漫莫過於分享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