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一更)(1 / 2)

翌日一大早,鎮北王世子半夜被世子妃踹下床的消息就火速傳遍了整個彆院。

“真不用我陪你去?”江既白猶不放心,“我可以暗中跟著。”

明錦扯回自己的衣袖,安撫她娘養的那隻橘子貓似的搓了搓他的後背,“真不用,你可是身肩重任呢。”

聽她格外咬重“重任”這兩個字,江既白下意識就去揉自己的屁股。明錦下手可是真黑呀,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就把他結結實實踹下了床,踹完了才跟他解釋說什麼力求真實。

彆院為賓客們準備了豐盛的早膳,借宿在各院各閣的侍婢們陸陸續續來到大廚房,裝了食盒後一個個的卻不急著走,好似在等著什麼人。

然而,讓她們失望的是,鎮北王世子妃身邊的婢女卿雲根本就沒來廚房,大長公主剛起身,明錦就過來請了安順便告了罪,先一步離開了。就在她前腳離開沒多久,江既白也沉著臉來跟大長公主道彆。

“真沒想到,這鎮北王世子妃的氣性還挺大。”齊嬤嬤梳頭的手頓了頓,似覺得很好笑,“您是沒瞧見,從咱們院裡一出去,臉色倒是沒怎麼變,可那路走得,是虎虎生風,一看就是心裡憋著火呢!都說丁家二姑娘雅靜沉穩,如今看來,這誇人的詞兒啊,也不能全信。”

大長公主坐在銅鏡前,看著鏡子裡麵自己未施粉黛的臉,眼底掠過一絲羨嫉,“丁二自小就受丁老夫人偏寵,父兄得力,甚至在太後跟前還有幾分臉麵,本身又容貌出眾,不說千嬌萬寵著長大,那也是福堆兒裡養出來的,性情再好,驕矜傲氣也是刻在骨子裡的,昨兒沒在酒宴上當場發作,已經是給足了世子臉麵。”

換做是她,怕是早將那曼姬尋個由頭磋磨死了。平康坊最有臉麵的都知又如何,說到底不過是個娼妓,跟北曲的那些個賤妓沒什麼不同。

“針尖對麥芒,這兩位啊,看來還有得鬨呢。”齊嬤嬤放下梳子,拿捏著力道熟稔地給主子按頭,“奴婢不懂,既然這兩位並非良配,那容華郡主求上門時,又為何要拒絕呢?若能將世子拉到咱們這邊,豈不是一大助力?”

大長公主微閉雙眼享受著力道適中的按摩,聞言輕嗤,“鎮北王可不是個隻知道領兵打仗的莽夫,你當他為何把兒子的終身大事雙手俸給皇上定奪?丁二是皇上選定的鎮北王世子妃,鎮北王府未來的主母,他們倆再有嫌隙,在皇上和鎮北王眼裡,頂多也就是對歡喜冤家。容華?她有什麼?一個富貴閒人的王爺爹?且不說家世,就憑她敢跟太子糾纏不清,我便斷不能沾染這趟渾水。”

齊嬤嬤心下一凜,不敢接話。

康王與今上是一母所出的親兄弟,郡主和太子這般攪和在一處,可是妥妥的不倫醜聞,一旦東窗事發,皇上任是再有心偏袒太子,也難逃“德不配位”這四個字。

大長公主在太子身上投入頗多心血,可在得知他竟和容華郡主搞到一起之後,便生出了舍棄之心。一個連最低級的皮肉之欲都無法克製的人,哪怕再得聖寵,也終究難成大器。

“啟稟公主,昌王妃前來給您請安,現下正在院子裡候著。”門外傳來大丫鬟的通傳聲。

齊嬤嬤聞言神情一緩,微微笑道:“昌王妃倒是個有孝心的。”

隻是昌王有些迂執,不知變通,大長公主的春宴他不來露露臉,偏要去刑部自討苦吃,跟著查那勞什子的娼妓命案。

好在,還有個懂事理的昌王妃。

“嗯,請進來吧。”大長公主淡淡應了聲,想到昨日酒宴後,昌王妃陪同遊湖時隱約透露的口風,眼中隱隱精光流轉。

昌王,或許還真是顆蒙塵的明珠......

嘉寧公主難得能在宮外留宿,興奮了多半宿,以至於早上起得遲,連明錦過來跟她道彆都錯過了,葳夏見她悻悻然提不起精神,就把一早聽來的消息說給她聽。

果然,一聽到這個,嘉寧公主就不頹了,握拳連連稱讚明錦做得好。

“公主,不然奴婢去容華郡主那邊走一趟,邀郡主陪您一起用早膳?”葳夏見她終於打起精神,適時出聲詢問道。

嘉寧公主聞言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不了,咱們去給大姑姑請個安便也回吧,母妃應該等著我呢。”

自從年前在慶和園聽過戲後,容華就沒再來主動找過她了,明顯就是在刻意疏遠。不過,嘉寧公主也沒覺得有什麼失落,本來就走得沒有多近,說話也不怎麼說得到一起去,遠著些反而輕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上次在慶和園她就隱隱約約覺得,容華好像有些不太喜歡明錦......

鏡水庵山門外,剛踩著腳凳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明錦就一口氣連打了三個噴嚏,眼角頓時噙上兩泡酸淚。

一想二念三叨咕,肯定是江既白那家夥在背後念叨自己!

卿雲忙從隨車放著的箱籠裡翻出件披風給她係上。雖說暮春了,但山裡卻要比外麵更涼一些。

明錦尋到庵堂那處偏僻的後院時,謝知晚正在教幾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姑娘怎麼上梭線,見到明錦也很平靜,打發了孩子們先去彆處玩耍。

“你好像並不意外我的出現。”明錦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目光掃過掛在晾架上的染布時頓了頓,隨即看向端著茶走上前來的謝五姑娘。

謝知晚在她對麵坐下,坦言:“以他的性格,就算我留了字條,不確定我的去向和落腳,他是不會放心的。隻是沒想到,會驚動世子妃您親自走這一趟。”

明錦略略挑眉,沒想到她竟然識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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